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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遥正要飞身上前去取了王勇的性命,眼前的景象骤变,哪里还有王勇的身影,周边都是浓浓的紫色沙雾。
“这紫色沙雾有毒!”当谢天遥发现眼前的紫色沙雾不对劲时,他已经吸进了不少,顿时觉得浑身无力,根本使不用一点真气,不过头脑却一直很清醒。
“哈哈,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真气无法运转?这阵法在干我们这一行中可谓鼎鼎大名,叫做蓬元沙雾阵,筑基期以下修仙者的克星。”
王勇带着一副猪头面具出现在谢天遥面前,右手凝结出一柄风刃,眼睛眨也不眨地向谢天遥的脖子挥下去。
砰!
一道血光飞逝,然后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掉在沙地上。
随着紫色沙雾散去,沙漠恢复了原先的景象。
谢天遥没有看向掉落在沙地上的脑袋,而是看着凭空出现在王勇那无头尸体后面的人。
那是一位打扮普通,甚至可以用寒酸来形容的中年道长。
谢天遥以前不止一次听说过,眼神可以杀人,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
现在,这个救了他性命的中年道长却让他见识到了。
中年道长的眼神宛如一道细的不能再细的雷刃,眨眼间王勇的脑袋已经跟他的身躯分了家。
中年道长见谢天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也睁大眼睛回敬,直到谢天遥完全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赶紧收回了目光,他才像得胜回朝的将军一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前辈,谢……”谢天遥还没来得及出口感谢中年道长的救命之恩,他已经飘然离去,远远传来放逸的歌声:
……
蓬莱山在,老树荒碑。
神仙何在,烧丹傍井。
试墨临池,荷花十里。
清风鉴水,明月天衣。
……
谢天遥恢复了真气,取了王勇的储物袋和其他的东西,然后快速地离去。
沙漠中一座古城废墟,谢天遥正在清点这次的收获。
六百三十二块下品灵石。
七块中品灵石。
一件极品玄甲。
十一件下品玄兵。
四件上品玄兵。
上百张下品玄符,各种属性或多或少都有。
十三张皆是木属性的上品玄符。
一张极品玄符,属于土属性的隐匿符。王勇当时隐匿用的应该就是这种符箓。
一套完整的蓬元沙雾阵的道具,以及一张记载着施展阵法的兽皮书。
几本炼气期修炼的秘籍,和一本《天渊录》。
两瓶聚灵丹,一瓶二十粒,一瓶只剩下七粒。
以及一些介绍如何鉴别各种灵草和法宝的玉简。
谢天遥从这些东西可以看出,那个王勇是个很谨慎之人,专挑一些修为境界不怎么高的修仙者下手。
谢天遥只是把唯一的极品玄符,七块中品灵石,那瓶少的聚灵丹,一套完整的蓬元沙雾阵的道具,以及一张记载着施展方法的兽皮书放进自己的储物袋,给谢天虎留下了十三张上品玄符,一百块下品灵石,一瓶聚灵丹,一件极品玄甲。
谢天遥本来也想留一半的中品灵石给谢天虎,但是想想最后还是算了,以谢天虎的性格,很容易财富外露,给他本人带来杀身之祸;
土属性的极品玄符,谢天虎仅修炼过木属性的攻法,根本发挥不出它的真正效果,给了他也等于白白浪费了一张极品玄符。
至于蓬元沙雾阵,不是谢天遥看不起谢天虎,而是他在阵法方面十足就是个白痴,拥有也跟没有拥有,没有什么区别。
剩下的,谢天遥把它埋藏在这片废墟下,然后用家族特有的联系方法告知父亲,让他派人来取走。
一切安排妥当,谢天遥打坐了恢复到最佳状态后又继续赶路,不久达到了沙漠边沿。
他在一个湖泊边掬了几口水喝,谁知一转身,差点儿被躺在那儿的一个身影绊倒。
“你一直在跟踪我?”谢天遥一见又是那个中年道长,不但没有感激对方的救命之恩,反而颇有微词。
这一路上,谢天遥遇到了不少杀人越货的散修和自视甚高的宗派弟子,动辄不是要人命财物,就是专横跋扈欺负弱者,其中不缺少厉害的角色,每次只要他有性命危险,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中年道长就会及时出现救了他。
而对于这个只是见过几次面的救命恩人,说心里话,谢天遥对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不仅仅只是他屡次三番救了谢天遥,更主要的是,他不会让谢天遥感到巨大的压迫感,不像一般修为境界厉害的修仙者,高高在上,视弱者如蝼蚁。
但是谢天遥就是无法忍受他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自己身上有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倘若他知道自己拥有古神披风,以及还在储物袋中沉睡的紫梨,还会如此吗?
毕竟,面对古神披风和紫梨的本能神通而能不为所动的人物实在如凤毛麟角。
“我一向对自己的亲和力很有自信,可自从遇到了你后,我就不得不对此产生怀疑了。”中年道长大笑一声地坐起来。
他并不否定谢天遥的问话,对他带有生气的语气也是丝毫不介意的样子,甚至好像有点开心。
其他人对他不是敬而远之,就是曲意逢迎,很久没有遇到一个不把他当成风云人物,不心口不一,又如此风趣的人,心情有说不出的舒畅和快意。
他之所以会一直从古龙山脉跟着谢天遥来到这沙漠,是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地正好跟谢天遥同个方向。
他在古龙坊市断魂台那场斗法上就看出,谢天遥将来在追求修仙大道上必将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途经,为了不让这颗刚刚发芽的种子夭折,他才故意让耿凌宵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从而让耿凌宵不得不心存顾虑,最终打消了除掉谢天遥的念头,这一路上也是报着同样地心态出手相救。
“你老人家要跟踪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跟我,不用偷偷摸摸。”谢天遥见他笑得越开心,就越忍不住想嘲讽他几句。
“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可惜我们很快就不同路。下次,下次我们再见面,你若看谁,或者那个宗派不顺眼,你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对付不了的就交我。哈哈!”中年道长幡然醒悟。说完,又忍不住笑了。
“高手都是深藏不露,只有那些半吊子的人才会目空一切,你是前者还是后者?”谢天遥翻白眼,不过听他的意思似乎不会再跟踪自己,不禁窃喜。
“废话那么多干吗,喝酒才是人生最惬意之事。小家伙,陪我喝几杯?”中年道长说着,手中就多了一个小小的红色葫芦。
谢天遥站起来正要离去,突然浓烈醇香的酒气充塞鼻孔,引得他口水三尺长,嘴里不禁喃喃自语:
“哇噻,当归,木瓜,熟地黄,苍术,生地黄,桂皮,枸杞子,陈皮,人参……这是‘情人酒’。”
因为父亲嗜酒,而谢天雪又酝酿着一手好酒,谢天遥小时候就是出了名的酒鬼,他对酿酒的材料自然熟得不能再熟,很容易就从酒香中分辨出来,这也更使他心痒难捺,喉咙间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抓咬。他舔舔嘴唇看着中年道长的葫芦。
“小家伙,看不出来啊。”中年道长听到谢天遥的喃喃自语,眼里光芒闪烁,那是他乡遇知音时才会流露出来的情感。
“别门缝里看人,我六岁时除了我父亲,整个山庄已经没有人能喝得过我。不相信?那我们现在来比一比,如何!”
谢天遥很不服气地道,目光却定在那个红色的酒葫芦上。以他现在的眼光,一眼就看出那个酒葫芦不是平凡之物。
“好!难不成我喝了几百年酒还会输给你这个小家伙。”中年道长得意非凡道。
(注:中年道长唱的歌是元曲《黄钟·人月圆》,作者张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