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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屠脸色一变,立即带着彪子顺着声音寻了过去。
就见两个男青年面色焦急的蹲坐在一起,一旁的地上,躺着个身强体壮的小伙,他仰面倒地,右边的小腿严重充血,隆起了好大一片。
「不好!小腿骨折!千万别动他,大家去找点细木棍和藤条来,我帮他把伤腿先固定住。」魏屠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众人。
没一会儿,受伤的小伙被大家合力抬到了村委会。
闻讯赶来的村民们,全都面色低沉,屋子里鸦雀无声,气氛相当凝重。
彪子凑到小辣椒身旁,小声问了句:「这小伙是什么人?感觉跟个电影明星似的,受了点伤,全村跟着兴师动众。」
小辣椒悄声回道:「在咱们大石村,福子可比电影明星重要的多……」
这座山里有两个村落,一个是大石村,另一个是邻近的木枝村。
当地每年都会举办祈福会,从两个村子里挑选出身强力壮,最会游水的男青年。
让他把一块写满祝福话语的铜牌放到山顶水潭中的洞穴里,以此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每年两个村子的小伙都会暗暗较劲,大家都想为自己的村落争光添彩。
而今年大石村的热门人选就是福子!
彪子了然:「原来是这样,不就是游水嘛!有啥了不起的!」
「你懂啥,水潭里地势复杂,还有暗流,水底的洞穴更是四通八达,没点真本事,那可是要命的!」
小辣椒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彪子勾起嘴角,得意轻笑:「切~老子的外号叫浪里白条,这名字可不是白叫的!」
小辣椒眯起眼,上下打量着他,这人长得白白胖胖,下了水,就跟白条猪似的,倒的确对得起浪里白条这个称号。
她捂嘴偷笑:「果然人如其名。」
这人话里有话,一看就是在骂他,彪子刚想笑怼,就听村长突然发话了。
「福子,你这腿断的可不是时候啊……」
他紧锁眉头,面色低沉,右手拿起旱烟,吧嗒吧嗒的抽着。
福子躺在行军床上,骨折的小腿已暂时固定,他愧疚哽咽:「村长,都怪我!是我没用!咱们村明年……」
听到这话,屋里的其他人,大多摇头叹气,眼里满是可惜。
「行了,事已至此,你小子也别内疚了!」村长朝旁边的几个村民挥了挥手:「你们俩,赶紧把人抬到邻村的卫生所去。」
「欸!」
见人走远,村民们才纷纷开口。
「村长,现在怎么办?祈福会就快到了!」
「去年是他们木枝村胜,本以为今年怎么着也该轮到咱们了,可现在……」
「没了福子,光靠剩下的这几个参赛,够呛!」
村长紧锁眉头,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旱烟,半天没吭声。
村民们有些坐不住了。
「村长!你倒是给句准话呀!」
「是呀,这关系到咱们村明年的运势可不是小事!」
就在这时,也不知是谁冒出来一句:「这场雨来的太奇怪,现在又不是雨季,咋就突然下起了暴雨?!」
很快就有人接道:「要不是这怪雨,福子也不会摔断腿。」
这两句话,引起了不少村民们的警觉!
倒霉事果然都喜欢成串的来,而所有的起因都是这场突如起来的暴雨,那为什么会下雨呢?!
有不少别有深意的目光投向了魏屠和姜芸他们。
这三人没进村前,一切都平安无事,可他们来了之后,当晚就下起了暴雨。
难道说……
此起彼伏的催促声,将人的思绪重新拉回现实,村长被村民们烦得头都大了。
他眉头一拧,拿起旱烟往桌子重重的敲了几下,发出「嘭,嘭」的响声。
「急啥!这不还有几天嘛!先让我想想,你们都回去吧!」
村长撂下话,背起手就大步往外走。
没了主事的人,村民们都纷纷散去,顿时,村委会里只剩下几个年轻小伙。
其中一个男青年,率先开口:「还等,眼看祈福会就要到了,也不知道等个啥劲儿!」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另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说:「要不,咱们几个下水比试比试?自己分个名次出来?拿着成绩去找村子谈?」
这话出口,所有人都是双眼一亮,异口同声道:「好!」
说时迟那时快,山顶水潭的水还没完全退去,五六个小伙已经光着膀子下了水。
*
与此同时,回到小辣椒家中的三人,正商量着如何劝说老何头出山。
魏屠蹙眉:「你们想过没?人家在这儿待了十几年,凭啥要跟咱们走?」
彪子:「开个高工资,见着钱,还会不同意?」
魏屠笑着摇头:「我看何家在这儿不缺吃穿,人家的日子过得好端端的,为了咱这点工资,就要举家搬迁?」
彪子一噎:「那咋办?难道就这么算了?」
姜芸思虑片刻:「要不咱们直接挑明身份,开诚布公的和老何头谈谈?」
行就行,不行也就只能作罢。
三人把心一横,豁出去了,纷纷下楼找老何头商量。
只见干瘦的小老头坐在小马扎上,用镰刀不断削着细细的竹条。
小辣椒缠在他身边,父女俩有说有笑的。
「何老伯,你这是在干啥呀?」姜芸笑着上前。
三人顺势坐在了一旁的小凳子上。
小辣椒回了句:「爸爸在做竹篓呢。」
老何头笑了笑:「家里的竹篓被我给压坏了,打算重新再做一个,怎么,你们找我有事?」
魏屠清了清嗓子,掷地有声的阐明了来意和目的:「……所以,我们想邀请您去慕云居工作。」
老何头半眯着眼看向三人,沉默的低下头,瞧着自己这双粗糙开裂的大手。
许久才开口说道:「山里气候湿冷,我这双手早就废了,雕些大件还能凑合,精细点的翡翠玉器可就不行了。」
姜芸几个面色一僵,以为他要拒绝,没成想老何头竟转了话风。
他温柔的抚摸着小辣椒的发顶,眼里满是不舍:「不过这丫头得了我的真传,一手精雕细琢,使得出神入化,和我不相伯仲。」
这是离开大山的最佳途径,他不希望闺女的美好年华全耗在这深山老林里,碌碌无为的虚度光阴。
走出大山,她就能展翅高飞,翱翔在更广阔的天地间,创出一番属于自己的成就。
「我不去!你不走,我就不去!」小辣椒皱起眉头,气呼呼的瞪着亲爸。
老何头刚想开口劝,外头就来了不少村民,他们来势汹汹,个个手持农具,神色狠戾,凶神恶煞的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