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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拥有快乐,渴望就变得是无止境的。
南风南叶姊妹的身份成迷。九叔为了验证心中猜想顺利在梳妆台拿到南风的头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的。
果然检测结果百分之99为父女关系。
一张薄纸重如千斤。拿检测单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扶住墙才能站定。他背靠白墙,被一种喜悦的情感所笼罩。喜悦之后又陷入苦恼中。
唐景琉扶住他手臂,宽慰道:“能确定是好事,剩下的慢慢来。”
眼下也只能慢慢来。
他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南风。经常开车在南叶家附近晃悠,制造出巧遇的假象。
他尽力的弥补姐妹俩关于父爱的空缺,但也只能点到为止。一想到南海路如此对待本该视若珍宝的一对女儿,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对自己这么多年的空缺感到愧疚。
然而实施浓浓父爱的道路中总会出现几个绊脚石。官仁和唐景琉这两个工具人提出抗议了。
“爸!求你了,让我好好陪叶叶吧。”这声爸叫的九叔很是受用。
于是点点头。
“九叔!我也想和南南多过过二人世界。”
九叔脸色随即一沉。
南叶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他对官仁再有想法再有意见。也是覆水难收了。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小女儿还在身边。
可唐景琉这小子成天都想暗搓搓的把南风从他身边夺走。这还没和女儿度过几天其乐融融的好日子。
“你小子,急什么急。我还没同意你们在一起呢。”
以前还看这小子几分顺眼,现在好感全无。在九叔眼里彻头彻尾成了个偷女儿的贼。
官仁对他露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笑眯眯的扶着老丈人。
这几天南风明显感觉九叔和唐景琉之间的火花。先前的和谐消失的一干二净。
譬如某天下午,刘姨安排晚餐。今晚吃的是炒菜。九叔特地点了一道扁豆烧肉。
扁豆,是这个时节鲜灵的豆类蔬菜。同时也是唐景琉最不喜欢吃的东西。他觉得扁豆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嚼在嘴里麻舌头。光是叙述就是一副无比嫌弃的样子,更别提端上桌。
她本想阻止,转念一想不吃应该没什么事。把扁豆烧肉拿远一点就好。于是也就没管。
谁知用餐的时候九叔一个劲的给唐景琉夹着扁豆,体贴的将红烧肉放进南风碗里。
“来来来,多吃点。最近都瘦了。是不是工作忙啊?”
唐景琉面带微笑的咬着扁豆,散发的气场很是渗人。
这还没完,每周五晚上她都要和九叔下五子棋。一番厮杀局势很是剧烈。唐景琉的呼喊从楼上传来,“南南,南南。帮我贴一下膏药。”
她只好丢下棋子。上去后再也没下来。
九叔骂骂咧咧的丢下棋子,“小兔崽子。”
于是乎两个男人再次躲到天台的秘密基地,经过长时间的探讨达成共识。看着两人笑眯眯的从天台一前一后下来,南风好奇的问:“你们在上面干嘛?”
“秘密!”唐景琉笑得像只狐狸。
南风撇撇嘴,对他们的秘密不以为然。
杨茹云远在美国,给南风发来邮件。邮件大意是冯里德曼知道南风为山区所做的事情很受感动。愿意把为期一年的指导延后。并表示他们下一站要去西班牙Ibiza表演。Ibiza是肖邦故居。冯里德曼很喜欢肖邦,所以他们在岛上会多停留几天。如果南风有兴趣可以过来一起参演。
南风犹豫不决时,电脑屏幕被人合上,话音自她头顶落下,“去,为什么不去?”
“可是去那里还蛮远的。也很麻烦。以前倒是和几个朋友去游玩过。那里居然还有露天电影。你知道吗,所有人都坐在广场长条凳上。”她兴奋的用手比划。
“我知道!”
南风感觉敷衍,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个大头鬼。”
“那你就带我去一次呗。咱们可以故地重游,一起看一场电影。”
这个理由成功的说服了南风。她立即拖出一个行李箱收拾旅行的衣物。
张燃从他发来的信息中嗅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警惕的发来文字。
大哥,你别告诉我,你又要携风潜逃。丢下我给你看家。一行文字最后是几个蒙娜丽莎的微笑表情。
唐景琉心念一动,随即给他发了几个大红包。
红包快速被领走。张燃的消息随即发来:放心去玩!交给我没问题。
解决完这个,下一个就该是九叔了。为了不让九叔知道并且从中阻拦。他让南风对此守口如瓶。于是趁着九叔遛狗的功夫,拉着南风狂奔机场。
纵然九叔原地跳脚暴跳如雷,也只好等着他们回来,秋后算账。
飞机起飞前,唐景琉收到九叔将协议内容更改的图片。名真言顺的要求他们回来之后,缩短两人相处的时间。
唐景琉一点也不慌,手指点点,打出一行字。
九叔,我带她散散心。等我们回去你可以向她坦白一切。
下了飞机,他点开九叔发来的信息。
臭小子,给我一人一间房。
手机抵着额角,言词间老父亲的关爱溢于言表。到嘴的肉岂有不食的道理。
轻笑溢出嘴边。南风奇怪的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她正蹲在街边的地摊边挑选墨镜。对着小镜子来回照。耳边传来轻笑。南风理所应当的认为他是在嘲笑自己的造型。
她换上另一副墨镜,询问他的意见,“这个怎么样?”
他漫不经心点头,眼神都没在她脸上掠过几秒。
“好看!”回答的很是敷衍。
南风放下墨镜,失去了购物热情。对唐景琉毫不走心的态度很是不满。不过她要是知道对方脑袋究竟在谋划什么,估计惊得一身汗都出来了。
他熟练揽过女人腰肢,“我们酒店下面有个美容馆,等会先去做个spa放松放松。”
南风举臂欢呼,“出发。”
趁她做SPA的功夫,唐景琉就安排好了晚餐。同时邀请冯里德曼和杨茹云女士一同用餐。
席间,唐景琉自然的握住南风的手叫她使用刀叉处理鱼肉。杨茹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暧昧。
冯里德曼思想比较开放,大着舌头拗口的说着中文:“什么西够结芬?(什么时候结婚)”
唐景琉微微一笑,“快了。她已经在考虑婚礼鲜花的颜色了。”
冯里德曼很是开心,“你们的芬礼,洋房里办吗?”
南风糊涂了,暗暗碰碰他是膝盖,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他说什么呢?什么厂房?”她是不怎么听懂冯里德曼先生的中文发音。
期间他和冯里德曼侃侃而谈,杨茹云拉着她的手在一旁说悄悄话。
“你父亲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孩子,你们受苦了。”她话锋一转,笑意盈盈的脸庞格外温柔,“不过,我也不需要太担心。他是个很值得托付的男人。看得出来,他很爱你。”
南风羞涩一笑,透露出无限的爱意。那个正侃侃而谈的男人似有心灵感应,与她投来目光交织。本就多情的桃花眼,含着化尽一切的温柔。
包括她的心。
她想,世上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拆散他们。
散了宴,他牵着南风的手。鼻尖喷薄的浅浅酒味缠绕,走起路来一摇一晃。正巧面前电梯门开,唐景琉脚下一个踉跄似跌入电梯里。
南风来不及惊呼,便被那道力带入。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眼底的漩涡吞噬了她的理智。那句你醉了怎么也没说出口。
时隔多年,这个广场一点都有没有变。或许长条凳的漆重新刷了一遍,没有留下一丝岁月痕迹。路两边多了一排卖东西商贩。向过往路人吆喝。
电影已经放到一半。依然是那部《真爱至上》。
南风诧异而又惊喜,“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唐景琉反手握住她手,“当年我来参加比赛,误打误撞来到这个广场。你就是坐在这个位置,误认我是你的朋友,手还盖上了我的手背。我还在想,女孩子的手都是这么柔软吗?”
“所以……”
“所以没有别人。贯穿我整个青春岁月的人只有你。”
他靠近,贴在她的耳边,“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钢琴吗?那一晚我做个了梦,梦见我和你琴瑟和鸣。我想,就是这个女孩了。”即使该死的广场连照亮对方面庞的灯光都没有。
南风嘴微张,天方夜谭似的盯着他。直到一口唾液重重吞下。
第一句话才挤出来。
“所以,我和你,早就认识了?”
唐景琉点点头。
“那一次,你就喜欢我了?”
他不可否置的挑眉,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可爱反应。与其说喜欢。更多是少年首次尝到怦然心动的感觉。那感觉又酸又麻,有一种活过来的真实感。
再后来比赛结束按照计划回国。那个温软的触觉始终覆在他的手背久久不离。
他时常在想,如果再相见。他还能认出这个女孩吗?每每念此都会自嘲一笑。世界这么大,需要多大的缘分才能和一个陌生人再次相遇。
有一年南叶生日,官仁非拉上他一起去庆祝。他也懒得拆穿官仁以他为由溜出去的借口。
那天一个活泼靓丽的女孩子捧着生日蛋糕从巨大的礼物盒中跳出。
他的视线就再也没有挪开过。
自此,每当有人追问南风如何赢得唐景琉芳心的细节时,南风总是不在意的摆摆手。面色苦恼,语气炫耀:“害!我都没看上他。是他对我一见钟情,完了还非我不娶。”
女人说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只会全神贯注的盯着她,目光毫不掩饰的盛满宠溺和爱意。
九叔终于决定迈出一步,找南风进行一场接近五小时的谈话。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是九叔出来的表情并不轻松。
进去之前,他还想该怎么缓和两人的关系。
南风坐在床边脸上全是泪痕,一个劲抽泣。见了他只说了一句话:“把我母亲那副照片给九叔吧。”
时隔一年,山湖一畔再次回归到人们的视野。一场盛大的婚礼轰动全城。
婚车上,唐景琉紧张的拉了拉衣襟。频频用袖口擦拭额间的汗水。
张燃无情嘲笑,“一回生,二回熟。”
这场婚礼设计的古色古香。新郎新娘都是穿着剪裁得体的汉服,对着高堂拜天地。
高堂上坐了三位长辈,姆姨,刘姨,还有九叔。
九叔的位置是南风特意交待婚庆指导员加上去的。
磕头的时候,九叔的眼角都湿润了。扶起南风的时候,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呼喊。
爸!
等他有所察觉,南风已经上了婚车,留给他一个弯腰进车的背影。
九叔悲从心来,重重拍打唐景琉的肩膀,“臭小子,这是太便宜你了。”嘱咐中夹着一丝咬牙切齿。
唐景琉笑眯眯的回敬:“爸,言重了言重了。”
当晚九叔就把山湖一畔主人庐山真面给截开了。还体贴的给南风送上一个木质的搓衣板,让她联系御夫之术。
新婚之夜,一个木质搓衣板扔在床头。南风手插腰,气势汹汹的逼问:“说!山湖一畔是不是您老的资产。”
唐景琉含含糊糊,饿狼似的扑向她,“南南,你说谁的就是谁的。都听你的。”
南风阵地失守,彻底成为敌军俘虏。只好举双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