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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呼延大人,阔左衣将军被城中一拦路男子所杀!”
周围传起一片惊呼,呼延兰的战马也适时地往后倒退了两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听得懂人话。
呼延兰望着前来报信的士卒:“如何被杀的?”
这名北夷士卒的情报也是前面的士卒口口相传而来,他知道的也不甚详细,只能回一句:“城中传来消息,说被火烧死的。”
“火烧死的?”呼延兰扭头看向地上那两块被烧焦的尸体,心中也有些打突突。
“嘤儿~”一只雄鹰扑闪着翅膀,飞到了凤城城北的上空,在空中盘旋了两圈,然后直冲呼延兰而来。
呼延兰伸出手架住雄鹰,从雄鹰的腿上取下一个小竹筒,便将雄鹰递交给了一旁的部下。
“呼延大人,信上说了什么?”一名战将上前询问道。
呼延兰扫了两眼,嘴角慢慢勾起,回头问道:“尔等骁将二十七员,可敢随我一起入城?”
众人见呼延兰这副模样,知道信上一定是好消息,能让“智犬”呼延兰都欣喜的好消息,那自然是极好的,那还怕什么?
“愿随大人入城!”众将齐声回答道。
“好!入城!”呼延兰算得上是北夷中的读书人,见众将如此慷慨,自己也不觉得有些豪情万丈起来,抓起缰绳,轻踢马肚就向城中进发。
易小刀刚刚虽然故意被阔左衣掐住,但是多少也耗了些内力,此时正站在原地,调整内息,准备接下来的大战。
“杀!”远处街道上,无数安西军整齐列队,喊杀着冲了过来。
“终于到了…”易小刀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不然的话对面五万北夷兵,别说一个易小刀,就是十个易小刀也只怕够呛能拦得住。
北夷兵们也纷纷向两边退避,让开一条道路,呼延兰轻策战马,慢慢悠悠地进了城中。
“何方英雄?敢拦我北夷大军?”呼延兰打量了一下易小刀,确定过眼神,是不认识的人。
易小刀也观察着呼延兰,身材纤弱,肌体无力,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不过呼延兰身后紧跟着一众战将,却让易小刀重视谨慎了起来。
“四獒众?”易小刀猜测着问道,原因无他,这诸多战将众星拱月的人物,除了四獒众还能是何人?
“嗯?”呼延兰微微一扬眉,四獒众的名声虽响,但那也是在北夷,这凤城之中,一个小子竟然也知道四獒众?
仅仅一个照面,对方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呼延兰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上下仔细打量着,目光落在了思卿剑之上。
“这不是中原剑仙司望南的宝剑么?看来你便是大启新任的武定公易小刀了。”呼延兰颇为计较,定要胜过易小刀不可。
易小刀坦然应道:“不错,敢问阁下是?”
“四獒众,智犬呼延兰。”呼延兰也不藏着掖着,报出自己的名号。
“嘶~我说你们叫什么四虎四狼有什么不好?非得叫什么四獒众?看样子你还挺喜欢这智犬这个称呼的。”易小刀的眉头拧到一起去了,他有些不理解。
呼延兰望着易小刀,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北夷部落以狼最狠,以狗最忠,同时崇拜着这两种动物。
北夷大汗蒙木烈自然便是那“天狼”,“天亮”之下,便是“四獒众”了。
呼延兰不理会易小刀的话,说道:“这凤城今日北夷已经拿下,我们北夷无意与大启为敌,只对这安西有些仇怨。若是武定公此时退去,北夷和大启还是永世结交的盟友。”
呼延兰身后有二十七员骁将和五万兵马在手,其实并不惧易小刀。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不愿凭添一个不必要的麻烦。
易小刀望着呼延兰,一脸的难以置信:“阁下既有智犬的名号,自然是长于谋略的。应该知道最起码的事情。”
“何事?”呼延兰询问道。
“安西就是大启啊!你已踏足入了凤城,这凤城就是大启之地,既已入了我大启的领土,我武定公若是今日退去,那我这个公爷还做不做了?”易小刀插手问道。
远处,安西军的援兵正在快速靠近。
火把映照着呼延兰的脸色,阴晴不定:“阁下当真要管?”
“尔等现在退出城去,便与我无关!”易小刀也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呼延兰按捺不住了,再拖下去就要功亏一篑了:“杀!”
随着呼延兰的一声令下,两员骁将在他身旁两侧登时策马冲出,两杆长枪一齐举起,照着易小刀就狠刺了过来。
易小刀刚刚腾空避开,又有一名北夷战将早就已经弯弓搭箭,一箭呼啸着直朝易小刀而去。
角度刁钻,直取咽喉。
易小刀抽剑格挡,荡开了这一箭,反手一剑劈下,斩向身下的两名持枪的北夷战将。
一根铁鞭自呼延兰身后抛出,缠住了易小刀的腰身,猛地一拽,易小刀失了重心,被拽离到了一边,摔在了地上。
刚刚睁开眼睛,一把巨斧已在眼前,对着他的喉咙,重重地劈下。
数名北夷战将联手,数合之下,易小刀就难以招架,被人打倒在地,眼瞅着就要被人斩首示众。
“咚!”一名安西战将,手持两柄袖珍铜锤,早就一锤扔出,撞在了巨斧上,将巨斧撞得偏离。
大斧斩下,黑夜之中虽看不清情况,不过北夷要杀之人,只管去救就对了。
这名安西战将的战马速度极快,铜锤砸开巨斧之后,弹射回来被他捏在手中,双锤并于一手。
战马高高跃起,跳过了阻拦的北夷士卒,早来到了易小刀的身边。俯身探手,一把揪住了易小刀身上的铁链,将他一把抓了起来,拨马就朝包围圈外而去,顺着自己所图的范围。
“何人?”安西战将急迫地问了一句。
“多谢将军相救,在下…”易小刀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一记大锤就从侧门向两人砸击了起来。
安西战将急忙架锤格挡,一柄小铜锤对上了一把大铁锤,这战将吃力不少。
“咚!”没想到,对方也是手持两柄铁锤,见安西战将还敢抵抗,另一把铁锤顿时敲在了这柄铁锤之上,巨大的力道顿时顺着二人的兵器传到了这名安西战将的身上。
“噗!”安西战将顿时被打得从马上飞起,摔在了地上,鲜血大口吐出。
易小刀正要从马上跳下,前去搭救,不料这名安西战将早已抬手,一记铜锤被他扔出,朝着战马飞来。
铜锤撞到了马臀上,战马吃痛,仰天长嘶,带着易小刀就向前冲锋。合围的几个士卒被战马径直撞飞了出去,左右两侧的北夷兵举起刀枪乱砍乱刺,胡乱地向战马进攻。
战马带着易小刀硬生生地冲出了一条生路,易小刀急回头望时,那名安西战将早被几名北夷战将围住,生生剁成了肉泥。
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
易小刀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从头到尾,也只听到这名战将问出了两个字“何人”。
战马身上伤口颇多,流血不止,又奔出了数十丈的距离,终于体力不支,轰然倒地。
易小刀就地一滚,卸掉劲力,安然无恙。
无数安西军从易小刀身边擦肩而过,不少人只匆匆看了一眼易小刀身上的服饰,便没有再去过问。
安西军和北夷兵战到了一起,喊杀声惊天动地。
易小刀望着不远处奄奄一息的战马,心头有些无力。安西军从身旁冲过,自己连上前抚慰一下战马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战马停止呼吸,静静死去…
来不及感伤,安西军和北夷兵的厮杀颇为激烈。
进入城中的北夷兵到底还是少数,更多的是有数万大军还在城中,顺着小小的城门一点点进入。
“堵住城门!先堵住城门!”
“不好了,东北西北两处城门也有北夷兵冲进来了!”
“大保,你速速带人去西北城门守御,一定要拦住北夷兵!马常,你去东北城门,给我死死顶住!”
人群嘈杂纷乱地喊着,一名大将也在声嘶力竭地指挥,一片混乱。
“将军,在下易小刀,宜速速发令,召集其他三门守军速速赶来支援!”易小刀几步赶到这员大将旁边说道。
大将低头见了易小刀一眼,顾不上行礼,目光继续死死地盯着战场形势:“武定公,恕末将不能行礼了。在下季四郎,刚刚接到消息,西城也已被破了…”
“什么?”易小刀吃了一惊:“西城外的北夷兵马只有万人,是如何告破的?”
季四郎面带苦色,说道:“之前一直是一万兵马不假,甚至于还在日间不停有兵马调走。王爷以为北夷兵不会攻打西城,早将西城的守军全部调拨离开了。”
“这…”易小刀有种想破口大骂的感觉,但是一想到始作俑者的身份,一句话还是吞进了肚子里。
“且北夷兵今夜已悄悄往西城增兵,具体多少兵马不得而知,但是决计不会只有万人。末将收到消息的时候,北夷兵已经杀入城中了。西城的三千兵马,正在拼死抵抗…”
易小刀望着季四郎,问道:“那王爷何在?”
“王爷得知消息,就要领兵回城,可是其余众将哪敢让他亲身犯险,只得将王爷打晕,送到公爷您的大营里了。至于援兵…不知几时能到。”
易小刀愣住了,照这样下去,只怕凤城真的要在今夜告破了。
安西军虽然杀到顶了上去,可是长途奔袭而来,被北夷兵以逸待劳,根本难以抵挡北夷兵的攻势,节节败退。
季四郎望着战场形势,目光冷峻,唤过两名身边的亲卫:“速去王府,和王府护卫一起将王爷家眷转移到城外,公爷营内…”
“你去召集府衙兵丁,准备护送百姓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