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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城依山傍水,是个不错的风水宝地,前任教主袭苏珑壮大势力之后,特意选了深山之处的黑岩窟作为神教总坛,黑岩窟山峰高耸入云,林木茂密,路线复杂,是自然赋予的绝佳防御之处,没有人进来之后,可以轻易的走出去。
黑岩窟中有一座被废弃年代久远的寺庙,袭苏珑嗜杀生,不信佛,偏的要在这座寺庙里安家落户,命人修缮之后,在寺前匾上印下“通天神教”四字,示意想与天比肩。
天上乌云骤压,周围渐渐变得漆黑起来,萧天寒矗立在寺庙塔楼的顶处,纵观风云变化,不多时,绵延的细雨,散落在周围。
两抹青衣女子踏顶而上,静立在他身后,恭敬的唤出一句。
“主公。”
风衣微微触动,萧天寒凌锐犀利的眼光划过七月:“你伤好了?”
“多谢主公关心,这点伤,撑得住。”七月一直低沉着头,不冷不淡的声音。
“他没有让你死已经是万幸,你该谢他。”萧天寒负手,冷冷的回身,瞧着下面寺院:“从今以后,你要记住,不要去动他的女人,为了那女子,别说杀你,就算负天下,他也做得出来。”
“谨遵主公教诲。”
七月抬起了眸子,当然不会忘记,这一记刺伤带来的痛,是那位少主亲手送她的。
几天前,那位少主被主公带回来之后,破天荒的说要见她,这大概是怪事吧,这七年里,他向来都不太喜欢她,更不会跟她说话,而她见了他也会远远避及,不爱去招惹。
听到少主要见她,六月对她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她明白意思,少主和主公正在斗气的气头上,谁敢去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但主公让她去,她无法拒绝,进入那间地牢时,这位少主背对着她,她觉察出他气息薄弱,听说他已解了噬心蛊,但身体还需要调养。
她不爱说话,故而没有出声,他措不及防转过身来时,没丁点迟疑,手中紧拽的匕首,干净利落的刺进她肩骨,不断的深入。
她有些愕然,随即痛的闷哼,片刻后,她稳住了面容上的冷意,咬牙承受这种钻骨的痛,他是少主,她不能躲闪,也不能还手。
除了忍,她别无选择。
如若不是念着主公的面子,按照他杀人不眨眼的脾性,这一刀,大概率会彻底了结她,她这么想。
即便她与那女子面貌相似又如何呢,他也未必会手下留情。
这张脸,对他来说,不过是副皮囊,他在意的,唯有皮囊下的人,而她数次伤了他在乎的人,他替那个人报复回来,多少有些合情合理。
伤是有点痛,他第一次对她警告:“再有下一次,我会刺进你的心脏。”
不过,她无所谓。
下一次,谁生谁死,谁又知道呢。
“你去一趟京城,找到龙见尘。”
萧天寒凌然的嗓音响起,拉回了七月的思绪,七月抬起头,只见眼前人将冰寒凝视的目光扫向她,似乎在有所探索,七月心内微禀,忽既往下低沉了头:“龙见尘不是因太子谋反一案,被流放陇山了吗?”
“是吗?”面具下,是萧天寒的干笑声:“七月,他的去处,你心里应该比本座更清楚才是。”
没等他过多的盘问,七月早已刷的一声跪下,神色冰冷:“七月知错。”
“你错在哪儿?”
“七月错在,不该瞒着主公,私自查探龙见尘的下落,更不该派人秘密跟着他,不该在主公眼前……说谎。”后面两个出口,七月双眸紧促,额间不觉冒了汗珠。
“知错能改那才最好。”萧天寒冷了眼眸,塔顶的强风把他的衣角刮开了一个很大的弧度,整个人是那么的冷烈,连带着他下一句出口的话:“如果我让你去杀龙见尘,你会照做吗?”
七月面目瞬间更僵,死咬着牙,良久的,才敢说出一句与他反抗的话:“龙轼风已死,主公为何还要杀龙见尘?”
“我想试试,你对我衷心的程度。”
塔顶,冷风猛烈。
七月的身体,更颤抖。
手背的筋骨,分裂岔开,暴露出了青色的痕迹。
沉默已久的空气,静瑟。
“主公,容我说一句,龙怿山庄虽非我们动的手,但龙姑娘已经对我们心生了敌意,如果在这个时候杀了她哥哥,只怕她定不会配合主公做事。”
另一个未说话的青衣女子突然开口,同七月一样跪了下来,青衣女子低下的目光别有深意,悄悄看了一眼七月,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这位主公为了威胁那位龙姑娘,不惜代价的把璃月教那两位还有龙云抓回教中,又怎会让七月去杀龙见尘,一切,不过是在试探七月的心思罢了。
如果七月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说了哪些不该说的,那才是这位主公最大的忌讳!
“龙姑娘……”听到这个称呼,萧天寒低着波澜不惊的眼,看向了七月,这个姓名,难免有歧义。萧天寒道:“往后,你们还是称呼她为单姑娘,单黎夜,才是她的名字。”
两名青衣女子应了声“是”,虽不知那女子为何取了别姓,但有这样的吩咐,也不敢不从。
“都起来吧,你派去跟踪龙见尘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我想让你去盯着他,我要知道背后帮他的人是谁。”萧天寒瞧着七月,含着冷意道:“如果是袭紫陌那个女人,我刚才的话,就不只是说说。”
刚才的话,指那句——
要杀龙见尘。
她明白。
“是。”七月再应声,恢复了无神的双眼,抱拳领命,展身飞了下去。
另外一个青衣女子也想要走,萧天寒却淡淡的说了句:“你留下。”
“主公,还有何事?”
青衣女子转身。
这位主公身上无处散发的冷漠之意,青衣女子感受得真切,从第一次见这个鬼面人开始,她便知道,这个从没有过任何表情的人,很无情。
可此刻,她却听到他微微的浅叹,那仓皇的背影,映射出一片疲惫之意,他似乎也想放松自己,可是不能。
“他,怎么样了?”
良久的,面具下的唇,终是开口。
这个‘他’,青衣女子心里明白指的是何人,便回道:“少主每日按时服药,噬心蛊已解得差不多,一切都好。”
“可我听说,昨日他发了脾气,还差点对你动了手。”
青衣女子心中一禀,没料到连这一点小事情,都可以被他捕捉得不透一丝风墙,两人到底是父子,他对少主,终究是有些关心的。
青衣女子轻缓了音,回答道:“少主被困在这,少不了是有些脾气。”
“罢了。”萧天寒望着黑云密布的天空,浅浅一叹,随即敛下眼眸:“六月,我把你哥哥抓来,你可会怪我?”
“六月岂敢。”青衣女子低下的头,又慢慢的抬起,这次,青衣女子并没有戴青色面纱,容颜让人瞧的分明。
她是红依,也是六月。
“他在教中待了数日,你好像还不曾去看过。”萧天寒眼中有淡淡的意蕴。
六月隐忍着神情,动了动唇:“还请主公,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
六月心中发苦,能有什么为什么,难道要告诉他,是他妹妹亲手又把他坑回魔教这个鬼地方吗?
见她不回答,萧天寒并不勉强:“你待在龙怿山庄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机会回过你真正的家,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去一趟念云城。”
六月略有些惊愕,但又明白无法抗拒,随即颔首应声:“是。”抬起头,六月又闪过一丝不安:“那少主那边,让谁去照料?”
“教中人那么多,不差你一个,他再生气也只能杀人泄愤,我倒要看看,他能杀我多少人。”
六月没有多说,领命下了塔顶。
毕竟她比谁都明白,主公与少主之间的芥蒂,没有人能一言两语说清,也没有人会这么不怕死的去规劝两人,若说的太多,那真的才是找死。
这两个人都很执拗,不肯随意向对方低头,性格那么相似,不愧是世间无可挑剔的父子。
连残忍嗜杀这一项,两人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石门打开的刹那,一抹侍女的身影被撞了出来,倒在地上吐着血沫,那侍女慌张的爬起,见到六月来,当真是见到了神灵,只差给她下跪拜佛了。
顾不得嘴角的血,侍女哭诉道:“六月姑娘,少主又打翻了饭菜,我真的是没法子了,这下你又要走,我的命,是真的悬在少主手上。”
六月显然知道侍女是被人打出来的,没有理会侍女的话,只轻声说了句:“再去重新弄份饭菜,如果少主还是不吃,那下一顿也不用送了。”
侍女一面愕然,一面又有些佩服这位六月姑娘,敢这样对少主放话的人不多,难怪七位姑娘之中,唯有这位六月姑娘地位最高,也最得教主欢心,侍女不再胡思乱想,颔首领命,走了出去。
六月接过身后人递过来的药盘,心里长长的深呼吸,做足了些准备,这才慢慢的走进地牢房间。
寺庙塔楼的最底层,四面石壁,坚韧不可摧,原本是佛家藏经纳书之处,只是,被袭苏珑占据后,改成了看守重犯的地牢。
六月进入时,萧南翌正盘腿坐在床榻之上,他轻然的低眸,拿着衣角细心的擦着那一把剑,仿佛想要把剑磨得更光亮。
目光再往下,六月见到他双手腕上,套着两把锁链,此链是黑岩窟中一种特别的刚石冶炼所制,世间仅此一副,哪怕是他手中名震江湖的烈火剑,也绝无可能轻易断开。
起初他并无内力,主公只是关着他,希望他能好好修复自己的身体,而他不愿被囚禁,待恢复些内力之后,他选择杀人越狱,被主公逮回来后,手上多了两副镣铐。
被囚之后,他便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修习,主公说过他修习的心法特别,别人若是求快,怕是要走火入魔,而他所学的心法却是越快越稳。
他回来短短数日,身上内力已恢复得不差,只是手上这副枷锁,让他毫无办法,所以需要伤人泄愤。
那把剑,已经擦得油光铮亮,没等她先说话,他却先出口:“你从来没这么狠过,那句话,是他让你带给我的吧,萧天寒是真心想把我饿死吗?”
六月没有回话,没有人比她更懂他现在是什么脾气,如果和他顶嘴替主公说话,只怕他会更加冷言讽刺,更重者,像刚才那个侍女一样,被他送上一掌都是轻的。
当然,她从来没有和他顶嘴。
她也不会。
那些无用的话她不太会说,她只会沉默以及无声的陪伴,也不会过分的靠近他,这或许,是她能亲近他且从来没有被他打伤过的原因,比起其他的人,她多了一份自觉,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让他容易发怒。
很多人都说,他对她的态度,比任何人都特别,可她很清楚的明白,在他眼里,她只是主公手下比别人多一点特别的杀手。
六月低身,将手中托盘上的一碗药递到他眼前:“少主的怒气如果还没有消,可以拿我撒气,但请不要,再打翻这碗药。”
烈火剑,抵在了她脖子下方,她甚至没有一点的恐惧害怕,淡淡的补充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送药。”
“你还是这样,从来没有想过,我真的会杀你,好给他一个扬威警示的机会。”萧南翌收了剑,放入剑鞘之中,拿起她手中那碗药,一饮而下。
末了,他问道:“你要去哪儿?”
方才听那侍女说了,她好像是要走,是以他才会问,她去哪儿,看上去,他似乎是在关心她的动向,可实际上,六月很清楚,他想要知道什么。
“单姑娘去了问忧城,她应该是去找幽冥楼的人。”想了想,六月又补充道:“主公要我回念云城。”
听到单姑娘这三个字,他的眼神,依旧淡然,仿佛没什么意外,那便说明,他早已知道那女子真正的名姓,他看着那把剑,没有知觉的出神,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六月看着他,忽然的抓住了他的手心,萧南翌有些惊愕,抬起了头,面前女子的脸上露出了苦涩:“萧大哥,我知道,我有些自不量力,除了这样,我不知该如何帮你。”
萧南翌一时无法言语,紧皱着眉,低下了眼眸:“你这么做,不怕他会杀了你么?”
六月眸光灼灼:“主公对我有恩,而我对你有情,如果有一天,一定要选一个,便是死,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抓着他的手,更紧了。
半响,萧南翌唤她:“心儿。”
这一声,并不是宠溺的呼唤,而是他有些对朋友的不忍心。
“我知道,在你心里,单姑娘比我好千倍万倍,其实,能与你做朋友,我已经很知足了。”六月再无多余的话,收好自己的表情,松开了他的手,毫无留恋的离开地牢。
直到她身影不见,牢门重新锁上,萧南翌才把目光放置到自己手掌上。。
手心,多了样看似铁片钥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