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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打开双眼,已是清晨。
窗外透出明艳的光,天亮了。
单黎夜看向床榻上,只见萧南翌仍是睡得沉稳,许是昨夜风太大,他身上盖的那件雪白袍子吹偏一角,她走过去,重新弄好。
风声过,竹屋外的竹铃摇曳,还有鸟儿的鸣叫声,没想太多,她开了门,竹亭顶上搁浅了几只百灵鸟,正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
这些小东西,扰了她的清梦。
其中一只,从竹亭顶上直坠而下,落入她指尖。
她笑了,唇边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从前夜到现在,这是她第一个明媚无双的笑容,当然,往往这是最危险的,没有人经历过那横尸遍地的夜晚,还能笑得如此轻敛。
这个笑,是死亡前的预告。
走到竹桥中央,鸟儿在单黎夜的手里急蹦乱跳,拢拉着脑袋,左边啄啄,右边咬咬,却仍是不着边际,它只是嗅到了危险死亡的气息。
是的,危险与死亡!
五个黑衣人,毫无预知的,他们瞳孔中最后所看到的,是一枚银针,在空中旋转,旋转,刺穿过他们的肉体。
他们背后的树干上,银针一片雪亮。
连一滴红血都不带。
一针封喉,淬了毒。
她出手太快,连百灵鸟都被惊吓,急蹦得太厉害,幽灵灵的鸟眼珠里,只见到她扬开的手,慢慢的收回。
树林里有人影倒下,落叶错翻飞。
鸟儿飞离她指尖。
最后一名垂死挣扎的黑衣人,倒靠在树边,看着那双雪白的靴子越走越近,不胜惶恐,瞪大了眼珠。
那个女子,没了之前的笑容,轻轻勾起了他的面容,黑墨的眸子,倒映出一片冷淡,她特意留着这个人:“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跟着我?”
黑衣人抽动着手筋,整个身体都是一阵冷抽,却开不了口,只能一点一点的向死亡边缘迈进,再也没有挣扎。
唇角边溢出黑色的血,他服了毒。
松开勾起他下颌的手,单黎夜微微立直了身体,轻勾如魅的眼眸,看向了一个方位,那株大树。
竟然还有一个?
脚步抬起,她一步一步的,缓慢稳重,朝那大树走去。
指尖的银针,悄然一片翟亮。
而树干后隐藏的人,死死的屏住了所有呼吸,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哪怕只是片刻放松,都代表着死亡。
树后人影的手,覆在了腰间的匕首上,生恐的眼睛瞪着,耳中聆听,脚步声响的那个方位,一步步的,有节奏感的,像是噬魂的音乐。
人影喉咙间,轻轻咽下一口吐沫。
一切,蓄势待发。
“阿黎!阿黎!”
来自于竹屋的急切呼唤,声音清亮柔耳,单黎夜突然止住脚步,她决定暂时先放弃对这棵树背后人的好奇,不再向前走,转身回去。
树后人影伶俐着目光,能清晰的听到脚步声退回去的声音,衣袂声擦过树叶,一直憋着的气息,在单黎夜走后那一刻,沉允长重的缓缓吐了出来。
却不知,这抹浅浅放松的呼吸声,单黎夜已阅入耳底。
很快,单黎夜走向竹桥,人还在桥中央,桥那端的萧南翌却是快速奔了过来,给了她个窒息的拥抱,却又似舍不得抱太紧,怕破坏了那份美好,一直以来藏汇着的情绪在此刻更为汹涌。
最后的最后,只剩下一句撩动人心的呼唤:“阿黎,阿黎,你去了哪儿?”
他还以为,她离开了。
再也不回来了。
这个湖心小筑,本就困不住她,只要她想走,随时都可以。
他又该用什么理由挽留她?
“我只是出去散散心。”单黎夜挣脱开,只能正正的看着他,展开微微笑容,看着竹亭桌上方才被他放下的竹盒:“你昨天晚上带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不说我还真饿了。”
单黎夜绕过他,准备走向竹亭。
手,却从后面被他紧紧牵着。
单黎夜略有惊愕。
是想算账了吗?
昨夜,她点他睡穴……
萧南翌却是看着那片树林良久,最后勉强放开她的手,附和着她方才的话:“我带了很多吃的,还有酒。”
方才那几人,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单黎夜轻闪了下眼眸,快步走到桌旁坐下,拆开竹盒,顺手拿过那壶酒,揭开盖子,放在鼻翼间闻了闻:“不错,上好的女儿红。”
见他把竹盒中的菜式一样样摆放出来,单黎夜挤出一抹笑容,淡淡的眸光却是划过方才的那片树林。
树后的那个人,还没走。
萧南翌拿起酒壶,倾斜着,流动的酒倒满杯子,杯内波光粼粼,两杯,一杯悄然递放到她眼前。
杯子拈起,凑到唇边,正要喝下,单黎夜忽的把酒杯递回他眼下:“这第一杯酒,我谢你,谢你传信给我,虽然晚了,但还是要谢你。”
萧南翌淡淡的看着她,从昨日的面目无神到现在的清爽笑意,转变太快,让他犹豫了一下,迟迟没有接酒杯。
那纸卷,是他传的。
她现在还在提龙怿山庄的事,因为她还是不相信他的话,还在怀疑他,即便他怎么解释,也不过她一句不信任。
索性,他也没有必要再解释。
但这杯酒……
“怎么,怕我下毒?”单黎夜调笑道,这酒,可是他自己带回来的,除了刚才,她碰都没碰过。
她会在他眼皮底下下毒?
何况,他本身便不怕毒,她再蠢也不会用下毒这种方式。
未等他有所动作,单黎夜拿回酒杯,一饮而尽,重重的放在桌上,斟满:“第二杯酒,谢你替我救出晚芙。”
再饮,又尽。
“第三杯酒……”慢慢的倒酒,细水长流,溢满了杯子,指尖擦过杯子,举起,她清眸怜笑:“谢你三番两次的救我,你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先干了这杯酒——”
萧南翌心中嗤然,以为她还会说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没说,却有这个打算。
不待她仰头饮下,萧南翌眸子一冷,手中酒杯猝然被他打翻,滚落在地。
在他看来,她这般客气的样子,有点像是在跟他告别,如果真的只是想证明这酒没毒,她没有必要那么做的,不管她想为他做什么,都没有必要。
谢他?
她真的只是在单纯的谢他吗?
他要的不是她寒暄客套虚情假意的多谢,他看不透她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看不透她的心思,她流光伶俐的眼眸,藏了太多。
单黎夜笑了下,弯腰捡起那落地的酒杯,轻放在桌上,对上他此刻如深如讳的眸:“萧南翌,你我都不够坦诚,你有你的心事,我有我的原则,既然你不想让我喝这杯酒,那就别喝了。”
“单黎夜。”萧南翌的视线不曾移开她:“你就别的事,想跟我说?”
“还有什么?”她不解。
“这第三杯酒里,放了什么东西,你应该最清楚。”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春风秋月。”萧南翌起身,慢慢的走近她,不忙不迫的解释:“给你这蛊毒的人,应该知道它的作用,这蛊毒一旦种入身体,若没有解药,必死无疑,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或者说,我该问你,你想做什么?”
拈起她方才捡起的酒杯,萧南翌将其玩弄于鼓掌,话一落的那刻,碾碎。
单黎夜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只轻轻闪了下灵瞳,甚至没有被他撞破的尴尬。
不愧是百毒不侵的魔教少主。
这都能闻出来,酒有问题。
萧南翌忽的钳制住她的双肩,捏得她生疼,那一刻,他有汹涌的惺惺怒意:“你知道,这蛊毒唯一的解药是什么吗?”
“我知道。”
肩膀处的手,又紧了。
萧南翌不明白:“既然知道,你怎还敢喝,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吗?”
正对着他的眼睛,单黎夜的话简单明了:“我想让你要我。”
这个,足够吗?
她毫无羞耻堂而皇之的让一个男人要她,甚至不惜一切,在自己杯子里下一种男女之欢的蛊,她怕自己不愿意,必须得这样逼自己愿意。
那个鬼面人说了一种办法,她没有其他选择,要么信,要么不信,他体内的噬心蛊再不解开,他痛苦,她也痛苦,没有以往那么理智冷静的去思考问题,她只想解他的蛊毒,解开她的束缚!
这一次,她又犯了傻,居然去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也许鬼面人是骗她的,也许这个方法,可能一点都不行。
但她还是那么做了。
萧南翌明白她的不情愿,却要这样把自己送给他,他冷笑着,狠狠松开了她:“你知道这蛊毒对我没有用,所以你给自己下蛊,单黎夜,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
她反问:“你不是想要我吗?”
“是,我承认我的确是想得到你,无时无刻不这么想。”萧南翌坦坦荡荡的承认:“但不是用这种卑鄙龌龊的方式,我要的,不是你这具没有感情的身体。”
可她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你想要感情,我给不了。”
萧南翌已是冷笑,明知道她心里有个念念不忘的人,他却还这么上赶着作贱自己,就算挖心剖肺让她看到他的真心又如何,她根本就不在乎。
“但如若你只是要我,我可以给。”
“我不想要了。”她说的极其云淡风轻,却也因此让萧南翌怒得咬牙切齿,他算是看清了她,对她的好奇,对她的感兴趣,对她的喜欢,在此刻轰然塌下去,萧南翌嘲讽道:“我身边从不缺女人,最不稀罕的就是你这种主动送上门的,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单黎夜苦笑了下:“的确,我这样花心风流的人,配不上你魔教少主的专一情深,既如此,你我就此别过,不必再纠缠。”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单黎夜独自走过那排竹桥,很快消失在树林里。
萧南翌脸容盛怒,一掌扫翻了酒壶,撒了满地酒水。
她还是走了,是他把她骂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