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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一个小道士闻言,翻了个白眼:“新郎不死,如何能陪着赵小姐过黄泉路?”
赵少主陷入了沉默。
长英接着道:“赵少主,这已经是最好最直接的办法。”
赵少主也就犹豫片刻,这是他的亲妹妹,他怎忍心让她连黄泉路都过不了。
不过是杀一个男子罢了,有何不可。
“那就这么办。”赵少主说道。
长英嘴角扬了扬,很是满意:“令妹没几天可活了,少主还得加紧时间,找到合适的人选。”
这桩生意不小,她又能大赚一笔了。
“还请道长指示。”赵少主说道,“这样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长英动了动尘拂。
一个小道士很机智,即刻拿出一张符篆,反手一转,符篆便燃烧了起来,再放入茶盏之中,让赵少主饮下。
“这符能让赵少主暂且看见一个人的灵魂强弱,适合令妹的新郎最好是火属相的,如果他身上泛着红光,又很是强盛,那他就是最适合的人选。”小道士说道。
赵少主一听这么麻烦,当即就沉下脸,“若你们搭把手估计快很多,你们若嫌钱少,我可以加钱。”
他怕芙儿等不了。
长英一口拒绝:“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贫道不想插手太过因果,来日帮令妹和新郎主持婚事,已经是造成不少业障,也不知要积攒多少功德才能抵消。”
赵少主听明白了,暗道这几人果然鸡贼,想赚钱又不想沾染上业障。
不过能办此事的道士不多,他现下已经别无选择。
他饮下了符水,道:“我尽快找到合适人选,道长等我好消息。”
“等等。”长英犹豫再三,还是占卜了一卦,她微眯眼眸,“少主往京都去,应该就能找到合适的人。”
她若不指点一句,这桩生意怕是很难成。
赵少主面色稍霁:“多谢道长。”
他也没急着离开赤火门,反而现在门派内转悠一圈,符水果然起了效用,他的确能看到不同人身上散发不同的气息颜色,有强有弱。
然而,门派弟子要么是气息颜色不对,要么是太弱,并不是适合人选。
赵少主也暗暗佩服长英那老道姑,看来他是要往京都去,才能有所收获了。
临行前,他自然要去见一见赵灵芙。
难得的是,赵灵芙这会儿竟清醒着,她素来爱画丹青,自病情加重后,便少了拿起画笔。
可今日她却硬撑着,让侍女准备了颜料和画纸,费不少精力心神画了一副画出来。
她无比认真细致,以至于赵少主进了屋,她都没有发现。
“你画的谁?”赵少主一眼看去,发现妹妹画的是个男子,是自己从未见见过的。
赵灵芙吓了一跳,手一抖,画纸沾染了几滴墨。
好好的一副画就有了瑕疵。
“哥哥,你进我屋子,怎么不让人通传。”赵灵芙羞恼不已,赶紧护着桌上的丹青,不想让赵少主多看一眼。
赵少主快一步,将丹青抢了过来。
画卷上的男子眉目俊俏,一副少年郎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含笑道:“这是哪家的公子,竟让我妹妹心里惦记,还为他作画?”
赵灵芙双颊泛红,耳根子滚烫滚烫的,她急忙道:“没谁,我不过是闲着无聊画两笔。”
她要把丹青抢过来,可赵少主身强力壮,她哪里抢得过。
稍稍动一动,面色更加苍白,呼吸声也重了不少。
赵少主见状,心慌了起来,不敢再与妹妹打闹。
他扶了赵灵芙坐下,也将丹青给回她,道:“哥哥没别的意思,先前你作画,不是画高山流水花草树木,就是画我和阿爹,我还从未见你画过旁人。”
赵灵芙缓过气来,低垂着头。
赵少主又道:“阿芙,如若你真的心悦于他,哥哥可想办法让他娶你,圆了你的心愿。”
“不可!”赵灵芙闻言,猛地抬头看着哥哥,一脸抗拒与焦灼,“我病重之身,如何能嫁人?那不是耽误了人家吗?”
“不过是要个名分,有什么耽不耽误的。做我赤火门的女婿,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未必不愿。”赵少主不以为然,还带着些许沾沾自喜。
赵灵芙知道他的性子,只好道:“他出身尊贵,身份不低,反倒是我高攀人家。”
她将丹青叠好,小心翼翼,恐防弄破。
眸光温柔,她嘴角微扬,“哥哥,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在死后,有这一幅丹青陪着我,如此我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赵少主鼻子微酸,看着妹妹这虚弱模样,他恨不得将自己的阳寿分她一半。
可惜,长英并不肯做此逆天之事。
他摸了摸妹妹的头,“好,到时候我会帮你将画放好。”
赵灵芙高兴一笑,头靠在赵少主的肩膀上,“多谢哥哥。”
她精力不济,很快又疲乏的昏睡了过去。
赵少主此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妹妹心有所属,他寻个她不喜欢的新郎陪她上路,她定会不高兴。
可时间迫在眉睫,他盘算再三,还是去了京都。
刚到分舵落脚,就有人上门砸场子,在外面吵吵闹闹。
一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个少年:“你们这几人嚣张跋扈,欺辱弱势百姓,你们如若不赔礼道歉,我便告到你们门主那儿去!”
那几个弟子哄笑起来,并不将少年放在眼里:
“这京中的公子哥儿还真是闲得慌,这点小事也要管。”
“是那人做生意不公道在先,我们踹了他的摊子,是以防有更多的百姓上当受骗,小公子,你该感谢我们才是。”
“你想告就去告,看我们门主搭不搭理你。”
“就是,还找我们门主告状,真要把人笑死,像你纨绔子弟我们见多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便要替人出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几人一番奚落,言语轻蔑。
少年寒着脸,握了握拳头,“那我找人告状了,都是男人,就以拳头论高下吧?”
弟子们上下打量着少年,又是笑起来:“你?要跟我们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