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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奇未待天明便自醒来,三教修行,迈入这第三境,基本都已极少需要睡眠。
一夜的打坐入定,他才算是把一身修行梳理总结完毕。
此刻的周奇,丢到这滚滚红尘之中,也勉强能算是一名小高手了。
周奇换上一身普通桑麻裁就的蔚蓝底挂青对襟长衫,将一头齐肩头发简单扎到身后,又将腕间玉珏解下,将红绳拉长,系于颈上。
再提起照胆,背起单薄包袱。
身形挺拔,面容俊逸,洒脱之中又带几分书卷气。
活脱脱便是个少年游侠儿形象。
周奇轻悄随着老庙祝的指引来到庙前广场,天才微微放亮。
顺着老庙祝的目光看到一个壮硕庄稼汉子,穿细布葛衣,衣衫浆洗的微微发白,却干干净净。
此刻正牵着一头温顺黄牛,一板一眼细心套上一架板拼牛车,牛车杉木做毂,铁钉打铆。
车上放着一包一包从这云来府城中采购的大小物事,看上去这汉子家境还算殷实。
汉子套好车,打眼看向庙门口,见老庙祝慈祥笑着冲自己招手,赶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二人面前。
老庙祝伸手冲着周奇一引,道:“这便是昨晚我同你夫妻二人所说的周少侠。”
汉子露出憨实笑容,连忙见礼。
周奇笑着抱了抱拳,行了个江湖礼节:“这一路要给大哥一家添麻烦了。”
汉子有些局促,连连摆手:“我唤作顾根山,公子若不嫌弃,叫我一声老顾便好。这一路漫长坎坷,我们一家三口能和公子这般少年侠士同行,是我们一家的福分。”
老庙祝见二人已经相识,顿了顿拐杖,微笑道:“你们既已相识,我便不再打扰了,这顾根山一家敦实纯善,还望公子一路多多照拂。”
又对这朴实汉子道:“周少侠侠义心肠,又有一身过人本领。有他结伴同行,你们路上也可放心许多。到得曲河府,周少侠自有酬谢。”
顾根山对老庙祝诚恳道:“公子愿屈尊与我一家三口同行,已是委屈了公子,如何敢要酬谢?老庙祝凭白为我那抱病老母开了药方,又赠送这许多药材,我便是日日感恩,也难相报,还望老庙祝多多保重身体,归家之后,我一家定要请得龙君娘娘神位,日日上香供奉。”
老庙祝慈祥笑道:“积善之家,必有善报,毋须言谢,日后多行善事便罢。”
又温吞吞对周奇微微施了一礼:“祝少侠此行,一帆风顺。”
周奇恭敬回礼。
老庙祝便自锤着佝偻腰身,慢吞吞走进庙中。
目送老庙祝身形消失在庙门口,周奇这才对眼前汉子道:“顾大哥,不知家中人何在?”
顾根山不好意思道:“小女贪睡,内子还在客舍中陪着。劳公子稍待,我这便去催促。”
周奇赶忙拉住他,道:“小娃嗜睡,我不着急赶路,我们还是等等罢。”
话未说完,便看见一个布裙木钗妇人牵着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女孩走到牛车旁。
顾根山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温柔笑容,对周奇道:“这便是内子和小女了。”
说完快步跑向母女两,欲让两人过来见礼。
周奇微微一笑,挪步跟上。
母女两还在四下张望,眼看顾根山壮硕身影快步来到面前,丝毫不觉背后还跟了个少年公子,不待顾根山开口,妇人便浅浅用眼神示意。
顾根山回头一看,见周奇跟了过来,咧嘴一笑,便为双方相互介绍。
妇人一身朴实打扮,带着一种云来女子特有的大方气质,待顾根山介绍完,柔柔施了一礼,便接过话茬,温声向周奇介绍自家女儿。
小姑娘有个质朴名字,唤作顾禾。才五六岁大,穿着碎花绛红短褂,扎了两个羊角辫,脸上带着婴儿肥,秋日清晨,空气干冷,被母亲强拉着在肉嘟嘟的红唇上涂了一层猪油。
见周奇看来,也不害怕,拉着母亲裙摆对周奇灿烂一笑。
周奇从路边摊子上买了几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分给一家三口。用照胆挑了包袱,反身坐在车尾,与一家三口一同上路。
顾根山脚程颇快,牵着黄牛,行出三四里路来,太阳才堪堪自山巅冒出头,秋日的清风变得温暖。
官道上,人来人往。
少年鬓角发丝飘飘,剑上挑着朝阳秋风,这便入了江湖。
……
摘星峰小楼上,周振流一身素净白袍,正静静看着旭日东升。
张子卿一手提了一脸苦色的周礼御风而来。
见得那到挺拔背影,随手将周礼丢下,一步来到周振流身旁与其并肩而立。
看着天边彤云泛红,紫气升腾。
良久,才开口叹道:“真是可惜了这良辰美景,丽日和风。”
周振流并不答话,只是微微扭头,远远看去,以他的目力,也只是看到一条笔直官道,官道上行人熙熙攘攘,如蚁群迁徙。
那是周奇一行四人离去的方向。
张子卿又道:“你果真准备好了?”
周振流这才开口:“我已准备了十五年。”
张子卿扭头看了看楼下老老实实低头站在原地的周礼,也不知想到些什么,喟然一叹。
……
秋澜祭已过,那一众修行中人,富商豪侠大多早在第一日便离开云来府。
今日官道上,离城之人依旧络绎不绝。
不过大都是昨日清晨听到那震天龙吟,又多留一日前往龙君庙进香祈福的普通人。
是以这宽阔官道之上,车马骡声,喧嚣不止。
时间久了,周奇有些乏味,也不好在这嘈杂环境中修炼。
便转过身来,和一家三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汉子憨厚,妇人温婉,话都不多,小丫头顾禾却是个叽叽喳喳停不下嘴的主。
眼见得周奇扯起话茬,一张肉嘟嘟的小嘴就没闭上过,从这趟来给家中抱病在床的奶奶祈福求药说起,跟周奇分享在这一路的新奇见闻。
周奇一脸微笑听着,偶尔开口搭话。
渐渐熟络了,小丫头便说到隔壁铁匠家爱欺负自己的大牛,关系最好的小闺蜜二丫,对街刘婶子家养的大黄……
说得累了,又神神秘秘地从牛车下面翻出一个小包袱,给周奇看自己给奶奶和一众小伙伴带的礼物。
周奇好奇拿起一对憨态可掬的小瓷人,是小丫头央求母亲给自己买的。
周奇逗趣问小丫头能不能送给自己。
小丫头满脸不舍,心痛得眼泪都快掉出来,可还是装出豪气模样,把手一挥,重重点头。
逗得三个大人各自微微一乐,一路赶来积累的烦闷也随之消散。
眼见得已快到晌午,四人终于在前方看到一条清澈小河。
顾根山委婉表示要停下来歇歇脚,周奇自然点头。
难得见到一处上好水源,在这里歇脚的行人众多,时间长了,就三三两两扎堆聚到一起。
汉子心疼自家黄牛,吩咐自家妻子将车上吃食拿出来与周奇分食。
自己却先将牛车卸下,将黄牛牵至阴凉处任其吃草,又从车上取下一个瓦罐,来回给黄牛饮水。
在树荫下蹲着的众人投来各色目光,却在看到周奇穿着打扮和手中之剑后,默契把目光挪至别处。
小丫头顾禾和周奇已经算是好朋友,这才一下牛车,便从母亲身边跑开,来央求周奇给她摸一摸眼馋了一路的照胆剑。
这照胆剑本就是把前古名剑,锋锐自不必说,虽比不得那仙家法器,却在周振流手中不知道饮过多少鲜血。
其中积蓄的凌厉杀伐煞气,常人怕是沾了半点也要大病一场,周奇如何敢让小丫头拿手去碰?
又架不住小丫头撒娇,把她带到树后,拔剑出鞘远远给她看了一眼,小丫头这才心满意足,蹦跳着跑回父母身边,向两人一顿炫耀。
夫妻两佯怒着教训了小丫头一顿,周奇看在眼里,也不阻拦。
待得顾禾委屈把头埋进母亲怀里,夫妻两这才向周奇投来感激一笑,周奇只是浅笑着摇了摇头。
忽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周奇打眼看去,之见一行五人鲜衣怒马,在并不宽敞的道路上扬起一阵灰尘,狂奔而来。
此时的周奇目力极佳,看得来人乃是四男一女,年纪皆跟自己差不多。
当中一个少女眼见前方有一条清澈小河,惊喜向那为首少年道:“瑞哥哥,前方有条小河,不如我们让马儿饮了水,稍作休息再赶路如何?”
后面三人中一人调侃道:“莺莺小姐宁愿被家中责罚,也要与我等去做那降妖除魔的壮举,怎么才策马一个时辰,就便累了?”
少女一阵嗔怒,引得三人哈哈大笑。
少女向那为首少年撒娇道:“端哥哥,你看他们。”
为首那位“端哥哥”回头斜睨三人一眼,三人登时尴尬收声。
一行五人在河边驻马,各自饮马,待马儿喝饱,却不依那少女之言稍作休息,又策马向前飞奔而去。
马蹄激起的烟尘引得路边歇脚的行人一阵骚乱,险些还冲闯到一个闪避不及的行脚商人。
五个侠少也不停顿,回头呵骂几声,一路扬鞭而去,众人敢怒不敢言。
周奇眼见得有惊无险,冷眼看着五人离去方向,那为首少年他曾有过一面之缘,名叫张君端,乃云来府城中富商之子,与城中官员多少都能攀得上关系,平日里在城中多有嚣张跋扈之举。
但云来府就在周振流眼皮底下,一城官吏多是从军中和京州带出来的王府老人,法度极严。
故而这张君端虽然纨绔,却也未曾有什么欺男霸女的伤天害理之举。
被几人那么一搅合,众人纷纷失了继续歇息的心情,各自收整行头准备上路。
顾根山也套了牛车,请周奇一起上路。
一路上,小丫头顾禾仍旧是愤愤不平,咬牙切齿。
顾根山板着脸呵斥她一句:“碰到这些江湖中人,你就要远远躲开,更不可在人前人后做出这般模样!”
顾禾不服道:“可是……”
“你只须记住我说的,照做便是!当爹的还能还能害你不成?”
小丫头气哼哼赌气扭过头不理顾根山,却双眼泛红,泪珠在眼中滴溜溜打转,又硬生生憋住。
惹得母亲一阵心疼,把她拉进怀中,轻声抚慰。
汉子有些手足无措,难得主动跟周奇搭话,想以此缓解尴尬。
“公子,再行得十余里路,便是这西城山的尾峰落雉坡了,我们今夜便在山下歇脚,明日一早再过山。”
周奇好奇道:“周大哥,我听说这落雉坡不过是一个小山包,哪怕山中道路坎坷些,以我们现在的脚程,翻过山去怕也不见得会天黑,为何要在山这边歇脚?”
顾根山郑重道:“公子有所不知,前些时候,这落雉坡上闹了妖怪,不过一月,便在那山间老林之中,害了好几条性命去。”
“那妖怪狡猾,靖妖司中的官爷来了一波又一波,却没找到妖怪踪迹,眼看秋澜祭将近,干脆在山前山后隘口之处派人把守,只要夜间不上山,自然就能保证安全。我也是前来云来府之时,才从官差嘴里得知此事。”
周奇听了,心下颇觉蹊跷,落雉坡尚属云来府辖地,这云来府靖妖司有多少斤两他如何不清楚?
若靖妖司几番来人都没抓到妖物踪迹,这妖物要么道行高深,要么就是跟脚不凡,可不论是二者中的哪一种,都不应该在那小小的落雉坡上徘徊数月才是。
待得四人行至落雉坡下,才堪堪将近黄昏。
自云来府城向东而行的客商、百姓皆在此停下脚步,那脚程快的行商游侠早把山下不大的小客栈塞满。
争不得房间或者为了节省银钱的,就在客栈后由主家搭建的棚子里自备铺盖住下。
若是棚子也住满了,就只能在旁边临近澜水支流的开阔地上升起一个个篝火,席地而眠。
周奇四人到达时,客栈内外早已人满为患,顾根山架着牛车来到河边不远处地开阔地,这里早已聚了许多人。
顾根山对周奇歉意道:“这回程人多,要委屈公子和我们在这凑合一晚了。幸好车上还备了被褥行李,公子不嫌弃的话,我们匀出一套铺盖,升起火来,就和一晚还是没问题的。”
周奇笑着摆摆手:“还是留给嫂夫人和小禾儿用罢,莫要委屈了她们。我乃修行中人,打坐入定一夜是常有的事,顾大哥不必管我。”
顾根山听了此言,也不好再劝,憨厚一笑,便自去卸下牛车,安置好黄牛,又去拾了干柴,欲在牛车旁升起一堆篝火。
那客栈中虽已无安身之处,饱腹之物还是卖的,周奇去客栈前排了半天队,才购得一些简单吃食,不过供四人今夜饱腹用倒是足够了。
待得四人简单吃过东西,天色已黑,小丫头顾禾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周奇正想着如何开导,却听得不远处聚在一起的几个穷书生聊起了山上之事。
“听说了么,有人闲逛至那上山路口之处,那靖妖司的差人已经没了踪影。”
“嘿!秋澜祭一过,咱们的死活还和这些枉食民粟的差人有甚关系?听说这些差吏来了几次都没抓到那山中妖魔的一根毫毛,依我看来,这靖妖司名头甚大,却也不过是群尸位素餐之辈。”
“王兄所言极是,这等庸碌之辈,撤便撤了。便是日日守在这山前,又能有何作为?不过两个时辰之前,我亲眼见得五位少年侠客策马上山去了,听说此行专为这山上妖魔而来。”
“我看那几位少侠,气度过人,当中还有一位女侠,更是英姿飒爽,我料这山中妖魔之祸,明日可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