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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幸也!”坐在中军帐内的卿秦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心中却是一片地侥幸之色。
就在刚刚,前出地探子来报,阏与城上,
“赵”字大旗迎风招展,却是上将军赵括已至阏与城中。闻听此报,不由得卿秦便在心中暗呼侥幸:若非昨夜里硬生生再让部队多走了五里路程,此刻,或许就到不了阏与城。
而再等到日,或许,赵括便已经离开阏与城,往邯郸城而去了。自己此行的目地,也就彻底落了空了。
好在,邀天之幸也,在最后地时刻,在阏与城堵住了赵括地去路。没错,从卿秦的角度看去,他是正好将赵括堵在了路途之上,只是,卿秦做梦也没想到,赵括就是在阏与城等他的。
而在他的六万大军到来阏与城之前,代地的三万骑兵已经擦着他的肩,直直地就往邯郸而去。
若是他能早一些强令行军,或许就能早上一日抵达阏与城,或许也就能够堵住代地大军南下之路。
只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也正是慢了这一步,也让他成功躲过了与代地精锐骑军的大战,是福是祸,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当然,面对着赵括,卿秦也是不敢放肆,能堵住赵括,便已经算是幸运,进攻,却是不必急于一时的。
至少在搞清楚阏与城的情况前,他不会轻易出兵。当即,在阏与城外不足五里外安营扎寨,深挖壕沟,广布拒马,一副生怕赵括截营的模样,即便是深夜也依旧撒出茫茫多的探马斥候,一来为封锁南下之道路,二来也为刺探阏与城中虚实。
不得不说,卿秦虽然算不上什么顶尖的武将,但也算是个合格的武将了。
至少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堵住赵括南下,便是大功一件。为此,守住要道,便是他所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而这一切,自然被阏与城中的赵括都看在了眼里。对于燕军这样的龟缩战法,赵括自然也是乐得轻松,当即吩咐孙崮继续巡城之后,便也不再理会燕军的斥候探马,安心在城中继续了他的造炮大业。
就这样,在燕军抵达阏与城外的第一个夜晚,两边就这样平平安安、安安静静地维持着,就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相对而立,却又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第二日,经过一夜又一个上午的探寻,卿秦终于确定赵国上将军赵括就在阏与城中,而于此同时,他还得到了一个令他无比纠结的消息:如今的阏与城中仅有人马不足五千。
于是一道艰难无比的选择题摆在了卿秦的面前!打还是不打?!不打,是最稳妥的选择,只要能确定赵括身在其中,未曾回归邯郸城,他便是大功一件!
可,面对可是名震天下的赵括啊!身边只有区区不足五千人马,而自己这边可是有六万大军啊!
不说生擒或是斩杀赵括了,就算只是从赵括的手上将阏与城给打下来,也足够自己声名远扬了!
可要是真打,对面可是赵括啊!万一。。。。。。那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不过,好像被赵括打败,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而且,即便是打不下来,凭着自己六万大军的人数优势,召开想要破营而出,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要赵括不破营南下,那如何能算是自己败了?似乎,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卿秦便被心中的恶魔说服——决议放弃防守,全军攻城!
当然,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同样的,不想当名将的将军也不是好将军。
卿秦的行为,显然不能说有什么错。相反,设身处地,甚至赵括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人性便是如此,而这或许也是冥冥之中,燕军最后的机会。
只是,所谓机会,自然也在暗中标定好了它的价格!无论如何,大战已经一触即发了!
“传令:未时一刻,全军整军而发,目标:阏与城。”卿秦果断地下达了进攻的将令。
“是。”身边的传令兵立即答应道。。。。。。未时一刻,已经休整好的燕军,踏着还算是整齐的步伐,缓缓向阏与城逼近!
卿秦将军骑在了高头大马之上,心中半是忐忑,半是兴奋之情,许是自己的情绪感染到了胯下的战马,却见那战马不住地便向着阏与城的方向打着响鼻。
能不忐忑吗?对面的可是赵括啊!这可是这年头了风头最盛的将军,没有之一了。
就连号称无敌于世的秦国铁甲,也在他的面前折戟沉沙,打了一辈子胜仗的白起,更是被此人迫死在了上党之地。
面对这样的敌人,忐忑才是正常的反应。可是,也正因为对面的敌人是赵括,也更令卿秦兴奋不已。
无他,这仗简直太富裕了!一比十二的敌我比,这辈子卿秦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偏偏还遇到了赵括。
要不是这夸张的敌我比,卿秦打死也不敢主动攻城!可也正是这夸张的敌我比,使得战胜赵括不再是一种梦想,而是切实可以抓住的未来。
只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一点!战国第一名将的头衔就将落在自己的头上!
如何能够不兴奋?!摸了摸胯下战马的脑袋,卿秦努力告诫着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严防赵括的突然袭击,决不能给赵括任何的可乘之机。
“报!”传令兵的一声急报将卿秦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讲。”卿秦立即回道。
“左右两翼护卫将军,已率本部五千人抵达指定位置,并布置好防线。”传令兵干脆地答道。
“好。”卿秦点点头。
“报!”话音未落,又一声急报到来。
“讲。”卿秦再度命令道。
“前军两万人马,已至锋线,先锋将请求出击。”传令也立即答道。
“不急。”卿秦却是摇摇头说道:“待我中军及攻城器械再向前推进三百步。告诉先锋将,严守锋线,敢有妄自出击而使阵型败坏者,虽胜亦斩。”
“是!”传令兵立即答应道,随即翻身上马,直往前线而去。
“中军继续徐徐前进。”卿秦随即对身边的大军继续下令道。如同庞然巨物一般的中军,随即继续向前缓缓移动。
没错,卿秦的战法很简单,就是用人命去堆!没有任何的花里胡哨的做法,一切求稳。
甚至为了防止赵括的突然袭击,六万兵马中,卿秦足足分出了一万人到左右两翼。
剩下的五万大军,除了五千人守卫营地并继续制造攻城器械外,其他的四万五千人全都推上了战场。
前锋军两万人,中军两万五千人!目标直指阏与城南门。咱也没有什么主攻佯攻,就是攻你正面最为宽广的南门。
摆明了,咱就是仗着人多,要把你活活地耗死。你赵括不是擅用奇兵吗,咱直接就不给你施展的机会。
你只有兑子的机会,哪怕两个人甚至是三个人兑你一个人,胜利也是属于我的。
只可惜,卿秦还是低估了赵括。确切地说,应该是低估了科技的力量。
越是集中的阵型,越是
“回回炮”的美餐!当然了,仅仅步兵而已,却还不是回回炮亮出獠牙的时候。
站在南面城门之上的赵括,看着燕军的布阵,几乎要笑出了声。这看似稳妥的布置,实际上是在浪费他的优势。
若是赵括来布置,必然是按照我们
“李天王老子”的战斗布局——没有他娘的助攻,全他娘的是主攻。云龙兄八倍的兵力都敢四面主攻,更何况自己有一十二倍的兵力优势了。
这位燕国的将军倒好,直接放弃了另外两面的进攻,怎么?攻一下东西两面会占用你很多的兵马吗?
这南面的城墙再宽,一时间也展开不了两三万的大军啊?!当然了,赵括这是有些冤枉了卿秦了。
要知道,他赵括就这两个字,就足足顶了一万大军不止,谁敢轻易分兵而攻啊。
若是兵力被分摊了,你趁着攻城的间隙一只大军杀将出来,局面可就崩了!
这事情,你又不是没干过,人家当然得防着你这一手而来。与其在东西两门上浪费兵力,还给赵括可乘之机,不如将兵力集中到南门,东西两门就直接摆出防御的阵势,主打的就是一个稳妥好吧!
看着燕军的阵型,赵括倒也没有立即调整布局,更是不忙给南门增兵,万一对方是示弱呢?
先观察一番,若是其人果然专攻南门,赵括再行调整也不算迟。
“全军止步!”正在赵括还在努力观察之时,一声嘹亮的号角伴着传令兵的声音迅速地在燕军的队列之中传递开来。
只可惜,呜咽的号角声虽然足够的嘹亮,传令兵更是就差把嗓子喊哑了,但燕军的阵线却是如同有着惯性一般,就是停不下来。
眼看着东边的一块好容易已经停下了脚步,西边的一块却又向前迈了几步。
好一会儿,燕军的队列才终于停了下来。看着燕军那如同狗啃一般的阵线,赵括与孙崮也是不由得相视而笑——果然,这只燕军是有够精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