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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雨涵没什么反应,用力攥着手指,指节发白,看着陆明,几次想张口,最终也没说出什么东西。
王冬还是那副模样,头发挠的乱糟糟的,带着迷茫,托起下巴思索,看起来挺可爱的。
老头仍旧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只是昏黄的眼睛似乎明亮了一些,仔细端倪着陆明。
直到陆明把饭菜端上了桌,老人才叹了口气,慢慢的问出一个对他来说无比沉重的问题。
“你认为......史莱克学院,怎么样?”,这句话似乎重如千钧,抽干了老头的力气,说话时甚至带着点颤抖。
“史莱克?若真是让我评价史莱克的话,大概也就只有斗兽场这个词可以形容了吧”
“这里就像一片残酷的丛林,没有秩序,没有道德,学院不提供教书育人之事,更像一个官僚集团,在这里,拳头就是最大的话语权”
“我不喜欢这里,甚至很讨厌,若不是史莱克学院的资源可以帮助我变得更强,我才不会来这个令人恶心的地方”
“强硬的把学生分为三六九等,这就是一个丛林社会,靠着一个个弱者的血肉生长出来一个个强者”
“客观的来说,史莱克学院也没有一点进步性,甚至已经腐朽生蛆,散发着恶臭。老头,你真的以为十个金魂币是个小数目?”
“我见过一个人,他没日没夜的高强度劳动,一年可能才能攒上一个金魂币,这史莱克学院,可是一年的学费了都要十个金魂币,更别提资质平庸的人日常消费高的离谱”
“在这里上学的,无非都是王公贵族,宗门子弟,家境殷实的人。可是,史莱克学院真的值这个价吗?对于那些天才来说,当然值这个价,因为十个金魂币就可以换来一大把的资源,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是对于那些资质平庸的人呢?十个金魂币甚至都听不到个声响,他们是丛林里的兔子,是供养其他野兽成长的养料,他们来这里不过是镀个金”
“所以史莱克学院才会一呼百应,因为全天下的王公贵族,宗门子弟一大部分都是受了史莱克学院的恩惠。可是这些恩惠是凭空冒出来的吗?”
“这些恩惠是一个个的兔子的血肉贡献出来的,是哪些被开除的学生那积攒多年的辛苦钱,是普通学员贵到离谱的饭菜价钱。”
“史莱克学院就是如此,税收那丁点微薄的收入怎么能供得起那么多天才的资源,只有靠吸血,靠平民百姓的血液”
“当然,史莱克学院也是整片大陆最腐朽的地方,一个学校,不行教书育人之事,反而崇尚实力至上,这是很畸形的理念,它在告诉你,强者就可以肆意妄为,可以肆无忌惮的欺凌弱者”
“来看看史莱克学院给大陆带来了什么吧,是一个个高高在上,瞧不起平民的魂师老爷,是连年的苛税徭役,是无数死在灾年难年的难民,是自己亲人当街被魂师大人打死都不敢呦哭的平民”
“对啊,魂师大人怎么会瞧得起我们这些弱小的虫子,毕竟学校教学的时候就说了嘛,这个世界就是实力主导一切,我有实力了,就应该享受高高在上的地位。”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史莱克学院就是这个世界的顶端,飘在高高在上的云端,下面是一个又一个平民百姓的尸骨铺成的,是无数人的血与骨铸就了史莱克学院的辉煌”
“这片大陆一半的血与骨都与史莱克学院脱不了干系,史莱克城,多么繁华的城市,全大陆治安最好的城市,可是你知道吗?那些穷困的百姓连史莱克城都进不来!没有史莱克城户籍,入城一天就需要缴纳两个银魂币的入城费!”
“图书馆里有本书,上面写着五百多年前,有一群天魂帝国的难民,聚集在史莱克城外,请求史莱克城给予一些食物,不需要多好,哪怕是麦糠酒糟都可以”
“那本书的作者倒是洋洋得意,声称为了避免影响治安,将那些人赶到了星斗大森林,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难民来到史莱克城附近”
“哦,原来,史莱克城是这幅模样啊,看似光鲜亮丽,却比任何地方都更加扭曲。一个什么物种,可以残忍的看待自己的同类被野兽杀死吞噬呢?”
“或许,这些魂师老爷,已经不认为自己是人了。也对,他们认为自己是一种新的物种,是高高在上的魂师大人,底下的平民是那不知死活的牲畜”
“至于那些平民魂师,十一二岁来到学院学会了什么呢?”
“他们学会的是高高在上,是目中无人,是残酷的实力至上。昨日还亲切的平民百姓在他们眼里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变成了没有魂力的肮脏畜生”
“史莱克学院培养的是王公贵族,宗门门派所需要的奴仆。是培养一个个的新贵族,是扼杀一个个有可能站出来反抗他们的平民阶层的魂师。借助所谓的最好的训练方式,粗暴的给一个个孩子灌输实力至上的理论”
“还道貌岸然的说自己的学子都是品德兼优的人才,打着道德的旗号去猎杀邪魂师。”
“可是邪魂师一年造成的死亡人数有多少?有每年死在这些道德标兵手里的多吗?若真是为世界除害,为何不先从自己开始除呢?”
“难道强盗戴上高礼帽就不叫强盗了吗?难道打着法律的名头当街杀人就不叫杀人犯吗?难道那些打着对别人好的旗号强虏民女的人就不算是qj犯了?”
“不过是邪魂师能对魂师造成威胁罢了,这那里是为了天下苍生,分明是为了魂师高高在上的地位!”
“对于平民来说,魂师跟邪魂师没有太大区别,不过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杀人,一个是打着合理名号的杀人”
“看吧,史莱克学完就是如此,一群道貌岸然的人聚集在一起,还不忘记给自己扣上道德的高帽”
“借助种种名头来安慰自己,因为许多人还是有着人类本能对同类的同情的,借助一个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麻痹自己,美化自己的行为”
“把整个大陆的不幸归为邪魂师,把战争归为日月帝国狼子野心,自怨自艾虚假的同情着平民”
“可是你们比邪魂师更可怕,日月帝国的狼子野心可只是日月帝国皇帝的问题,他们对待平民的态度可比你们好上太多了,说不定平民还很期待日月帝国统一大陆呢。”
“收拾那肮脏的同情心吧,我们不需要你们那高高在上的魂师大人的同情心,这肮脏的同情心没有一点作用”
“平民需要靠自己的力量打碎该死的魂师特权,通过暴力与魂师的血肉,让王公贵族明白,让全世界明白,平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他们只会自己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
“当这一刻来临之时,史莱克学院就是最顽固的抵抗分子,也是最需要击破的魂师主心骨,需要通过暴力将史莱克学院完全摧毁”
“一把大火将史莱克学院连同旧世界烧的干干净净,在魂师的血与骨之上,在史莱克学院的废墟之上建立新的国度与秩序”
“或许你听起来可能觉得不敢相信,但是我已经找到方法了,找到正确的方法,找到可以打破魂师力量的武器,魂师只能在平民巨大的力量下被迫臣服”
陆明不急不慢的讲完了所有的话,没有留意几个人的态度,如同在做一场巨大的演说,自顾自的表演,几个人静静的听,没有开口打断他。
魂导灯光下,一个男孩儿脸上带着坚决静静的讲着自己的见解,声音很小,但是却如同海潮一样恢弘壮阔。
周围的三个人神态各异,在月光下静静的品味话语中的含义,没人说话,没人开口。
霍雨涵眼底有些兴奋,因为他从小的经历,她很能认清楚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她渴望改变这一切,改变其他与自己相同的人的悲惨命运。
而王冬脸上则是漏出了深深的迷茫,从小在象牙塔长大的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世界,她只知道自己是昊天宗的小公主,自己想要什么大爹二爹都会帮自己找回来。她不禁怀疑,这个世界真实的面貌是什么模样。
老头呆呆的坐在原地,不说一句话,眼里的光暗淡几分,如同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饭菜已经凉了,但是没人动筷子,陆明的话如同一道雷霆闪进了小木屋里,裹挟着狂风暴雨击打在木质的墙壁上,轰隆作响,振聋发聩。
慢慢的才在话语中回过神来,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直到一行人离去,老人仍然坐在那里,如同雕像一样死寂。
老人一直将史莱克学院看作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成就,是最珍贵的东西,是自己的孩子。
可是陆明的话普通一柄冰冷尖锐的刺刀,将整个史莱克学院的外表粉碎了个彻底,露出内部腐朽生蛆的血肉。
他明白,他一直都明白,但是他总是自我安慰,总是欺骗自己,正如所说的那样,他总是用莫须有的道德来标榜史莱克学院。
但是这面纱今日被撕扯的粉碎,让他认清楚了现实。
正如中学生日日夜夜无心学习,装出一副努力的样子,欺骗自己,说自己努力了怎么会成绩不好,肯定是太笨了,跟努力没关系,我已经很努力了。
若是庸人被扯碎这幅面纱可能会恼羞成怒,偷换概念想处大量的歪理邪说给自己辩解。但是勇者会勇敢的认清楚现实后接受现实。
老人的年龄很大,他活了大半辈子,经历过许多挫折,他算的上是个勇者。但是正因为他可以认清楚现实才会如此痛苦。若是他想出一大堆莫须有的歪理邪说将丑陋的腐肉掩盖起来,他尚且不会如此。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唯一的骄傲被人揭开真面目。一时之间,他变得无比失落。正如一个母亲眼中品学兼优的孩子有一天露出了真面目,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竭尽全力站起身来,在桌子上留个纸条,如同油尽灯枯的病人,拄着个拐杖,晃晃悠悠的向外面走去,他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他要去看看这世界,是不是陆明所说的模样。
他期盼着这世界是他昨天印象中的美好,正如母亲不相信自己的孩子犯错,他也不相信他的孩子是如此模样。
月光下,静谧美好的林间小道里传出一阵阵吃痛的哀嚎,原本老人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东西。或者说是,注意到了,装作没有看到。
一个学生正骑在另一个学生的头上,嘴里说出肮脏污秽的言语,手脚还不停的击打着那个人的身体,底下的学生鼻青脸肿,发出一阵阵的哀嚎。
“能不能告诉我,你不是史莱克学院的人”,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到两人身前,带着声音中带着颤抖,甚至说还有一种莫名的祈求。
“老东西你少管闲事”,上面的学生嘴里吐出一大堆的肮脏话语,用世间最恶毒的腔调讽刺着眼前这个看似手无寸铁的老人。
老人似乎变得越来越苍老,鸡爪似的手掌颤颤巍巍的挥动,一股极其强大的魂力将两个人禁锢起来。
魂力将两个人托起,带着两个学生步履蹒跚的向着海神阁走去。
“穆老,您这是?”,一个海神阁阁老远远的就发现了穆恩。
“把所有的成员叫过来,我有点事情要说”,穆恩抬头瞅了一眼阁老,破锣似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温暖祥和,如同一个真正要死去的老人,听起来沙哑刺耳,有气无力。
不一会儿,海神阁的一众阁老就到了充满生命气息,富丽堂皇的议事厅。
那名学生自然十分恐慌,眼泪都差点留下来。
穆恩看着一众落座的阁老,点了点头,解开了两个人的禁锢。
底下的人看穆老的状态不太对,也没有贸然询问。
“讲讲吧,你犯了什么错”,言少哲身为穆恩的弟子,多年的老油条,发现了事情的不对,率先问道。
“我不是有意顶撞老师的”,学生被吓得丢了魂,直接跪在地上,惶恐的辩解,说话也语无伦次的。
“就只有这个吗”,穆恩终于开口,慢慢问了一句。
周围的阁老顿时不敢言语,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严肃的盯着中间的学生。
“我不是高年级的学生,我跟他是同一级,我们之间的争斗没有违反校规”,学生语无伦次的说道。
周围的阁老也大概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心想穆老今天怎么不太对劲,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有必要大费周折一起开个会吗。
“那你呢,你对这个事情有什么看法”,穆恩叹了口气,看着地上惶恐的霸凌者,不再询问他,询问了那个被霸凌者,希望听见想听见的答案。
“我没觉得他有什么错,只是因为我太弱小,要是我足够强大了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这位学生看着周围的一种宿老,紧张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显然这个回答并没有让穆恩满意,浑浊的眼神上度上一层白膜,喃喃自语的,“没什么错啊,没什么错......”
穆恩竭尽全力抬起了手掌,挥了挥,“少哲,把他们两个带出去,以后再说处罚的问题”,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更为颓废。
“其他人有没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穆恩又带着希望看向其他的阁老。
“穆老,这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将那名目无尊长的学生开除”,一名阁老出言。
“就仅仅因为目无尊长吗”,穆恩询问了一句。
“穆老,史莱克学院的教学方式是自古流传下来的,万万不可更改,史莱克学院的立身之本就在此处”,底下的阁老也是猴精,一下子明白了穆恩今日的意图,面带难色,慢慢说道。
穆恩环顾一周,周围的阁老都没有言语,大厅里陷入死寂一样的沉默。
“宋老,林老,王老你们出去吧,玄子,少哲,庄老,媚儿,琳儿,多多,乐萱,你们几个留下,顺便把贝贝叫过来”,穆恩叹了口气,大厅中一片死寂一样的压抑。
“知到为什么我让你们留下来吗?”,穆恩慢慢的说,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没有答案
“庄老是生命系的武魂,天生善良,乐萱还小,想法还没有成型。玄子是平民出身,变异武魂,剩下的几个,你们是我的徒弟,跟我的时间最长,贝贝是我的后代”
穆恩慢慢的说出原因,自己则是呆呆的看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当陪我老头子走一遭,这几天,我们出去逛上一逛,每个国家的每个地方都去看上一看”,穆恩慢慢的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扶着拐杖,言少哲想上前搀扶也被一把推开。
陆明三人此时正在宿舍里服用万化丹,因为晚上有人查寝,他只能搬回来住。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注意史莱克学院的一众海神阁成员离开了史莱克学院,隐蔽气息,如同一个个旅者一样游历着这片大陆。
陆明三人第二天就发现了那个纸条,上面说有事外出一段时间,让陆明不要担心。
几人按部就班的修炼,上课,吃饭,看书。陆明这几天趁着王冬和霍雨涵感兴趣给他们灌输了很多东西。
唯一不太适应的就是老头不在,感觉吃饭都少了点烟火气,不太适应。
直到一个星期后,穆恩和一众人才回到了史莱克学院。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穆恩如同一截枯木一样呆滞,麻木,眼睛空洞无神,如同风中的烛火,似乎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
一众人的气氛也极其压抑,面色沉重,若有所思。
其中最为严重的莫非是庄老,贝贝,玄老和言少哲罢了。庄老是生命属性的魂师,武魂带给他的是永远如同赤子一样玲珑剔透的心,而言少哲武魂是光明凤凰,武魂给他的作用让他一直都带着善良。
玄子是平民出身,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回头看过平民的生活了,那遥远的记忆如同一只长矛将他贯穿在时空之中,刺痛着心脏。
贝贝还是个孩子,更何况见过了唐雅的遭遇,带着些深刻的共情能力。
他们本就是学院的老师,许多人连个后代都没有,自然没有什么子承父业的顽固理念。
不过人心谁能说的准呢?说不定几人的样子就是惺惺作假的姿态,穆恩分不清楚,他现在也不想分清楚,哪怕仅仅是虚假的姿态,他也情愿相信这是真实的。
他不敢相信史莱克学院的一众人全部都是跟那两个学生一样的人,他甚至不敢去设想那个可怕的事实。
“少哲,扶我回去,去我那栋小房子”,微弱的声音从穆恩的嘴里发出来,如同蚊子翅膀的振动声,若不是几人实力强大都听不清楚如此细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