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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阳生跪在父母坟前,把自己这些日子的谋划给说了个一清二楚,他看着父母的坟头,低声呜咽道。
“爹、娘。我一开始没想让李阿牛他们去死的,我就是想给他和刘麻子一个教训,毕竟……毕竟自从爹娘走后,除了李柔姐和族长爷爷,九爷算是对我最好的那个人了,我不想九爷因为我的一个不小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给害死了,我想亲手给九爷讨一个公道。呜……”
“我也没想到,李阿牛居然会找到我藏着你们牌位的地方,我明明很小心了,我真的没想到……阿娘,我还把你给我做的小虎鞋给弄丢了,我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陆阳生低声哭泣着,在这个荒野坟地,如同一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在这无边的夜幕中,陆阳生感到了无尽的孤独和迷茫。
“爹、娘。我是不是真的错了?我是不是不该算计李阿牛和刘麻子?如果他们没死,那咱家是不是也不会被烧掉?你们的牌位也会好好的,李阿牛他爹娘,也不会因此没了孩子,是不是……是不是只要我放下了,这一切都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此时此刻,他真的后悔了。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他吃过不少苦,也受过不少罪,但是好像只要他退让一步,所有的事情都会风平浪静。到头来除了委屈了他自己以外,好像就没有人受到伤害了……
可是……可是……
只要陆阳生闭上眼,九爷去世前的话就会涌现在他的脑海,让他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九爷的死,就像是陆阳生的心魔,它一点一点地啃食着他的理智,驱使着他布置了这个针对李阿牛的绝杀之局。
九爷的死,刘麻子的偷,李阿牛的狠,再加上李大江的绝望……所有的事情在陆阳生的脑海里炸裂,让这个十二岁的孩子完全没有了判断能力,混乱之中,甚至就连他体内的灵气都有了暴走的迹象……
灵气暴走,就是修真界常说的走火入魔。在修真界,一旦有人发生这种情况,若是处理不当,轻则仙路断绝,彻底沦为凡夫俗子,重则灵魂碎裂,重归天地本源,再无来生来世。
面对此时的危机,先不说陆阳生本就是修行界的野路子,没人跟他说过面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再者就算是有人跟他说过,以他此时混乱的心境,也根本不可能有效地控制住暴走的灵气。
也就是说,若是再无人帮忙,那陆阳生将必死无疑,而他本人对此却一无所知。
“小哥儿,在想什么呢?”
在此危急时刻,一双手忽然拍在了陆阳生的肩膀上,一下就拍散了陆阳生体内已经暴走的灵气。
陆阳生根本不知道刚刚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他抬起头,迷茫地看着身边的男人,等看清了来人,在片刻的愣神以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他强行给压了下来。
“道长?你来了多久了?”
来人正是江归凝。
江归凝神神秘秘地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泥疙瘩,笑眯眯地说道。
“我是跟在你屁股后边来的,你说我来多久了?”
听到江归凝这么说,陆阳生的脸色刹那间变得一片苍白。他低着头,颤声问道。
“这么说,我刚刚说的事情道长你全听见了?”
“对啊,全听见了。”
江归凝没有遮掩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那语气,不像是刚听过了一起惊悚的谋杀,而是在问陆阳生今天吃饭没一样。
说话的同时,他轻轻敲了一下刚刚拿出来的泥疙瘩,泥疙瘩表面的泥土瞬间脱落,露出翠绿的荷叶,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从中传出。
即使已经饿了一整天了,可是陆阳生并没有被烤鸡的香味吸引。在听过了江归凝的回答以后,他小声地说道。
“道长,你不害怕?”
江归凝愣了一下,奇怪地问道。
“害怕?怕什么?”
听着江归凝这无所谓的语气,陆阳生猛地抬起头,两团灵气在他拳上若隐若现。他用一种极为狂暴的语气说道。
“我杀人了你知道吗?就在昨天和今天,两个人间接死在我的算计下……”
说着说着,陆阳生眼中逐渐有泪水流出,浑身的戾气慢慢消散。他瘫坐在地,再没了刚刚的气势。
而江归凝就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一样,依旧自顾自地在那忙活着。就这么一小会儿工夫,他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破碗,摆在烧鸡前边,从自己的酒葫芦往碗里倒了满满一碗酒,然后又顺势从怀里拿出三支清香,双手持香,轻轻一抖,三支香就被他同时点燃。
看着江归凝这无所谓的样子,一股无名火在陆阳生心中猛然燃起。即使他的理智一直在提醒着他,所有的事情都和江归凝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眼看着江归凝一直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除了愤怒以外,一种深深的落寞忽然充斥着陆阳生的内心。最后鹿,他叹了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就打算回去了。
至于江归凝会不会把他的事情告诉别人,陆阳生已经不打算去想了,毕竟,他在小镇已经很不受人待见了,情况再坏还能坏到哪去?
“等等。”
可是就在陆阳生转身的时候,江归凝忽然叫住了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脑袋。
“走啥走啊,来,先给你爹娘磕个头再说。”
话音传来的同时,头顶也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让他不由自主地转过了身,然后膝盖就被人顶了一下,他也就顺势跪在了地上,脑袋被人一压,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这一下过后,陆阳生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又是一股巨力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江归凝的声音。
“二叩首。”
这一下刚完事,就又是一次。
“再来一个吧你。”
三次完事,陆阳生的脑袋已经彻底晕乎了,他晃着脑袋,只觉得天旋地转。
停了好大一会儿,这种眩晕感才慢慢消失,他愣愣地看着江归凝,不知道他在唱哪一出。
“看啥看?你说说你,来看你爹娘都不知道带点贡品。我身为你的未来师兄,第一次来见你爹娘,贡品都带来了,让你这个当儿子的磕三个响头,不算过分吧?”
此时陆阳生的脑袋还是有些晕乎,他茫然地点了点头,随后突然反应过来。
“这些是你给我爹娘带的?”
江归凝蹲在一边,看着地上的烧鸡直流口水。
“不然呢?难道还是给你带的啊?”
陆阳生看了看烧鸡,又看了看江归凝,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
江归凝此时眼里只有烧鸡,哪里有空搭理陆阳生啊,他随后敷衍道.
“什么为什么啊?”
话没说完,江归凝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笑着说道。
“你问我为什么会来这儿啊?这也没什么,就是今天运气好,在山里睡觉的时候看到一条蛇缠着一只野鸡。我身为道门中人,自然慈悲为怀,就随手搭救了这只野鸡,谁知道它竟然要以身相许,我呢也不好推辞,就勉强同意了。”
“然后小道就觉得这天天吃你的也不好意思,这不刚烤好它就去你家找你了去了,想着请你吃点好吃的,谁知道刚到你家就看到你那个破茅屋被烧了……”
听着江归凝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陆阳生总算是弄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爹娘坟前了。而这只临时充当贡品的烧鸡,不用说,它就是江归凝从蛇口“救”下来的那一只了。
也许是跟江归凝呆久了,陆阳生也有点沾染了他的不着调。不知怎么想的,陆阳生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他脱口而出问道。
“道长,这鸡会不会是被毒蛇给咬死的啊。”
这话一说出口,不仅江归凝一脸懵逼,就连陆阳生也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这样的场合下,这么一句话,竟然是他说出来的。
此时的江归凝满头的黑线,他看了看地上的烧鸡,又看了看陆阳生,嘴角颤抖,似乎想骂人。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只见他再次伸手入袖,从袖子里掏出一条麻绳一样的东西。陆阳生定睛一看,被吓了一跳。
原来,那条麻绳一样的东西,竟然是一条粉色的小蛇,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小蛇在江归凝的手中蠕动。它竟然还是活着的。
由于常年在山里奔跑,陆阳生已经见惯了蛇鼠虫蚁,自然不至于觉得害怕,可是这种东西,正常人看见了总会觉得不舒服的吧。但是看江归凝这样子,这条小蛇应该一直被他收在袖中。
陆阳生咽了口唾沫,他盯着江归凝的袖子,实在是好奇里边到底都装了点啥。
江归凝无视陆阳生此时的样子,他一只手抓着蛇头,往它嘴里仔细地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道。
“虽然能看见有牙,但是不至于有毒吧?”
说完以后,他又看了看烧鸡,喉头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沫,脸上满是纠结。
那条小蛇在江归凝的手中,时不时抽搐一下。也就是陆阳生看不懂蛇的面部表情,否则的话他肯定能看出蛇脸上的生无可恋。
它可是即将得道的大妖啊,如今竟然被人赶着去抓野鸡,事后还被人塞进了随身小洞天,这让它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也就是打不过,否则的话,它肯定要让这个道士知道,它的毒牙到底有没有毒。
当然了,陆阳生不知道这些。他看着江归凝纠结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要不,这只先别吃了?等回头有时间了,我再去给你抓一只去?”
虽说江归凝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可是就冲着江归凝愿意把他带来的烧鸡和留给自己的爹娘当贡品,陆阳生对江归凝的,就只剩下感激了。
江归凝在听了陆阳生的话以后,还是满脸的纠结,他看着烧鸡,嘴角逐渐有口水流了出来。
就在陆阳生打算继续劝两句的时候,江归凝忽然说道。
“那就说好了,等有时间了,你得再给我抓一只野鸡。”
陆阳生松了口气,连忙答应了下来。
又看了一眼烧鸡,江归凝叹了口气,随手又把小蛇塞回了袖口,然后就继续盯着烧鸡前燃烧着的三支香。
看着江归凝这个样子,陆阳生也看向了坟头前的贡品,眼中逐渐有泪花浮现。
说起来,他确实好久都没有给爹娘带过像样的贡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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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未知之地,两盏已经熄灭的油灯灯芯,突然闪起了刺眼的白光,灯芯已经燃烧过的部分竟然在白光中逐渐复原。
这些动静自然瞒不过高坐在王座之上的那人,可是面对这两道白光,那人别说是靠近油灯了,他此时就算是动弹一下,都好像成了奢望。
看着亮如白昼的空间,他真是欲哭无泪啊。
自从那个臭道士来了以后,好像就一直在针对他。先不说陆阳生身上的禁制已经被那个臭道士给破除得七七八八了,就在今天,他布置了千年的伪四灵阵还被他拐走了一个阵灵,现如今,就连那两盏魂灯都被他给修复了,而且只要他稍有不慎,就还得挨上一顿揍。
一千年多年啊,为了突破圣境,他冒天下之大不韪,整整在这个灵气稀薄的地方谋划了一千年啊,如今就这么被人在几天之内给毁了个七七八八了,这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此时他还能死守着道心,要不是知道冲出去就是个死,他真想跟那个道士拼一个鱼死网破。
可现如今……他看了一眼油灯耀眼的灯芯,慢慢闭上了眼睛。
先这样吧,那个臭道士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他已经无力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