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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归凝收拾好了以后,就要一马当先冲出小院,可还没走出去呢,就被陆阳生给喊停了。
江归凝停了下来,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陆阳生一脸的无语,指了指江归凝,有气无力地说道:“道长,你就打算这么空着手进山啊?”
江归凝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没什么问题啊。所以他就理所应当地说道:“不然呢?小道来的时候本就空无一物,不这么去还能怎么去啊?”
陆阳生指了指江归凝的肚子,无奈地问道:“你就不打算带点吃的?”
江归凝很自然的指了指陆阳生手里的食盒,不解地说道:“你那不是有吗?”
陆阳生无语了,江归凝说了那么多,什么为了自己的修行,什么修行坎坷,要抓住机缘,讲了那么多大道理,最后目的果然还是冲着自己手里的食盒来的。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陆阳生也没想着反悔,不管江归凝有没有办法帮自己稳固境界,有他跟着,自己在修行路上总会少走一些弯路。
看着一脸疑惑的江归凝,路阳生叹息一声,说道:“道长,你觉得这么一点东西够咱俩吃多久啊?总不能守丧期间天天回来吃吧?哪有这么给人守丧的啊。”
听完了陆阳生的话,江归凝这才反应过来,一脸的尴尬。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哈,所以……”
陆阳生指了指屋子,对着江归凝说道:“所以麻烦道长,背着米走吧。”
想起早上陆阳生背着的那一袋米,江归凝看了一眼自己瘦弱的身子,一脸苦笑,试探性地问道:“要不咱俩换换?小道帮你拎着食盒,你背着粮食?”
陆阳生看了一眼自己的丧服,又看了看食盒,实在是想不通这得多不要脸的人才能说出这句话。哪有帮身着重孝的人拎贡品的,就不嫌晦气吗?
陆阳生看了看天色,实在不能跟江归凝耗下去了,就撂下一句话,不紧不慢地往屋外出去。
“道长你要实在是不想背,也没问题,反正我比较抗饿,几天不吃饭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眼看着陆阳生走出院子,江归凝摸了摸肚子,满脸的纠结,到了最后,为了接下来几天不饿肚子,江归凝只能走回屋子,去背陆阳生早上才背回来的米袋了。
等江归凝唉声叹气地背着米袋走出了院子,已经看不到陆阳生的踪影了,他连忙慌慌张张地跑出了院子,这才在街上看到了已经走出很远的陆阳生,一边喊着等等我,一边跑步追去。
就这样,陆阳生在江归凝的埋怨声中开始完成自己对九爷守丧的约定,同时也避开了风云将起的小镇,彻底让自己置身事外。
都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这渔翁若只是一个孩子,还是置身事外的好,何况此时谁是渔翁,还说不准呢。
————
李阿牛眼看着陆阳生背着一大袋米大摇大摆地从他家门口路过,就认定了陆阳生肯定侵吞了九爷的遗产,而且数目肯定不会太少。
由于陆阳生以前卖药都是李阿牛在接手,所以陆阳生大概有多少钱他一清二楚,就陆阳生那点钱,绝对不够他买这么多粮食的。如今陆阳生买这么多粮食,要说他没偷拿九爷的钱,李阿牛绝对不相信。
再说了,谁家买粮食不是白天的时候提前买好的,怎么会专门挑选大清早的时候去买粮食呢?而且陆阳生回家的路线根本不经过自家这条巷子,可他却偏偏选择这条巷子,走了远路。以己度人。李阿牛觉得肯定是陆阳生拿了不该拿的钱,怕被人发现,这才挑在九爷入土以后,趁着大早上没人,鬼鬼祟祟的去买粮食。
李阿牛在陆阳生走后,一个人回到屋里,越想越气。大爷我弄死了老头子,不仅一分钱没拿到,还为此丢了生计,如今更是躲在家里,担惊受怕的,连屋子都不敢出去了。可你陆阳生呢?不仅拿着本该属于他李阿牛的钱买着粮食,过上了好日子,还在族长那里阿谀奉承,赢得了一个好名声。
以前没看出来啊,你这个丧门星好高明的手段啊。
钱财迷人眼啊,李阿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是生气,到最后已经脸色狰狞,坐起身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拳头眨眼间就渗出一片血迹,李阿牛对此却毫无感觉。
自己的钱自己必须拿回来,要是有了这笔钱,说不定他李阿牛以后就不用为了生计犯愁了。
想到这里,李阿牛起身就走,到院门口的时候顺手拿起了墙上的破斗笠戴在头上,锁了院门,见四处无人看见,就匆匆往陆阳生家里走去。
因为心里有鬼,所以李阿牛这一路一直以斗笠遮面,走得心惊胆战的,唯恐遇到熟人后被人认出来,导致事情败露。
就这样心怀忐忑地走了一路,等终于看见江归凝那一个孤零零的小茅屋了,李阿牛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想自己曾经背靠药铺,在乡亲们面前作威作福的日子,再看看如今自己这副狗样子,李阿牛满脸地苦笑。
李阿牛心里有苦自知,他明白,老掌柜大概率已经死了。要知道,宋家的家生子一旦确定了职位,除了升迁以外,可没有听说过哪一个是活着离开的原有位置的,如今药铺出了事,换了掌柜,却再没见过老掌柜,那么,老掌柜断无活路。
想想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再想想自己的处境,李阿牛被吓得满脸冷汗。以前有后台,所以无论他做得再过火,镇上的采药人不敢对他怎么着,可如今后台倒了,李阿牛不信那些人知道消息后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想到这里,李阿牛面目狰狞,死死地盯着陆阳生的茅草屋。
刘麻子,陆阳生,都怨你们,要不是你们,我李阿牛如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等着,等风头过去了,我李阿牛百倍奉还。
越想越气,李阿牛到最后两眼通红,如同发疯的野兽,浑身散发着惊人的戾气。
眼看着四周没人,李阿牛深吸一口气,死死压下杀人的冲动,向陆阳生家大跨步走去。
由于陆阳生家的围栏已经被江归凝弄坏了,所以李阿牛不费吹灰之力就走进了陆阳生家。
因为知道陆阳生家附近不可能有人,所以李阿牛到了这里以后并没有做贼的觉悟,走路大摇大摆的,一脚就踢开了陆阳生屋门。
进了屋子,李阿牛皱了皱眉头,没人?李阿牛试着轻声喊了两声,还是没人出来,这让李阿牛很不爽,原本他还想着揍陆阳生一顿,让陆阳生自己乖乖地把钱拿出来的,如今看来只能他自己去搜了。
陆阳生家不大,就一间房,里边还没什么摆设,所以李阿牛没费多大工夫就把屋里翻了个底朝天。
没有?什么也没有?
李阿牛翻过了屋子,把可能藏银子的地方都找遍了,就连地皮他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李阿牛不相信,就又翻了一遍,可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翻过了最后一寸地皮,抓起了最后一捧土,李阿牛满脸泪水。
屋里找遍了,什么也没找到,就连陆阳生背的那一袋粮食李阿牛都没找到。
李阿牛瘫坐在地上,满脸泪水。没有钱,他李阿牛就只能去当采药人,可他李阿牛自从去了药铺,就没怎么上过山了,如今让他再去采药,他李阿牛哪还认得清路啊。况且,能不能采到药不说,就他以前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进了山,万一遇到曾经被他欺负过的采药人,说不得就要被人打死后喂野兽了,这种事情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
越想越害怕,李阿牛抹了把脸,自己给自己打气,重新站了起来。
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他李阿牛就不信陆阳生一分钱都没拿,肯定有的,只不过是他李阿牛没找到罢了。再找找,屋里没有,屋外肯定会有的。
此时的李阿牛已经几近疯癫了,也是,无论是谁经受了接连打击,再加上可随时能遇到致命的危险,估计都很难经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李阿牛起身后稳住心神,让自己强自镇静下来,重新打量起了屋子,等看到屋里唯一的石桌的时候,李阿牛眼前一亮,抱起空无一物的石桌就摔在了地上,没碎?李阿牛皱了皱眉头,又重新摔了一下,这一下终于将石桌摔碎了。
李阿牛蹲在地上,将碎块一块块捡了起来,可惜,什么也没有。李阿牛深呼吸一口气,又将目光投向了支撑石桌的那一堆石头,翻遍以后又把石桌下的泥土翻了一遍,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的李阿牛双指渗血,满身泥土,宛如刚从土里爬出来的行尸,让人光看着就会觉得不寒而栗。
翻遍了屋子最后这一块地方,李阿牛已经绝望了,起身后摇摇晃晃,又走到了屋外的厨房。
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李阿牛端起陆阳生做饭的铁锅,狠狠地摔在了院里的水缸上,将锅砸了个稀碎,又一脚踹翻灶台,做了这些以后,李阿牛还不罢休,又举起石头砸碎了水缸。到最后,陆阳生本就破破烂烂的小家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件能用的东西了。
完了,他李阿牛完了,再也不会有翻身的机会了。
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李阿牛又翻找了一遍,这一次李阿牛找得很仔细,连屋外的杂草都给拔了起来。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次李阿牛终于有了收获。
在李阿牛翻到一个不起眼的墙角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那里泥土被动过,上面还故意种了一棵杂草,要不是李阿牛翻找得仔细,就绝对不肯找到这个地方。
李阿牛两眼含泪,终于,终于找到了。
他小心翼翼,不顾双指的破损,动作轻柔地翻开了泥土,可眼前的一幕让李阿牛彻底崩溃了。
里面是两块做工粗糙的牌位,除了这些,还有一双有些破烂的老虎鞋,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李阿牛崩溃了,彻底崩溃了,他没想到到最后自己就只找到这些,银子呢?他要找的银子呢?李阿牛拿起两块牌位,抬起膝盖,将两块牌位折成两半,又拿起小虎鞋使劲向远处丢去。
没了,什么都没了。
李阿牛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陆阳生家,没了银子,没了后台,他李阿牛这辈子都很难出人头地了。
有些坏事,人在做的时候往往会安慰自己,没关系,做了也没事,谁没做过坏事啊。可真等到事发了,扛不住了,又要把事情推到了、别人身上,来上一个“要不是”,说上一句“要不是谁谁谁,我不能怎么怎么样”。或者有那更干脆的,觉得自己没做错,错什么啊?错的是这个世界。可实际上啊,错就是错,等到一条路真正走到头的时候,人就得为自己以前的事情买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