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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惊醒过来的韩悠,心中顿时感到了一阵异常的羞愧!自己刚刚还真是被那一剑给彻底吓住了!
之所以会陷入那种心魔般的状态,毫无疑问,更多的是由于一种后怕——
是对自己的小命差点就被那一剑给削去的一种后怕!更是对自己死后,灵魂可能会再度陷入那黑暗和虚空的牢笼的强烈恐惧!
严格说来,自己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而且自己是真的死过了一次!
但那次的大爆炸发生得太过迅速和突然,自己感觉更多的像是陷入了一场梦境……
而这一次,死亡是如此的靠近,又是如此的真切……原本以为死过了一次的自己已经可以从容地面对死亡了,却不想……
看来自己的心理素质真不咋地!韩悠有些自嘲地想。
韩悠一边深刻地对自己刚刚的丢人反应做着种种的反思和检讨;一边俯身捡起了被那黑衣大汉扔在地上的皮囊,只微微晃了晃,果然就听到了里面的水响声。
然后韩悠将身后一直在呢喃呻吟着的刘老汉的上半身扶起……
略略迟疑了一下,韩悠还是拔开了那皮囊口上的塞子,自己先喝了一小口,细细品了下这水里似乎没什么异味,这才放心地将皮囊里的水喂到刘老汉的嘴里。
虽然感觉那位黑衣大汉看起来倒真是个挺磊落的汉子,但刚刚才品尝过那险死滋味的韩悠,此时变得愈加的小心翼翼了。
尽管在这混乱的乱世中,或许在别人眼里,自己和刘老汉的小命都不值一文。但对自己来说,小命才是最最宝贵的东东,谁也别想再轻易地夺去!、
正在心里狠狠地下着决心的韩悠,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低下头一看,却正好对上怀里刘老汉那双缓缓睁开来的黄浊的老眼,韩悠顿时大喜……
喝过了水的刘老汉显然精神稍好了些,脸色也不再那般的难看,只是身体却仍是极为的虚弱。
看得出来,他似乎努力的想挣扎着爬起来,只是手软脚软的就是使不上力气。
韩悠慌忙按住了他,强让他好好地躺到了地上。心中却不由一阵难受,这刘老头看来是饿狠了。想到这,韩悠又猛的想起了那黑衣大汉扔下的另一个小包裹,连忙捡了起来……
这东西外边包裹了一层也不知道是什么树的树叶子,摊开来足有两个巴掌大,或许是时间已经有些长了,大半张叶子都已变成了黑色,还有些残破……
树叶子里包着两个黑乎乎的玩意,拳头大小,硬邦邦的,韩悠初看还以为这就是两块破石头呢……
韩悠正在心里嘀咕着:那黑脸的家伙得有多无聊才会丢这么两块破石头来耍弄人啊?
……想不到那黑衣大汉看上去一副彪呼呼的傻样,居然还有着爱耍弄人的这种恶趣味!
却不料,旁边躺着的刘老汉一看到韩悠手里的那两块“黑石头”,就激动地哆嗦着嘴皮子,颤声地道:
“三哥儿,那是……是干麦馍儿哇?……天可怜的!大前年的那场旱灾下来,地里就一直都没收到过一粒麦子……俺们乡亭里的人都快有两年多没见过这个了……”
“干麦馍儿?……就是这个?”
韩悠瞅了瞅那仍在激动不已、两眼放光的刘老汉,又很有些怀疑地颠了颠手里的两块“黑石头”……嗯,这分量也不轻啊。韩悠估摸着若是用这两块玩意儿砸人,也很可能把人砸出个脑震荡啥的!
……再将手里的两块干麦馍儿互相一碰,铿铿的作响……
我靠!这不就是两块黑石头么?……这玩意也能吃?
韩悠看着手里这两块看上去死硬死硬的干麦馍儿,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又狠狠磨了磨自己的门牙……
嗯,看来自己倒是有着一副好牙口,估计就是块真的石头也应该能啃得动……
只是,韩悠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刘老汉那张没了门牙的干瘪嘴巴,又瞅了眼刘老汉那双黄浊的眼珠中强烈放射出的希冀渴望的目光……
这个,咋整捏?韩悠不禁迟疑了起来……
再次背起了刘老汉,韩悠嘴里咯嘣咯嘣的嚼着一块“黑石头”,努力地继续往前方的树林子走去……
嗯,这种“破石头”硬是硬了些,但味道嘛……嚼着嚼着,倒也能尝出点甜味来……嗯,还有股淡淡的麦香,味道也算过得去吧……
就是——这玩意嚼着还真够费劲的……嗯,下巴都嚼酸了,嘴巴子也累得紧!
也或许是他太久都没吃过什么正经的东西,如今正是饿得发慌,就连那种滋味异常苦涩的草根儿都能嚼得津津有味,更别说这种干麦馍儿了!
……韩悠估摸着,若是再这么继续饿下去,就算是真的石头自己也能吃得下去了。
韩悠背上的刘老汉此时也正精神熠熠地用右手抓着另一块黑石头努力地往嘴里送……
可惜那张没了门牙的嘴吭哧吭哧地蠕动了老半天,也没能从这块死硬死硬的馍儿上啃下哪怕是一点皮来……
但刘老汉依旧是乐此不疲,时不时还美滋滋地舔上一口,就像是那馋嘴的娃儿舔着最心爱的棒棒糖……
天色开始暗淡下来,凛冽的秋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气又开始在大地上肆虐!
韩悠和刘老汉蜷缩在了一棵大树的背后,面前还烤着一堆用捡来的枯枝燃起的篝火,感受着那种难得的温暖舒适的感觉,两人的脸上都不禁露出了些笑容……
总算能放松下来的韩悠,背靠着大树瘫坐着,此时就连半个指头都不想再动弹一下……
刘老汉则继续和那个死硬的馍儿较劲,靠着这小半天的努力,居然硬是用没牙的嘴和口水从这块馍儿上蠕啃掉了一小块,充分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和水滴石穿的真正奥义!
美美地含嚼着那一小块馍儿,刘老汉的那张老脸上满是幸福和满足的笑意……
瞅了眼刘老汉,韩悠不禁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原本刚进了林子的时候,韩悠就想找块石头把刘老汉手里的那个干麦馍儿给彻底砸碎了,然后用水囊里的水泡上,这样或许更容易让刘老汉吃下去……
但这突然变倔了的老头,却抓着那块馍儿死活不肯撒手……看来,他是宁肯把这块馍儿当成棒棒糖般的舔食掉……
不过,再看了眼刘老汉脸上那种异常满足的笑容,韩悠也不禁跟着笑起来……
或许,对这个活得简单的老头儿来说,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小心地再往火堆里添上了几根粗实些的枯树干,感受着那篝火里扑过来的阵阵暖意,越来越强烈的虚弱感和疲累感很快就浸透了全身,蜷着身子的韩悠几乎是刚一闭眼就已沉沉睡去……
或许是白日里的一番折腾让韩悠实在是精疲力尽,极度劳累的身体和极度疲乏的精神,都令韩悠睡得死沉死沉的,就连半夜里刘老汉那惊呼声和焦急的叫唤都没能把他从沉睡中惊醒……
最终还是在一阵难忍的窒息中,韩悠才不得不勉强地睁开了那双依旧很是沉重的眼皮……
迷迷糊糊的他一边干咳着,一边大口地喘着气,然后用那双仍带了些茫然的双眼,呆呆地看着那正向他围过来的几个汉子,好一会儿都没能彻底地回过神来。
一些捆住了他手脚的藤条显然也绕过了他的脖子,由于刚刚他翻转身子时,脑袋自然地偏侧向一边,使得藤条勒紧了自己的脖子,这才造成了他的窒息感,从而被憋醒了过来……
天似乎已经开始了濛濛亮,只是由于树林的遮挡,能透进来的阳光并不多,这使得韩悠眼前的景象仍有些阴暗模糊……
昨夜点起的那堆篝火已将要熄灭,只留下了几点余烬仍在冒着屡屡的青烟……
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的韩悠尽管心中大为吃惊,但脸上还是保持了足够的镇定……
这几天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太多,显然,他的心理素质也得到了足够的锻炼。
并没有急着试图挣脱掉捆绑在身上的藤条,韩悠只是眯起了双眼,细细地打量着身前站着的这些汉子——
场中一共站着四个面目陌生的汉子,韩悠的身前就站了三个。但都是一般的破衣烂衫;都是一般的身体瘦弱;都是一般的神情疲累……
即便有两个死死盯着他的汉子的脸上还刻意地装出了几分凶恶,但从这几个汉子那有些飘忽的眼神中,不时地隐约流露出的几分惶恐意味,还是没能逃过韩悠那双已变得敏锐了不少的眼睛……
韩悠刚醒来所发出的一阵轻微响动,显然也引起了另一处的某些动静,然后韩悠就看到了刘老汉那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的身影……
只隔着不过是数米的距离,韩悠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刘老汉,发现他的神色和身体都似乎没有受过折腾的痕迹,甚至连捆绑的待遇都没有,韩悠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刘老汉看着醒过来的韩悠,显然神色也很有些激动,但仍下意识地扫了眼站在他身旁的一个,似乎是负责看着他的汉子,刘老汉却强忍住了没开口,只以眼神向韩悠示意着放心……
估摸着那老头应该是这意思吧?
……韩悠心中也有些奇怪,和这老头也就在一块儿呆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但似乎就已培养出了些默契……
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呸!扯淡!韩悠在心中恨恨地骂了句,慌不迭地偏开了望向刘老汉的目光。
这个时候,站在韩悠身前的三个汉子显然是有些忍不住了,那明显是为首的一个身材稍高,似乎有着一米七左右个子的汉子先开口了: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声音不大,有些沉闷,似乎还是刻意地压住了些嗓子。
韩悠循声打量起了这为首的汉子——
身材明显要比另三个汉子高了些,但依然很瘦,身上挂着一件已经破得不成样子的麻布衣,胸腹和肋下的好几处巴掌大的破洞中,露出的都是瘦骨嶙峋的躯干……
那张狭长的脸孔上有着一双不大的眼睛,黄黄的脸上还泛着些不健康的青灰色泽……
这倒并不奇怪!和另外的三个汉子一样,这都是长期缺乏营养的表现。韩悠估计自己和刘老汉的脸色也不会比他们更好看多少。
这为首的瘦高汉子的相貌并不太显眼,只是那双不大的眼睛中倒是比别的汉子少了些惶恐,却多了些坚毅的意味。韩悠暗想,这或许就是他能当上这几个汉子中领头者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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