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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冥殿中,不姜正坐在高座上,看着底下的人。
“小殿下魔元受损,倒是不曾受什么伤。方才病魔瞧过,并无大碍,此刻正在魔元池中浸泡温养,想来待到明日,即可无恙。”小双道。
闻言,不姜稍稍松了口气。
魔元池一次只能进一人,簪星一进魔元池,他们都只能在外等她醒来。
“枭元珠......”不姜仍有些担忧,枭元珠竟然裂成两半,簪星虽抢回一半,但另一半还在鬼厌生手中。不知只剩一半的枭元珠还有没有用。而且此次进山,竟然被鬼厌生逃了,这样好的机会偏放虎归山,那个疯子谁知道会不会卷土重来,再疯一次。
“殿下,”小双询问:“外头的人......殿下要不要见一见?”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不姜冷笑一声:“馀峨山上那群除魔军如此放肆,我女儿心胸宽大不与他们计较,不代表我这个做母亲的就能装作没瞧见。”还没等回黑石城,昭灵夫人和白骨妇就已经用传音符将馀峨山上发生的一切尽数告知于不姜了。这其中添油加醋自然不少,包括顾白婴和那个叫蒲萄的湘灵派女弟子不清不楚的关系。
“殿下,”小双犹豫了一下:“依属下看,顾小仙长对小殿下并非无情,小殿下也对顾小仙长残存旧意,若是直接拆散他们二人......”簪星虽然看起来性情软和好说话,但众人都清楚,这姑娘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谁说我要拆散他们二人了?”不姜横了他一眼:“你去馀峨山上一趟,怎么也沾染了那些宗门修士的蠢气。我若越拆散,他们岂不是感情越好?反倒衬得我像个棒打鸳鸯的恶婆婆一般。”
“那殿下是想......”
“簪星在黑石城闭关两年,一听他成了除魔军的首领,立刻就答应赶赴馀峨山,这两年来,也一直托我打听姑逢山上的消息。我这女儿待他一片真诚,他却让人家伤心。不管他丢了记忆是不是有苦衷,都是他的错。让我不姜的女儿伤心,岂能就这么算了?”魔后灿然一笑,这一笑,令她眉眼艳丽得不可思议,她道:“他既对簪星有情,那就最好。毕竟,如何让一位纯情少年伤心,本殿可太明白了。”
......
明净一行人在殿外等了许久,白骨妇才姗姗来迟,她轻笑道:“魔后殿下就在窈冥殿中,诸位仙长随奴家来吧。”
窈冥殿就在混沌殿隔壁,气氛却截然不同。
这里处处红帐烟罗,玉榻金绣,宛若人间帝王宫殿。高座上斜斜倚着个红袍女人,这衣袍是男子的款式,她一头乌黑长发高高束起,垂至腰间,亦是男子打扮,偏生了一张美艳绝伦的脸,眉眼盈盈动人,既缠绵又英气,教人一眼就印象深刻。
明净只看了一眼,似乎就为这夺人风姿所摄,移开目光,不看高座上的女人。
不姜把玩着手中银色同心锁,冲他大大方方地一笑:“一别经年,明净大师过得还好?”
明净垂眸,温声答道:“承殿下万福,一切都好。”
“本殿听说在馀峨山中,簪星多受你庇护,”不姜笑笑,真心实意地道谢:“多谢了。”
“殿下与我是故人,故人之女,理应照护。”
“只是故人吗?”不姜的目光轻佻地扫过他,语气不明:“本殿还以为你跟回黑石城,是对本殿余情未了呢。”
明净不言,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殿中一片寂静,半晌无人应答。
不姜也不恼,似爱看僧人窘迫的模样。直到门冬红着脸开口:“那个,魔后殿下,我们是杨簪星的朋友,她......现在可还好?”
不姜挑了挑眉,这才将目光转向门冬他们。
她稍稍坐直了身子,目光在众人面前逡巡一转,落在最前面的白袍少年身上,神情微动。
良久,不姜才懒懒开口:“放心,她很好,在魔元池中温养着,补充受损的元力。你们......”她扬唇:“是她在姑逢山上的故人?”
有了先前明净的那个“故人”,眼下的这个“故人”说辞,就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对对对,”田芳芳爽朗笑道:“先前在五轮塔中,师妹和鬼厌生那厮交手受伤,我们有些不放心,才追了过来。她什么时候能全好起来?殿下,能不能让我们见师妹一面?”
“见面呀,”不姜面上显出了一点为难的神情,她叹了口气,“你们能念着簪星,本殿也很感动。不过,你们是宗门修士,倘若和魔族牵扯不清,只怕修仙界也不会饶了你们。我看,见面就不必了,诸位还是早些请回的好,切莫与我们这些歪门邪道搅在一处,坏了你们的声名。”
这话说的,委实阴阳怪气了些。
顾白婴抬眼,他一双漂亮清眸在窈冥殿中,明亮若闪烁星辰,语气亦是强硬:“簪星是我太焱派弟子,太焱派理应护弟子安好无虞。”
“是么?”不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字字藏着针锋相对:“本殿没记错的话,也是你太焱派,祭出了万杀阵。”
“可是......可是我师叔并没有伤害簪星!”门冬忍不住为顾白婴叫屈:“万杀阵的时候,是我师叔用一隙元魂挡住了杀招,我师叔,可是从头到尾都站在簪星这边的!”
不姜轻笑一声,眼中却无半点笑意:“那我就代她对你说声多谢了。”
“我要见她。”顾白婴道。
“凭什么?”
“我是她师叔。”
“师叔?顾小仙长真会说笑,”美人红唇微翘,语气是漫不经心的嘲讽:“她如今是黑石城未来的主人,魔界的下一任魔王,可不是你姑逢山上一个小小的宗门弟子。你与她二人,如今再无半分关系,也就不必再以此为借口亲近关心。更何况,”她淡淡道:“她是魔王之女,你是青华之子。说起来,你二人间,还隔着杀父之仇,你难道不介意?。”
“魔王是魔王,她是她。”顾白婴不为所动:“我分得很清楚。”
不姜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要如何你才能让我见她?”少年冷冷开口。
半晌,不姜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不想和她恩断义绝啊?”
“莫非?”她饶有兴致地支起下巴,语出惊人,“你想做她第八个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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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婴:晴天霹雳了属于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