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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夫子当时微笑着对堂下所有孩子说道:“所以说啊,孩子们。无论以后活得有多辛苦,大家都不要太过抱怨。时事如此,应当顺应。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活着,积极而努力地活着。”
“老天爷一直看着呢,好人自会有好报它看到了你的努力,自然不会让你辜负自己的努力。”
“努力过了,等你们到了像我这样子的年纪,回首往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二狗此时还清晰记得,齐老夫子在讲完这段话后,实际上偷偷地叹了口气。
二狗不懂,以为是齐老夫子在感慨他的生活过得不如意,没能顿顿吃上荤菜。
实际上,齐老夫子是在感慨,当年自己活得还不够努力,活得还不够积极。
几次科举失败之后便自觉人生无望,有些自暴自弃,导致他到了如今这个岁数,还是一事无成。
若是,世上有那早知道,何须此生长蹉跎?
之所以和学生们讲这些,齐老夫子便是想让这些学生们,不要太执着于一些东西,积极而努力地活着就好了。
不过二狗,以及堂下坐着的绝大多数学生,并没有这层悟性,现在听了也就听了,自以为记在了心里,可真正想起来的时候,都不知头发白了多少。
这还是运气好些的,运气坏些的,一辈子怕是都想不起来了。
说到底,现在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耳旁风罢了。
二狗听得也似懂非懂,只是觉着齐老夫子讲得真好,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了。
二狗在寒书斋的门口等了半晌,便看到王肃从街道的一旁走了出来,他便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
二狗笑着说道:“王叔,咋这么慢?”
王叔现在身上穿的是一身青衫,那一身染血的黑衣让他给换下了。
他不是很想让二狗见识那些东西。
王叔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道:“嗯,今天有点事儿去处理了一下,所以来得有些迟了。”
二狗眉开眼笑地接过王肃递过来的那根糖葫芦,舔了又舔,只觉得那山楂外面裹着的那一层糖衣是真的甜。
他有些好奇地追问道:“什么事儿啊?”
王肃有些怜惜地看了二狗一眼,摸摸他的脑袋,语气柔和地说道:“不急。回家了......在告诉你。”
二狗有些狐疑地看着王肃,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若是以往,自己这么刨根问底,这个姓王的家伙肯定会赏自己一个板栗吃。
王肃这一手,都是和自己爷爷学的。
二狗撇撇嘴,心想:爷爷也真是的,教什么不好,非要教这个姓王的家伙怎么欺负我。现在好了,给他学去了,以后不得可劲儿敲了?
二狗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应该如何去躲避王肃敲下来的板栗,谁知道王肃这次竟然没有敲,反而是摸他的脑袋,打他了个措手不及。
他晃晃头,将王肃的手从自己脑袋上面晃下去。
“王叔,我爷爷呢,还没出来吗?”
二狗虽然是被王肃摸了脑袋,心里不爽,但看在这一串糖葫芦的份儿上,也就原谅了他。
毕竟是拿了好处的嘛。
二狗舔着糖衣,心里甜得笑嘻嘻的。
王肃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看得二狗都犯嘀咕了。
二狗还小,看不出王肃眼中的悲悯、怜惜,以及一点自责。
“怎么了王叔?”
二狗不解的问道。
王肃摇摇头,脸上的笑意再怎么勉强,也多不出来几分了。
他说道:“没事儿,你爷爷现在在家里呢。”
“哦。”二狗似乎是看出了王肃心情不大好,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也变得沉默起来。
这两个名义上的叔侄、师徒俩,就这么手拉着手,在日渐下坠的夕阳的照耀下,沉默着,沉默着往家里走去。
一到家,二狗便挣开王肃牵着他的手,越过门槛,大声喊道:“爷爷!爷爷!我回来了!”
爷孙俩虽然拌嘴,陈老爷子也经常骂二狗,但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二狗学会的第一个词也不是爹或者娘,而是爷爷。
感情之深,可见一斑。
两天没见陈老爷子,二狗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得很。
“二狗......”王肃伸出手去,欲言又止,向前探了探,他空有一身纵横境和贯川通流境的修为,此刻却拦不下一个孩子。
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化为了一道叹息。
嘭——
王肃听见了跌倒的声音,快步走过去,便看见二狗跌坐在地上,眼中满是震惊,整个人看着都有些呆滞了,恍若痴儿。
忽然,二狗像是突然醒了,眼眶红了起来,手脚并用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跪倒在那口棺材前,再次看了眼棺材中,那惨死的陈老爷子。
“爷爷!”
二狗喊道。
喊声凄凉,既像悲鸣的鸟儿,又想哀嚎的猫儿。
二狗不停地喊着爷爷、爷爷,一声比一声伤心,一声比一声沙哑。
就像鱼儿游离了水,余下的只有干涸,又像是天空中再没有太阳,花儿只能无奈地凋零。
看着眼前这一幕,饶是心肠硬如王肃,也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去,拍拍二狗的背,小声而温柔,劝道:“二狗......”
二狗立刻打开王肃的手,满脸鼻涕眼泪混作一团,咬着牙,疯狂地捶打着王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二狗哇哇大哭,泣不成声,打在王肃身上,渐渐地也没了力气。
王肃自然知道二狗心里不好受,仍由他打在自己身上。
他知道这种感受。
二狗见到自己爷爷身首异处,他则是见到自己父母,活活在火中,不断哀嚎,最终化作一堆焦炭......
“啊啊啊.....王叔......为什么?为什么?昨天爷爷不是还好好的吗?”
二狗把头埋在王肃胸膛,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裳。
“为什么啊?他才刚把我送进私塾读书,他还要我考取功名,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呜呜呜......”
王肃将他抱住,不断拍背安抚他。
他没有说话,哭一下是最好的,哭,也就能将一腔悲伤全部抒发出来。
二狗,也会好受些吧......
“爷爷还没听过我背今天我刚背会的书。爷爷,你醒一醒啊,你起来啊。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读书考功名吗?我听您的话,我以后再也不学武了,我以后就安心读书,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爷爷!”
“爷爷!我求求你了!你起来看看我吧,爷爷!”
二狗就这么一直哭着,不停地捶打着陈老爷子那口廉价的棺材。
但是,二狗再怎么叫爷爷,从今往后,也不会再有人应了。
也许以后还会有人叫二狗小兔崽子,可那些人都不再是那个叫陈德贵的瘦老头了。
不会再有这么个老头,天天闲着没事儿,敲他的脑袋了。
以后没人再敲二狗的脑袋了,这本应是件开心的事情,可为何,二狗哭得那么伤心,哭得那么撕心裂肺。
二狗不懂。
爹娘死的时候,他还在襁褓之中,每天只有吃饭睡觉两件事儿,根本不知道悲伤乃是何物。
等到长大了,因为对爹娘一点印象都没有,知道的关于爹娘的一切,都是爷爷告诉他的,他也没有怎么伤心。
可眼下,爷爷走了。
这世界上,再没有陈德贵这个人了。
他二狗,也成了没有家的孩子了。
大唐再大、再辽阔,也再没有他陈二狗的家了。
二狗哭着哭着,哭晕了过去,王肃将他抱回床上,等到午夜时分,他又悠悠转醒,王肃一直守在他身边。
二狗眼睛依旧是红的,但却没有了哭声,只有透过满脸的泪水,才能从这个还不满八岁的孩子脸上看出悲伤的痕迹。
王肃问道:“二狗,吃饭吗?”
二狗下了床,跪倒在陈老爷子的棺材上,看着棺材里的陈老爷子,摇摇头,声音沙哑,说道:“我不饿,王叔。”
王肃看着眼前平静下来的二狗,心里并不好受。
“明天不用去上学了。”
二狗笑了,笑得那么难看,笑得那么伤心,笑得泪水滴到了地面上,却再也没有人帮他擦去。
“都怪我。”
二狗说道:“前天晚上,爷爷和我说第二天就带我去上学,我不想上学。我就在心里想,老天爷啊,只要能不让我去读书,无论怎样都行。”
“爷爷......”
二狗声音哽咽了起来,说道:“对不起,我该听您的,我该乖乖去读书的......”
二狗声音越说越小,王肃已不忍再听,起身走出了门外,一个人看着夜空。
今晚多云,除了一轮月亮孤零零地挂在天上,再看不见一点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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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可能会有些压抑,因为我第一次写小说,感觉情感铺垫得还不够到位,后面预计会出点番外,单独写写二狗和陈老爷子之间的故事,毕竟二狗也算是后面故事的重要角色之一。
如果看这一段看得有些尬还请见谅,第一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