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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众人早早站在大门口等着肃王世子的仪仗了。
宋清月被李昭搀扶着下马车的时候,第一眼便注意到了中开的正大门。
宋府这样的阁臣府邸,正大门是不轻易开的。寻常人一般都是走侧门,像是吏部吴尚书当初来串门子的时候,也只是从侧门进府的。
看着自己车架前后的带刀侍卫的仪仗,宋清月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身份上的差异和转变。
她忽然开始理解为什么所有的人,上至皇帝,下至王府东路前院伺候的丫鬟们,个个都要对自己的庶女身份说上两句嫌弃的话。
李昭是亲王世子,不出意外的话,便是日后的肃亲王,世子妃就是日后的肃亲王妃。
纵是宋家再得势,宋阁老再得宠,叫一个从妾室通房肚子里爬出来的姑娘成了亲王王妃,总归叫人心里不舒服。
倘若她以侧妃的身份嫁给李昭,那些人大概就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宋清月忽然看向李昭,眼神里带着疑惑。
为什么不是侧妃呢?
若只是出于政治上的考量,李昭不便明着求取宋家的嫡长女,可在正妃进门之前纳个侧妃也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自己以侧妃的名义入王府,似乎更加合情合理一点?
“怎么了?”
李昭见她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当即就觉得宋清月是被自己英俊的相貌迷住了,笑着凑到她耳边道:“你注意点,岳母在跟前呢!你要看,回家去怎么瞧都成!”
宋清月:……
梁氏瞧见女婿根女儿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目前来说,三丫头还是很得宠的,只是不知这份宠爱能够维持多久。
不过日后的事情,总要日后再说,她急忙上前见礼:“世子,臣妇给殿下见礼了。”
李昭客气地扶住梁氏:“岳母大人,今儿来的是您的女婿,不是什么王府世子。”
此时,几个弟弟妹妹,还有一众丫鬟婆子,齐齐向李昭和宋清月行礼:“见过世子殿下、世子妃。”
梁氏也向她行礼:“见过世子妃。”
宋清月望着兄弟姐妹向自己行礼,嫡母也向自己行礼,心中就是一阵恍惚,赶紧上前扶起梁氏:“母亲别这样,叫我怎么敢受。”
梁氏十分恭敬,却也无比冷淡地说道:“规矩总是要守的。”
宋清月神色微僵,心想她逃婚的事情只怕被梁氏知道了。
宋大人还有大哥二哥都去衙门了。
大周朝的官员一旬才一天休沐时间,除此以外,元旦放假五日,冬至一日,元宵节则是十天,还没有年假,比起现代社畜来还要苦逼。
今天恰好都没轮到爹爹和两个哥哥休息,宋清月还挺失望的。
现在府里最大的男主子就是比自己大五个月的四哥宋辰瑞了,自然由他接待李昭。四哥在念书上一样是个极有天分的,奈何他自己似乎不是很上心,总是对些旁门左道的事更感兴趣。
见礼之后,梁氏和宋辰瑞便将李昭和宋清月往里让。
宋清月想去拉母亲的手,梁氏却没让她拉,态度也不似从前那般亲昵,而是十分地恭敬,恭敬里带着疏离和冷淡。
宋清月试图在大婚前逃跑的事情,终究是没瞒住梁氏。
梁氏得知后吃惊得不行,其实婚前那两个月,梁氏也是察觉出宋清月的异样的,只是她没想到这小丫头胆子这么大,亲王府世子的婚,她居然都敢逃,不禁后怕地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还把宋大人、宋辰旭父子俩臭骂了一顿。
三丫头是年纪小,还不懂事,这两个居然也跟着胡闹。
若当初真的让宋清月逃了,这事可就闹大了。
自从废太子一家子搬出宫去住到慎郡王府之后,皇长孙在大理寺的职务也被革了,现在很少进宫了。
近些年接连几个皇子惹出那么多乱子,现在皇帝看哪个儿子都不顺眼,却对孙子们慈祥和善得不行。这么多皇孙里,又数李昭最得宠。
要是皇帝知道宋家小小一个庶女竟敢嫌弃自己最喜欢的孙子,那可不要发飙?这是对皇家尊严的藐视和践踏!是可忍熟不可忍!
这种事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摆平的,就算是宋建鸣也不能。
他们全家人都要因为宋清月的逃婚而脱层皮不可,到时候宋辰海和宋辰旭的仕途就不要想了,连已经出嫁的大姐儿和二姐儿都要被她连累!
梁氏想不出他们一家子哪点对不住宋清月了,她要这样把家人往死里坑!
这叫梁氏怎么能够轻易原谅宋清月?
宋清月讷讷地说不出话来,这事,她理亏。
众人来到花厅,梁氏也就淡淡地问了宋清月两句,宋清月只能道一句都好。
之后,就再没什么话了。
倒是李昭看自家媳妇儿在嫡母跟前一副挨了训的可怜样子,心疼了,拉起宋清月的手,对梁氏道:“月儿在王府一切都好,父王和皇爷爷都稀罕她呢,还怕我欺负了她去。岳母也跟岳父大人说一声,叫他放心,本世子肯定好好待她。”
梁氏便道:“我们哪里是怕殿下欺负她,实在是……三丫头年纪还小,若是有什么淘气的地方,还请世子多担待一二。”
李昭连连摆手:“岳母休要这样说,月儿最是温柔贤淑不过了,哪里会淘气,本世子疼她还来不及!”
说罢,笑意盈盈、情深款款地盯着宋清月,叫梁氏看了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宋辰瑞不知有妹妹逃婚的事情,全程很是投入地与李昭聊天。亲王世子,天潢贵胄,这还是宋辰瑞第一次跟皇室中人说话,兴奋得满面通红。
两盏茶功夫,宋清月与梁氏不咸不淡地聊着,倒是宋芊芊,看着李昭的目光有些发痴。宋清月不由顺着她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李昭。
他今天一身月白的锦袍,革带束腰,玉冠束发,宽肩窄腰大长腿,确实好看得紧。
也不知道李昭确实是读了些书还是怎么的,一副儒将做派,与宋辰瑞谈论起文章道理竟然是丝毫不落下风,说起在海上的经历见闻,更是弄得四哥宋辰瑞一脸崇拜地瞧他。
李昭感受到来自媳妇儿的目光,转头朝她微微一笑,笑得宋清月心脏直突突。
她突然涨红了脸,站起身,道:“母亲,我,我去更衣。”
梁氏瞧她这样子,眉头微皱,点点头,让徐妈妈领她去了后头。
宋清月自然不是真的要上厕所,她只是想找个地方喝两口茶,冷静冷静。
不大会,梁氏来了偏厅。
宋清月一见她板着脸进来,便一下子站了起来,急切地叫了一声:“母亲……我……”
梁氏面无表情地坐到上首去,宋清月有些不知所措,干脆直接跪了下去,磕头认错:“母亲,女儿错了,求母亲原谅。”
她嗓音里带着哭腔,眼圈也红了,竟是落下泪来,膝行到梁氏跟前,拉着她的手道:“母亲,月儿知道错了,您原谅我一回吧,别不理我。”
梁氏见她这样,也是心软了,哀叹一声,将她扶起来,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用帕子给她擦眼泪:“从小到大也没见你哭过,如今倒是叫你连着哭了两场。叫你爹瞧见了,他又要揪心地睡不着觉了。”
宋清月低着头道:“劳父亲母亲担心了。”
梁氏觉得有点想不明白,以前总觉得宋清月是姐妹三个人里头最沉稳的,却怎么也没想到关键时候掉链子的却是最让她放心的三丫头!
终究还是个孩子吧,她想着,放缓了语气,道:“我还以为白疼你一场了呢。这次也没什么好说的,你算是迷途知返,没酿成什么大祸,只是以后,你不管做什么都要想一想家里人。你爹那么疼你,你舍得他为了你丢官罢职?你两个哥哥那么疼你,你舍得他们为你前途尽毁?还有你大姐、二姐,哪个不是心里念着你的?”
这话说得就挺诛心了,宋清月的泪珠子又落了下来,想起曾经的那些美好时光,她恨自己对家人的爱后知后觉,醒悟地太晚。
梁氏见她哭得伤心,是真心悔过了,便也不再苛责,问起王府的事情:“怎么样?这两天在王府里还习惯么?”
宋清月点头:“殿下很照顾我。”
梁氏又叹了一声:“我瞧着殿下也是个会疼人的。我知道你心思深,担心将来,可咱们也得先把眼下的日子过好不是?听说你新婚当晚身体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宋清月道:“太医来瞧过了,说没什么大事,就是身子弱,让我好好吃饭,多休息。”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未将两年内她可能都不宜侍寝的事情告诉梁氏,告诉了梁氏就等于告诉了宋大人。宋大人知道了大概又要愁得揪胡子了。
还是别让爹爹担心吧。
母女两沉默了一会,梁氏缓缓开口道:“月儿,你知道当初我在京城听说你爹爹又纳了何姨娘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么?”
宋清月有些惊讶地望着梁氏,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事,这可是她从前从未提起过的事情。
梁氏道:“其实,连着一个月,我每天晚上都躲在被子里哭,这事儿徐妈妈知道。”徐妈妈站在边上狠狠点头。
见宋清月惊讶地嘴巴都忘记合上了,梁氏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说道:“当时我冲动得想要不管不顾地往南边去,后来还是我母亲劝住了我。她叫我不要指望男人能爱自己一辈子,是个女人,就总有人老珠黄的那一天,而男人总爱鲜嫩的女子,这是男人的天性,改变不了,做嫡妻的,最重要的是自己能立得起来,就算没了男人的爱,也一样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宋清月小声道:“可是爹爹他,对母亲是真心实意的。”
梁氏略带不屑地轻笑一声:“算他是个有良心的。你呀,也别想那么多,他宠你的时候,你就多享受两年,等他不宠你了,你就自己过自己的。总归只要咱们宋家不倒,你这个世子妃就稳稳当当的,所以月儿,你不要害怕!”
“是,母亲我知道了。”宋清月不哭了,她抬起眸子看了梁氏两眼,忽然低声道:“母亲,您能再抱抱我么?”
她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梁氏,梁氏的心兀地就软了,倾身过去轻轻抱了抱她,又道:“以后在王府有了什么难处就回来跟母亲和你爹爹说,千万别一个人憋着,你是个心思多的,钻了牛角尖,再憋出病来,叫全家人都跟着着急。”
宋清月用力点了点头。
这时,有小丫头进来道:“夫人,厨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摆膳?”
梁氏道:“时候不早了,现在就摆吧。”
用完午膳后,宋清月又到春姨娘的屋里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她给她带了一盒子珍珠,还有几匹春夏用的布料,又赏了服侍春姨娘的婆子一百两银子。
下午大姐宋雅馨和宋雨汐都来了,能这样想回娘家的时候就回,可见她俩在夫家的待遇还是不错的。
姐妹三人聚在一起说了会子体己话。
大姐宋雅馨跟徐祐忠两人黏黏糊糊、甜甜蜜蜜,就是烦恼自己的肚子还没动静,二姐那边倒是有进展,说是江大人听了珮姐儿身边那个王家陪嫁来的奶妈子说的那些话,把那奶妈子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现在二姐跟佩姐儿关系处得相当不错,至于府里两个妾室,有一个挺老实,另外一个试图挑衅宋雨汐权威的,据说被宋雨汐叫陪嫁过去的方嬷嬷扇了好几巴掌,打得脸都肿了。
江大人回家后听说此事,没有责怪宋雨汐,反而罚了那个姨娘三月禁足。
宋雅馨和宋清月听闻雨汐竟然让嬷嬷扇了妾室耳光,都惊讶地叫出来。
宋雨汐有点小得意,扬着下巴道:“我好歹是正室呢!”
可不是,可不是!
坐正室自己就要把腰杆子挺起来!
两个姐妹连连点头。
说完宋雨汐的事,宋雅馨又问宋清月:“听说你大婚当天病了,世子殿下都没出去招待宾客,现在可好了?”
宋清月心虚地点头:“我那天就是太久没吃东西,饿晕了。”
宋雅馨有点哭笑不得,宋雨汐也一脸无语地望着她:“白嬷嬷没给你塞点吃的么?我大婚那天在轿子里偷吃了好几块枣糕呢!”
宋清月也忘了那天白嬷嬷给没给自己塞点心,应该是有塞的,可惜她那天哭得昏天黑地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宋雅馨欸了一声:“可惜了,一辈子么就那么一次,你看你,以后想起来都要遗憾死。”
宋雨汐安慰道:“那就把以后的日子过好吧。”
宋清月望着二姐的笑容,忽然觉得自己没资格伤春悲秋,二姐家里有前妻留的嫡女,还有两个现成的妾室,二姐都能把自己的小日子经营得顺顺遂遂的,她怎么就被吓得又是要逃跑,又是哭晕过去?
结婚那日,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才过了两天回头瞧瞧,可不是挺滑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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