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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第一夜,在不太安宁的情况下逝去。
原是七名御主齐聚的日子,却在第七名御主雨生龙之介召唤从者之前,就已有一位除名,导致参与战争的御主仿佛始终只有六人。
间桐家,当阳光从窗口透射入昏暗的走廊中时,昏迷了一夜的间桐雁夜缓缓苏醒过来。
因为间桐脏砚的死亡,体内的虫子全部停止运动,这一刻的他感受到了许久未觉的轻松,但只是几秒钟,他就慌忙地撑起了身。
“小樱……”寻向间桐樱房间的他发现那里房门大开,后听到带有惊恐的‘呜呜’声音,才看到一个房间前被捆起堵嘴的间桐鹤野。
见他走过去,间桐鹤野挣扎地更剧烈了,在求他松绑,但间桐雁夜却将其无视,绕过间桐鹤野,以最快地速度来到了他身边的房间。
“小樱!……?”
房间里的情况和他预料中有些不同,在床上和衣而睡的应该是敌方御主,被他的喊声吵醒,有些不爽地睁眼仰头看了他一眼。
书桌前坐着的是昨夜以超乎寻常速度干掉了他从者的Lancer,回头对他道:“醒了?”
而他心中担心的间桐樱,正好好地乖巧地坐在一旁椅子上,毫发无损,无神的眼睛向他看来。
“没、你没事?小樱。”
“她现在已经是我阿奇博尔德家的女仆了,自然没事。”肯尼斯哼道:“至于你,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就赶紧离开我的视线,找一个阴暗的角落安静等死吧。”
“女仆?!不……”
“考虑好了再拒绝。”季星打断道:“就算把这孩子交给你,你现在能把她送去哪里?”
当然是送回葵和凛的身边!这样一来,这样一来,我们就能……间桐雁夜一滞,我们还能回去吗?
“这孩子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远坂家远坂时臣才是家主,你觉得他会同意把送给间桐家的女儿再接回去吗?”季星问。
……不会的。那个冷血的混蛋能做出把樱送人这种事,绝不会再轻易地把樱接回去,更别说这里还有一个要把樱收为女仆的时钟塔天才讲师,了不起的魔术师!
可恶!葵的失落、樱的痛苦,这一切都怪远坂时臣,都是他的错!如果没有他……如果没有他!
“再等几天吧,等圣杯战争的胜负分晓。”季星说:“远坂时臣并不一定能活下来。”
间桐雁夜一震。
肯尼斯则不满道:“有什么必要向他解释?这个女仆是我的战利品,已经打上了阿奇博尔德家的印记,无论怎样都只能跟着我走。说起来,你已经看了一夜,好奇心该满足了吧?我们要回去了!”
季星笑了笑:“好。不过肯尼斯御主,有一件事老夫昨夜忘记提醒你了,想让这孩子成为你们家的女仆,你自己还真未必能决定。”
肯尼斯一怔,不满道:“我无法决定,难道你来决定?!我是阿奇博尔德的家主,伟大的埃尔梅罗君主,收养一个女仆而已,难道还有谁能够反对我的决定?!”
……
“我不同意!”
索拉面色冰寒、语气也冰寒地面对着肯尼斯:“你这算什么?善行?想要成为我们仆从的魔术师能绕时钟塔三圈,为什么要收养这样一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女仆?!”
肯尼斯不复先前的霸气,表情略带讨好,满脸写着在从者面前稍微给我一点面子。
但索拉完全无视:“甚至还敢拜托我在圣杯战争期间稍微照顾她一些?你在想什么,罗德·艾卢美罗伊(昵称),你觉得这场圣杯战争简单到可以让你主动带上几个拖油瓶?主动给自己制造弱点?”
许是见肯尼斯被训斥地脸色逐渐涨红,有点撑不住了,说到这里的索拉忽又话锋一转:“当然,你们初战告捷,这是值得称赞的,是可以在时钟塔里传颂的功勋。”
肯尼斯的脸色立刻缓和了。
“但这件事我不同意。这也是为了你好,罗德·艾卢美罗伊,立刻马上让她回到该回的地方去!”
这有赞有贬的套路把肯尼斯拿捏得很死,他咬了咬牙,为难地回头看向间桐樱,其实已有了决定。
在看到虫仓的那一刻,他的心里确实生出了一些复杂的情绪,产生了对女孩的怜惜,那是生而为人的本能反应,至于后来,又有了对于优秀的魔术苗子被糟蹋的惋惜。
他是很传统的魔术家族家主,无差别地看不上天资薄弱者和魔术代系传承短暂的家族,又无差别地对于天才有着讲师的赏识。
但和索拉的喜好比起来……
季星笑着向肯尼斯示意。
肯尼斯一滞,觉得自己脸都丢没了,迟迟地说不出赶人的话语。
季星没再为难他,向麻木地看着这一切的间桐樱伸手,间桐樱停顿了好几秒,才把手放在他手心。
“小樱,现在你应该不懂,但记住我的话,以后要是有了喜欢的男孩,千万别太卑微。要相信所有人都拥有着平等的灵魂,恋爱是寻找灵魂的伴侣,舔狗狗都不如。”
被他拉着手走向门口的间桐樱确实带着大大的困惑,只是后面的肯尼斯恼羞成怒:“你这家伙……喂!你要带她去哪里?!”
“去找个能暂时地收留她的地方。”季星的声音从走廊回应。
就在同时,索拉蓦然长长地吐了口气,喘息有些粗重,额头甚至出现了一些汗滴。在季星‘教导间桐樱’的时候,她就想喝骂了,但突然被一股锐利且十分致命的感觉锁定,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异样的反应自然引起了肯尼斯的注意,他略微一怔,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大怒道:“那混蛋…竟然敢吓你?!你等着,索拉……”
“别!你和他是合作关系,可别因为我而闹出矛盾,影响了圣杯战争的胜利!”出乎预料的,索拉这一次非常识大体,让肯尼斯既是感动,又有些惭愧。
在他没注意的角度,索拉的脸上闪过一抹异样的潮红,好刺激~
……
韦伯·维尔维特不知道自己昨夜到底是怎么熬到睡着的。
那浓重的体味、仿佛要把他脑袋夹碎的手臂,大概会给他留下永生难忘的记忆,以及估计需要半天才能够消除的印记。
对着镜子抹了抹自己扁了一些的脸,还能感觉到隐隐的疼痛,他恼火地走回卧室,却见到那体格庞硕的从者还在看电视。
看的是军事片,津津有味。
韦伯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明明使用圣遗物召唤了强大的Rider(骑兵),传说中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这个男人却基本无视了他这御主,只在那里计算着如何征服世界,还给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几乎失去了御主的主导地位!
“够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韦伯终于爆发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Berserker已经被干掉了!在和Lancer的对决中轻轻松松地被解决了!”
似乎是有些意外,伊斯坎达尔看了看他,才笑道:“哈哈哈!那还真是稍微有些头疼呢!”
“知道头疼,还不快出去探查情报?!”韦伯大喊道。
“唉~我头疼的是没机会将其余六名英雄、王者聚集在一起,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了,竟然这么快就出现了胜负!”征服王的大手点在韦伯脑门,韦伯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确实要抓紧了!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可不是王者所为!”
韦伯一怔,把其余六名从者聚在一起,打上一场?!
这明明是胡来的想法,但从眼前的男人口中吐出,他却一时升不起驳斥的心,甚至觉得很了不起。
我和这样的男人相比,有着永生难以逾越的差距……他不知第几次生出这样的想法了,好强而敏感的内心又让他连忙摒弃之。
“你……”
“嘘——”
就在他想再说话之时,征服王却竖起手指打断了他,其神色有些郑重道:“有人主动找上门了。”
“……不可能!”韦伯一惊,反驳道:“怎么会找到这里?!”
下一刻他便反应过来,自己恐怕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虽然很厌恶那个男人,但我与他的魔术水平根本不在同一层次,使用老鼠监控他这种事……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所以……来的是那Lancer?!
面前的征服王灵子化消失,穿梭出去,韦伯咽了口唾沫,才慌张地奔跑向房门去追。
不远处马路边,牵着间桐樱来到这里的季星停下脚步,在他们身前不远,征服王的身形浮现出来。
季星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青铜的胴铠中伸出的上肢和腿部,覆盖着仿佛从内侧鼓胀出来的健硕肌肉,雕塑般的深刻面貌,闪闪发光的瞳孔,和好像在燃烧的赤色头发与胡须,及被同样的绯色所染红,有着豪奢纹饰的厚重斗篷。
有些人一眼看上去就很猛。
季星伸手道:“早上好,我是蓬莱枪神散人,童渊,枪阶。”
征服王怔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竟然是来自中国的英雄?哈哈哈,枪神之名,有所耳闻!吾乃征服王伊斯坎达尔,骑阶!”
“我知道。”季星略微模仿肯尼斯的语气:“没想到那个整天只会异想天开的韦伯竟然真的敢拿着我准备的圣遗物来冬木市。看来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已经成为了他的从者,但那种白痴又能发挥出征服王几分力量?晚些顺手收拾掉吧!”
韦伯刚冲出来就听到了季星的这段话,顿时羞恼道:“那个只看重家系、出身、该随着时钟塔制度一起腐朽的家伙……”
“别向我喊啊,有机会你当面对他说。”季星笑了笑道。
韦伯一噎,“我、我会的!”
小孩子的‘放学别走’被两个成年人无视,伊斯坎达尔看了看季星牵着的间桐樱,思考道:“嗯,看来不是来找我开战的,枪神!”
“啊。这孩子遇到了些状况,我思来想去,只有你们这里适合稍微寄养她几天。”季星道。
“寄养?”征服王笑道:“哈哈哈!我们是对手吧!”
“与她又没有关系。”
征服王盯着季星看了几秒,摇摇头道:“在我生前,最弄不懂的就是你们这些散人!明明拥有着超乎寻常的武艺,却又不愿建功立业纵马征伐,整日只生活在自身的狭小世界中,没有王的霸气,也不服从王的霸道!”
“也许是没遇到对的人,也许是生性淡薄,也或许只是内心有着某种骄傲寄托。”季星道:“弄不懂就把它放在一边,别好奇了。”
“你不一样,你不像散人。”
征服王却又摇摇头,再次大笑起来:“不知道哪里不像,但总之就是不像!哈哈哈……这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寄养?”
“她叫间桐樱,原本是远坂家的女孩……”季星简单把间桐樱身上的事情说了说:“就是这样,她目前属于无家可归状态。”
“可怜!可怜!”
征服王连连摇头,身后的韦伯脸上也为间桐樱露出惋惜,这么小的孩子,竟然经历了这样的事,怪不得看起来有些呆板。
“没问题!古兰玛凯基和玛萨夫妇都是很好的人,可以收留这女孩到战争结束!”征服王答应道。
韦伯跟随着连连点头,而后蓦然一愣:“不对……等等!”
事情怎么忽然发展到这种程度了?之前还以为要开战了!
从心底说,他自然愿意帮助无家可归的间桐樱,但放在古兰玛凯基和玛萨夫妇家里?
要知道这对夫妻只是被他以魔术迷惑的普通人,是因为魔术才把他当成了孙子,让他省掉旅馆钱住在这里。添了一个‘朋友’伊斯坎达尔就很麻烦了,现在又要多照顾一个小女孩儿?更何况……我是来参加圣杯战争证明自己的啊,敌人先送过来个孩子算怎么回事?
“这样……不行……”他迟疑着开口拒绝:“一定还有别的去处吧,我们可是敌人,怎么能……”
“……喂!听我说话啊?!”
身后两大一小完全无视了喊叫的他,闲聊着,向那对夫妇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