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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帆推开了病房的门，老夫人还在打点滴，他叹了一口气。
“奶奶，您又何必奔波这么远呢，您的年纪很大了，实在是受不住。”
“顾家。”老夫人流出了一丝疲惫的眼泪。
“我不会再回去的，顾司帆已经死了。”顾司帆露出微笑，“在您放弃救我的时候。”
老夫人捂着眼睛，“你是我的孙子，景夜和洛夜他们也是，建云是我的儿子。奶奶确实是对不起你。”
“我理解您，也不怪您。”顾司帆走过去跪在老夫人的病床前，握住了她的手臂，枕在老夫人的手臂上。
“我知道，当年我出车祸的时候，是您守在医院，如果不是您，我也不会活着。”
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头，浑浊的眼睛中带着恳求。
“求求你了，看在奶奶这些年照顾您的份上，给你爸爸和弟弟妹妹一条活路吧。”
“顾家那些资产卖一卖，还上债务，每个人都能好好活下去。”顾司帆语气淡淡，并没有松口。
“为什么呢？都是一家人，你一定要这样呢。”老夫人开始泣不成声了。
顾司帆慢慢站了起来，“其实我一直都很清楚我母亲在家里到底什么地位，我听到您跟父亲说的话。”
老夫人脸色微变，“你听到了什么？”
顾司帆抬眸，眼神里透着冰寒，“我母亲和父亲关系早早破裂，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离婚，可以拜托顾家。但您一次次阻拦她。”
“你恨我？”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顾司帆露出一抹嘲笑，“奶奶，如果您是一个老封建，不接受离婚的话，我还能理解您。但您不是这种人啊。”
老夫人没有回答，是的，老夫人能接受离婚，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进步女青年。
之所有不断的用家庭和感情束缚顾司帆母亲，不许她离婚，只不过是为了让她继续给顾家工作罢了。
顾司帆慢慢地回忆过去。
“当时我并没有睡着，在母亲走了之后，你劝我父亲，让我母亲继续工作，让他继续玩，何必离婚呢。”
“是，我是这么说过。”老夫人只能不断地流眼泪。
顾司帆视线落在她身上，“我母亲检查出癌症之后，想要再次离婚，您再次拒绝了她。”
老夫人仰起头，“她已经生病了，难道还要折腾着离婚吗？谁照顾她？”
顾司帆静静地注视着老夫人。
老夫人最终还是心虚地闭上了眼睛。
“你说的对，我为了顾家的利益，为了一己私利，死拖着你母亲不许她离婚，导致她病情急转之下，最后也没和你母亲成功离婚。”
见老夫人终于承认了，顾司帆依旧没什么波动。
他站了起来，“奶奶，我跟我母亲不一样。她太心软了，我不会。”
“可你们不一样啊，你母亲是顾家的媳妇，你是顾家的子孙。”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司帆。
顾司帆低低笑了出来，“一滩烂泥一样的顾家没必要存在和延续，以后我和小娴的孩子有可能姓景，有可能跟我母亲姓沈，绝不会再姓顾了。”
“你要让我死不瞑目吗？”老夫人暴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