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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曾经有一篇文章这样形容东京开封:
一千年前的夜晚,全世界的城市都是一片漆黑,只有大宋的城市灯火辉煌、光明灿烂。
一千年前的夜晚,全世界的城市都是一片安静,只有中国的城市人流拥动、欢歌笑语。
而东京之所以繁华如厮,多赖漕运通达。六渠之首为汴河,沟通了黄河和淮河。目光所及,一个个酒肆、客驿沿着汴河南岸一溜铺开,脚商摊贩把生意支到了路边上,接应着往着穿梭的人流。
牵牛打马,行车走脚的人流,密密麻麻沿河而行,而汴河之上,更是舟船星布,好不热闹。
而经过陈规改造过的东京城,一切为军事让路,所以哪怕官码头,也得设在南外城,哪怕你是往北走的也不行。九月秋风紧,几个早行的年轻人又太学出发,一路出朱雀门,沿着汴水往南行去,心里不由得都有感而发。
从进东京起一直小心翼翼地梁肃终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国都繁华至此,真是让我们这些乡野之人不敢想象啊。”这是真话,他出生在定州,本就和辽国接壤,说穷乡僻壤不合适,但也绝对算是小地方人,后来整个河北给金国糟蹋的不成样子,就连小时候那种城镇往来都没有了。
他后面跟着的人哼了一声,不过到底保持了礼貌,道:“这算什么,梁...知县,家父曾经当过多年的开封府士曹,那个时候的东京.......固然是文恬武嬉,但只论百业繁华,绝对比如今强上许多。”
出声的自然是半边脸已经消肿的赵汾。
没错,他终于被老爹赶出来和这帮同僚一起上任了。
前来送行的起居舍人李秀之眉头一皱,暗道你这没脑子的,这话固然是没错的,放在以往也没什么,可是你忘了你老子还在家闭门思过呢,这话要是传出去,官家最反感二圣当政时的种种,这不往枪口上撞吗?坑爹也不是这个坑法?
不过两人关系很好,李秀之赶紧描补道:“其实东京还是小了些,小弟曾听岳丈(吕本中)说过燕京之雄伟。当年太祖之所以定都于此,乃是因为汴水横亘中国,首承大河,漕引江湖,利尽南海,半天下之财赋,并山泽之百货,悉由此路而进。国都在汴京,漕运能省下太多了。而今天下一统,迁都正合适,不然这都城无险可守......太要命了。”
赵汾也不是傻子,刚开始就意识到这位转折亲戚在替自己圆场(赵汾的妹妹是吕家的儿媳,李秀之的未婚妻是吕家女),正想捧场,却听到最后一句,众人纷纷沉默了,因为大家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靖康年间那场由李纲领导的东京保卫战。
李纲的确不知兵,但是就是李彦仙(因为弹劾他不知兵被通缉)和岳飞(骂他卖国奸贼被开除军队)站在当面,也不能说当年东京保卫战的失败是他的责任。
那是谁的责任?我们捋一捋,靖康元年一月,赵佶因金军南下仓皇传位太子赵桓而南逃镇江,自称教主道君皇帝,号“太上皇“。一时人心惶惶,好在赵桓即位后,升李纲为尚书右丞,就任亲征行营使,负责开封的防御。这里他确实犯了错误,没有听从老将的建议及时沿黄河布防。
当时金军因宋朝国君变动而犹豫,但是宋朝降将郭药师特别了解宋朝虚弱不堪的事实,断定宋朝没有防备,建议金军以破竹之势渡过黄河,攻破黄河守军。所以事后李纲听说郭药师连着他儿子一起被吕颐浩给剐了,开心的多喝了一壶酒,李秀之这辈子第一次听见自己老爹说这位吕相公的好话,好像管自家大公鸡叫“吕经略”的不是他一样。
李纲率再不懂军事,这时候也身先士卒,领开封军民及时完成防御部署。一面苦劝赵桓千万别跑,一面亲自登城督战,击退金兵。金帅完颜宗望(二太子)见开封难以强攻,转而施行诱降之计,赵桓居然心动了。
因为他老爹干啥啥不行却会夺权,一看自己安全了,居然下旨应淮南、两浙州军等处传报发入京递角,并令截住不得放行,听候指挥。还截留了地方运送去京师的物资。
赵桓险些被自己的老爹气死,要专心和太上皇斗法夺权。金兵那边久攻不下,也有退兵的意思,愿意与金国画河为界,割让太原三镇,且多给白银三五百万两。
李纲险些被他气得心肌梗塞而亡,但没办法,想方设法拖延,还把三镇诏书扣下,终于,拖延时间将种师道的二十万勤王之师拖延来了。
以为这样局势就大好了,太天真了,什么皇帝认为要严防士兵兵变,所以,催促士兵立刻出战。听信投降派的话罢免李纲,气死种师道,最后搞个满城皆知的六丁六甲,搜刮满城女子甚至是自己的女儿妻妾送给金人抵债.......
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二圣父子做不到。用官家的话说,真是赵宋没亡国,全靠神仙佛祖一起保佑。
摊上这种皇帝,你别说李纲了,来个李药师(李靖)也打不赢啊!
范成大等人还好,赵汾当时可是自己就在东京城的,自己的父亲当时不愿意附逆尊张邦昌为帝,和两位世叔躲在太学,分头打听康王(如今)的官家在哪儿,他们娘几个就在汴水南岸躲着,他当年才多大,十七八岁吧,一面搂着弟弟妹妹不让他们看到外面的尸体,一面还要安慰惊恐的母亲。
区区十一年,还是在这潺潺的汴水边上,却已经是换了人间。
忽然,赵汾转身往东京大内的方向行了大礼,又朝着东南福建方向下拜,真诚地说:“谢李公相。”也谢官家。弄得李秀之当人家儿子的赶紧还礼。
真不怪他们如此,靖康之耻过了千年仍然是治疗中华人民的低血压神药,何况这些人还都是亲历者。不过说完之后,几人全都神奇地平静了下来,因为如今二圣都在寺院道观,而主宰着东京甚至天下,几乎从绝境把大宋带回来的人,是官家。
又是一阵秋风吹过,李秀之眼看着官渡上排队的人还多,提议去路边店里稍微一坐,毕竟还要照顾比较小的范成大,不过范成大却很活泼,熟悉了之后问道:“几位兄长,为什么我们先来的,却要排在这些人后面。”
李秀之不得不讲解,“既然是官场,当然要按照品级,赵兄和梁兄都是知县,你更是水军记事。当然得礼让知州、通判甚至参军录事了。”
“可我看前面几个人也是知县啊,梁兄还是燕京府附郭的丰台知县呢!”
三个大人一时头大,难道要告诉这娃儿因为河东河北地区的旧官员被韩秦王砍了一批,又因为江南公阁出身不会庶务被罢免了一批,所以这次派往两河的官员大都是河南关中地区转任,论资排辈当然在你前头,说来他们这俩刚授官就去两河任知县的还真是少数,大部分跟李秀之一样地在中枢或者其他地方学习一下。
不过梁肃有心给这位前首相公子卖好,主动道:“范贤弟,咱俩都被官家召见过,官家曾对我说不必保密,你呢,御前奏对的什么可以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