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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地点距离交火线仅有两百公尺远,远远望去,好似地狱的光景,
天空的云被火光映成了橘红色,和地面的落叶连成一片。
偶尔有子弹划过空气,“咻!”地一声从身边掠过,每个人都感觉到死神举着镰刀等在身旁。
第一名牺牲者很快诞生了,是连队里最年长的三等兵老麦克,他被流弹射中了颈动脉,倒地的瞬间就已经身亡。
“别再看了,他死了!严禁原地逗留,全体跨过尸体,前进!”凯特上尉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妈的!这恶毒的瓦尔斯塔婆娘!”一只耳小声骂道;“老麦克是个好人,他是个鞋匠,还帮我补过靴子呢!喂!等等!我们应该埋葬他以后再走!”
可惜没人在乎他的建议,
151连的一百多人跨过可怜的老麦克的身体,登上一处小丘,又见证更多的死亡。
死者都穿着帝国陆军的黑色制服,从军帽的样式和领章上的标识可以看出,兵种是轻步兵。
周围还躺倒着不少巫毒教的骑兵和战马的尸体,地面上斜插着长矛、旗杆、军刀、刺剑、和上了刺刀的步枪,显然是发生过激烈的战斗,也只有帝国的精锐轻步兵在面对骑兵时仍有一战之力。
一群穿着白衣,佩戴红色十字袖章的战地医疗队正在尸体堆中来回穿梭,
他们在搜寻幸存者,其中一位戴眼镜的小个子医生显然是领头的,看到民兵连队来了,他跑过来说道:
“我们是索兰圣堂教会‘天使怜悯之手’医疗救助团149分队,正在完成战地救助任务,请问你们是来支援前线的预备队么?”
凯特说道:“不,先生,我们不是援军,是来帮忙的。我们是索兰民兵部队151连,我是教官凯特上尉,指挥部命令我们来帮忙搬运伤员。”
“太好了,谢谢您,长官!我们这儿正缺人手呢!首先,请各位在附近布防,以防敌人渗透部队的偷袭,我们好执行搜救任务。”
“没问题!151连,散开掩护友军!疣猪小队,镰鼬小队,以及菜鸟小队,帮忙救人!”
所有人都忙活起来,道格牵着金毛寻回猎犬幸运星加入了搜救工作,猎犬灵敏的嗅觉帮了大忙,很快便在尸体堆中找到了一名幸存者,
穆勒和一只耳扽着那人的两条胳膊,小野猫拽着一条腿,幸运星咬着衣服,三个人一狗废了好大劲儿才把那伤员扽了出来,他的腹部中弹,护士跑过来包扎止血。
“冷……渴……我很渴……”伤兵嘶哑着说道。
小野猫拧开自己的水囊,递到干裂的嘴唇边上:“快喝吧!”
“感谢您的怜悯……女士……”
“汪汪汪!”幸运星又叫唤起来,咬着一名士兵的帽子不松口,
穆勒把手伸过去试探鼻息;“太好啦!这人也还活着!快把他拽出来!”
第二名伤员的大腿被炮弹碎片击中,大声哀嚎着:
“疼……疼死我啦!老子的腿中弹啦!”
这人的股骨断开,整条大腿只剩下筋脉和肌肉连接,鲜血、泥浆和骨头碎片混杂在一起,情况极为复杂,医生护士废了好大劲儿才给他上好夹板固定住。
伤员已经没了声音,他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
“来,搭把手,把这俩人都弄到担架上。”
这时候,有几名掉队的敌人士兵靠近,很快便被警戒的民兵乱枪击毙,几名教会的护士被吓得坐在地上,被医生呵斥几句又站起来工作。
戴眼镜的医生拉住穆勒的手:“你们干得不错,请把这俩人抬到医疗站,还请这位牵着大狗的朋友留下来,还有这位女兵小妹,她矮小灵敏,可以钻进坑道里救人。”
“知道了,我和小野猫留下来帮忙!”道格挥手向着穆勒和一只耳道别:“你们保重,咱们稍后见!”
连续的炮击再加上马蹄和军靴的践踏,战场的泥土变得松软湿滑,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地下水,变得泥泞不堪。
穆勒等人自身已是行动不便,靴子经常陷入泥里,此时还得抬着两个担架,更加显得行动不便,比路况更糟的是两名伤员的状态。
大腿中弹的伤兵已经是脸色煞白,看样子救回去也够呛了,另一位还堪堪保持清醒,但也是昏昏沉沉,逐渐困倦。
穆勒拍打他的面颊,强迫他打起精神:
“千万别睡着了,瓦尔斯塔朋友,坚持住,很快就到了,我陪你说话。”
“谢谢你,索兰朋友。”
“你们的部队遭遇了什么?”
“我们是82轻步兵营2连,执行敌后渗透任务,中途遭遇两头大型怪兽,损失多半人手才将它们击毙,
连长、副连长全部阵亡,剩下的人只得放弃任务,撤退途中又被敌人骑兵追杀……我肚子上挨了一枪,然后就倒了下去。”
“天呐……真够倒霉的,为什么没人支援你们?”
听到这个,伤兵来了精神,睁大了眼睛:
“十八师的师长阵亡了,各部队各自为战,群龙无首,帝国和王国的指挥官在前线发生了冲突,各下各的命令,一群下级军官瞎指挥,导致战线小范围陷入混乱。
左翼的骑兵冲杀得太远,抱怨说自己没有掩护,右翼的步兵遭遇苦战,又抽不出手来,敌人就顺着缺口开始渗透,袭击我们缺乏防护的炮兵和补给队。”
“原来如此,”穆勒点点头:“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两个营的王国军预备队停在原地不动,那是因为什么?”
“预备队的营长不信任我们瓦尔斯塔人,他想要极力证明犯有过失的不是自己,
整场战役进展神速,推进的速度超过预期,只有这个区域遭到挫折,他的部队难免感到苦闷,垂头丧气,于是干脆停在原地不动。”
“该死,竟然见死不救,真是畜生!我会把这情况告诉凯特上尉,让她向军事法庭递交举报信的!”穆勒攥紧了拳头说道。
“谢谢你……谢谢索兰兄弟,我们曾是敌人,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咱们现在是盟友,对吧……”伤兵喃喃说道,迷迷糊糊睡着了。
把两名伤兵送到急救营地之后,穆勒等人已经累得浑身酸疼,
手下一位民兵向他建议道:
“咱们歇会儿吧,长官,反正都是些瓦尔斯塔佬,又不是咱们自己人,管他死不死呢,坐下来抽口烟多舒服。”
“你说什么?”穆勒愤怒地抽了那人一耳光:“他们是盟友!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在殊死奋战,别人在拼命,而你却只想着偷懒!你这狭隘又自私的混蛋!”
“干嘛打我?”民兵捂着脸颊骂道:“他妈的,神气个什么劲儿?不就是靠着拍马屁当了个破下士嘛!瞧把你牛的!”
“你再说一遍试试?”穆勒拔出了刺刀,吓得那人连连后退。
“老子他妈的一刀攮死你!”
一只耳用两只手才堪堪拉住他持握刺刀的右手;
“好家伙!你力气可真大!冷静点儿,他已经服软了!”
跟随穆勒回来的其他民兵都在窃窃私语,医疗帐篷附近显然安全得多,至少没有炮弹从身边掠过,他们不想再回到危险的战场,一个个都盘算着如何逃跑。
“走!都跟我回到前线,战友们还在等着咱们呢,谁敢开小差,就毙了谁!”
一位民兵站出来:“你当我们是傻瓜么?回去会死的!太可怕了!”
“哎……”穆勒叹了口气;“那好,愿意去的跟我走,想要留下的随你们便!”
大多数人都站定不动,目光阴冷,只有两人跟着民兵下士穆勒走了出去。
一只耳轻轻扥住穆勒的衣角,嘴巴靠近耳朵,小声说道:
“等等,你不是最痛恨瓦尔斯塔人么,还说要刺杀女皇来着?”
“你不知道么,人是会变的,放开我!”
“别傻了,穆勒!为什么要为外国佬冒险?”
穆勒神情激动,以一种责怪的目光看着朋友:“我是索兰人,要为了同胞的福祉而斗争,不能总躲在外国佬的身后苟活!”
他说完便走,走出几步又被一只耳拽住了,没耐心地说道:
“你干什么?不敢去就别去!”
“别意气用事,兄弟!
战斗,你可以光荣地死去,尸体上盖着国旗,追授个勋章什么的,那又有个屁用呢?
逃跑,被千夫所指,甚至会被送入大牢,但至少可以活下来。
没人会责怪民兵的,醒醒吧,穆勒!我们不是战士,不是职业军人,只是受过几天训练的平民而已,没必要去拼命!”
穆勒稍微冷静下来,语气也变得缓和许多:
“墨菲定律,朋友,无论几率多小,坏事总会发生的。”
一只耳挠着头发:“什么鬼定律?听都没听过,我没读过书,有话就直说。”
“如果一个社会的结构是通过牺牲少数人换取大多数人的生存,一定会有某天,你会被分类到需要牺牲的那类人中。”
说罢,穆勒转身踏着大步离去,又有三名民兵战士想通了,追随他一同离开。
一只耳在原地愣了几秒,在他眼里,穆勒的背影变得高大起来。
他想,或许有一天,穆勒会成为索兰人的英雄,而自己留下来,终将是个无名小卒。
“呸!”一只耳吐出烟头,用靴子踩灭,自言自语道:
“真倒霉!遇上这么个一根筋的傻瓜蛋!害得老子还得陪他冒险!”
随后他快步奔跑跟了上去。
“等等,穆勒兄!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