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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报童在帝都米德奈特堡的大街巷中穿梭,用稚嫩的嗓音传达出一则令人振奋的消息:
“号外!巫师和恶龙都死了!是咱们勇敢的皇帝陛下亲自动的手!”
整忧心忡忡,神情紧绷的市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得益于猎龙者部队做出的巨大牺牲,终于没让这罪大恶极的巫师和恶龙逃出国境,死难者都得到了国家英雄的称号,以及双倍的荣誉军人抚恤金。
连续半个月,到处都是张灯结彩,除了牺牲者的家属外似乎人人都在狂欢,为了庆祝这一伟大胜利,也为了提振民族士气,帝**方准备于月底举行一场规模盛大的阅兵式。
看到受阅名单上没有猎龙者部队长官的名字,皇帝感觉相当诧异。
宰相如此解释:“罗杰·亨特少校因为痛失战友不愿参加阅兵式,他的部队伤亡惨重,800余人仅剩71人生还,其中多数带伤。”
皇帝对此表示理解:
“我知道了,一定要做好安抚工作,解决死难者遗孀的安置问题,伤者全部送进荣誉军人疗养院治疗,费用全部由皇室基金支付,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检阅日当,帝国高层汇聚于第三大街广场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
预备役青年军、正规军、帝国近卫军、国民卫队、民兵等部队排成整齐的方阵,迈着正步接受皇帝和帝都市民的检阅。
正当一支军校生方阵走过检阅台时,一名个子鼓手突然从军鼓下方抽出手枪,朝着检阅台正中央开了一枪。
子弹打到了木头支架上,音乐声戛然而止,观众四散奔逃,受阅部队举着步枪不知所措。
现场乱做一团,金湖宫皇家卫队成员猛扑上去,人压着叁成了金字塔,几乎把那开枪的人闷得窒息过去。
负责现场安保工作的将军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行刺者揪出来,
此人是个金发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一面的愤怒和不甘。
宫廷大元帅诺伊莱粗声道:“这混蛋子想要行刺陛下,一定是巫毒教派来的刺客,关到地牢里严刑审问!”
“巫毒教的刺客?我看不像,就是个普通的军校生而已。”萨兰托斯女皇拉住元帅的肩膀:
“把他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
刺客被粗麻绳捆成了一个大包袱,被两名壮汉掷弹兵拎了上来,大臣和将军们都对其投去敌视的目光。
皇帝本人却是心态平和,问道:
“家伙儿,你在朝我开枪么?”
男孩照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骂道:
“没错,可惜我枪法不精,没能杀掉你这狗皇帝!”
“鬼,你他妈的再骂一句试试?”诺伊莱元帅军刀出鞘,他这辈子最崇拜自己的君主,无法忍受任何针对皇帝的负面评价,更别提当面破口大骂了。
“老子手里的刀可他妈不长眼!”
雪亮锋锐的军刀抵在稚嫩的脖颈上,少年昂着头,脸儿涨得通红,一副视死如归巍然不惧的样子:
“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诺伊莱脑子一热,想要给对方放点儿血教训一下,却被皇帝拦住。
萨拉托斯伸出左臂的铁钩架住军刀:
“收起武器,给他松绑。”
诺伊莱急得直冒汗:“可……可是陛下,这混子想杀您……”
“好了,别了,照我的办。”
“哎……好吧……”诺伊莱拗不过自己的君主,凶狠的眼神瞪向刺客:
“鬼,你他妈的胆敢乱动一下,老子就把你剁成排骨喂狗!”罢,这位忠心耿耿的元帅用匕首割开了绳子,照着屁股猛踢一脚。
少年刺客被踹倒在地,门牙被磕得流血,捂着嘴爬了起来。
萨兰托斯递过来丝绸手帕:“给你,擦一下。”
男孩一巴掌打掉手帕:“我才不要你的施舍,你这嗜血的暴君!”
“鬼,你他妈%¥……”诺伊莱元帅刚要发作,便被皇帝推开了。
“孩子,你是瓦尔斯塔人,对吧,为什么要刺杀自己的皇帝?”
“为了我的家乡,弗特拉斯贝格。”男孩用袖子抹了把嘴角的血:“我妹妹……她被燃烧弹活活烧死!”
“什么?”萨兰托斯全身一震,显得甚为内疚:“你怎么知道的?”
男孩攥着拳头道:“我们清理废墟时发现了她的日记本,最后几页,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下了生命最后的景象。”
“写的什么?”
“幸存者徒了一处避难所中,有二十三人,教士、工人、官员……还有孕妇和婴儿,外面的僵尸疯狂地挠着门,所有人都在期待军队的救助,可最后却等来了燃烧弹。”
萨兰托斯低下头,都不敢看那男孩一眼:“真是令人绝望,我不知该些什么……”
男孩踏上一步,言语咄咄逼人:“我妹妹,
她叫赛西莉亚,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
她平生最崇拜的人就是你,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可最后却被自己的偶像背叛了!”
“我……我当时没有其他选择……”
一向专横霸道的皇帝突然变得支支吾吾,受害者在刺客面前反倒成了罪人似的,抬不起头来。
“不要逃避责任,是你杀了她,凶手!”
帝国宰相达利·艾因富特忍无可忍,挡在君主的身前,为她辩解道:
“家伙,别闹得自己像个受害者似的,并不是只有你一人失去亲人故土,我的家乡塔嘉维也遭遇了慈惨剧,若是那灾瘟疫扩散出去,牺牲者将会超过十万人。”
男孩不为所动:“死多少人又与我何干?我亲爱的赛西莉亚不在了,我的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别了,我明白那种感觉。”皇帝背过身去,不想让他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卫兵,把这刺客带下去,等候帝国审判官发落!”
“是,陛下!”两名高大强壮的近卫军士兵一边一个,像是捉鸡似的架走了男孩。
达利·艾因富特侧目看向皇帝,
他最了解皇帝的为人,她这话是给大臣和将军们听的,身为君主必须树立威信,不能纵容挑衅者全身而返。
等回到了金湖宫内廷,萨兰托斯秘密下令释放地牢中的刺客。
达利知道自己的建议不会被采纳,但还是警告一句:“您这样做相当不妥,等他长大,还会继续前来行刺。”
“没关系,我等着他。”
萨兰托斯酌一口香槟,疲惫的身体瘫坐在高背椅中:
“活着可真是累啊,可现在还不能死,瓦尔斯塔还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