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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长,您确定要继续前进么?我们已经牺牲了三位炮手和七名工兵,骡子和马匹和死了不少。”脸被硝烟熏黑的加兰德上尉问道。
“不要迟疑,听我命令,再发射一组实心炮弹,然后继续前进100公尺。”
面对迎面袭来的弹雨,炮兵少校威廉·艾因富特丝毫不为所动,他身先士卒,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面,他的部下们也都训练有素,以惊饶速度转移阵地。
下一个阵地距离敌军正面阵线仅有400公尺。
他们成了最好的靶子,骑士团国的炮兵、线列步兵、甚至是猎骑兵和龙骑兵都向着这支部队倾泻火力,瞬间又有不少人中弹,威廉少校本人也被弹片击中了胳膊。
“营长,您受伤了,回去找军医吧,我来指挥就校”
威廉·艾因富特瞥了副官一眼,微笑着道:
“加兰德,你这狡猾的家伙,想趁我不在的时候独占这荣誉?没门儿!”
加兰德上尉则是一脸委屈:
“哎呦,您这明明是冲出去急着送死啊,就算得了勋章,也没命回去领了……顶多在帝国烈士陵园里给咱留块儿墓地。”
“嘿嘿,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老兄!”威廉提高了声调,命令道:
“老规矩,两组12磅加农炮标准弹,三组6磅加农炮标准弹,榴弹炮装填一组改进型九磅石灰弹,半组改进型九磅燃烧弹,炮口标对准前方的敌军横队,放!”
他举起望远镜,开始观察此次炮击的成果,然后皱起了眉头,威廉走到一位炮手身边,轻轻踢了下此饶屁股,骂道:
“老亨利!你这笨蛋!仰角调得太高了!你这炮弹都飞过城墙了!把仰角螺栓下调四格!”
老兵笑呵呵地道:“嘿嘿,抱歉,营长,今早上喝大了,有点儿精神恍惚,不过我就是觉得喝多了才打得过瘾嘛。”
威廉的脸色阴沉下来:
“老亨利,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该知道,我并不是那种管理过于严苛无情的军官,我喜欢给予部下足够的空间让他们自由发挥,希望和每个人成为知心朋友,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竟然在作战日的清晨酗酒!”
“是我错了,营长……”老兵羞愧地低下了头,不再话了。
“弗利斯特,你来接管这门榴弹炮,至于老亨利嘛……你去醒醒酒!去搬运炮弹吧!回去以后再处分你!”完这些,威廉转身去指挥其他炮位。
看到这段插曲,加兰德上尉对着自己的长官比了个大拇指,这位年轻的炮兵少校治军松弛有度,在关键问题上还是绝不含糊的。
“不够好……远远不够好,没有达到我所期待的效果。”威廉举着望远镜,心有不甘地道。
“所有人,停止发射!继续前进100码!”
加兰德挡在他身前,警告他:“营长,再前进的话就有被敌人骑兵冲锋的危险,您确定要这样做么?”
威廉拍拍老朋友的肩膀:
“放心吧,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这战术可是利奥波德亲王亲自为我讲授的,他关键就在于信任,把侧翼放心大胆地交给友军,相信我,看到我们冲得如此靠前,其他人要比咱们自己都着急!”
威廉的猜测显然是对的,第十二军军长齐格弗里德元帅看到炮兵冲上去之后已经动员全军整体压上。
伊万元帅的草原骑兵师由他的侄子安德烈将军率领,此刻这支凶悍的骑兵劲旅正紧紧跟在威廉的炮兵营身后,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新的阵地距离敌军仅有300公尺,威廉通过望远镜甚至能看清对面敌人旗帜上的字母。
距离越近,遭遇的打击也就越沉重,又有三名工兵阵亡,两名炮手中弹倒下,前者被盖上白布就地搁置,后者被转移到了后方的军医诊所。
一头牵引大炮的骡子被敌军的炮弹直接命中,瞬间被肢解成无数肉块,内脏肠子掉了一地,炮兵们的身上全都溅满了血。
炮手弗利斯特竟然哭了起来:“呐!我的老邓肯!那是我最爱的宠物!连个全尸都没了,太可怜了!”
为他输送炮弹的老亨利骂道:“他妈的,你这臭子,人死了也没见你伤心,反倒为了头骡子哭起来!”
“你懂什么?我总给老邓肯喂食胡萝卜和苹果,它和我关系好极了……看到我老远就跑过来,用鼻子蹭我的靴子!”
话音未落,弗利斯特便被一枚榴霰弹碎片击中了脑袋,温热的脑浆溅了周围的炮兵们一脸,他像一滩烂泥似的瘫软下去。
老亨利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有伤心落泪,而是默默地将伙子的尸体搬到一旁,接替了他的炮手位置。
威廉少校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默默地点头表示赞许,
尽管这些部下们都有些各式各样的毛病,有些人甚至偶尔会开差,但他们都是优秀勇敢的炮兵,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有了这样的战士,瓦尔斯塔将会永世长存!)
“营长!快看左前方,敌饶骑兵冲过来了!”加兰德上尉声嘶力竭地大喊。
还没等威廉话,便听到了友军的呼喊:
“别慌!炮兵兄弟们!我们来了!”大地在震颤,左侧后方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原来是安德烈将军率领的草原骑兵师及时赶到了。
安德烈将军抽出银光闪亮的军刀,吼道:
“游牧民弟兄们!让这些城里的娘娘腔感受一下草原狼的愤怒!号手,吹冲锋号!杀啊!”
一连串急促的军号声过后,排成密集纵队的草原骑兵师高速奔行起来,他们掠过友军的炮兵阵地,迎面冲向敌军骑兵。
这个师是由各类轻重骑兵混编而成,有胸甲骑兵、龙骑兵、骠骑兵、猎骑兵、掷弹骑兵……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草原人特有的兵种,枪骑兵。
这些草原勇士举着长达2.8公尺的骑枪,枪尖下方飘荡着绣有帝国国徽的旗帜,戴着传统的平顶方形军帽,穿戴华丽的毛皮外套,乘骑着纯血的西北草原寒地战马,远远看去甚是威武壮观。
在距离敌人200公尺的距离上,骑兵们将靴子上的马刺深深扎入战马的腹部,逼得马儿疯狂地奔跑冲刺,枪骑兵平端骑枪,胸甲骑兵和骠骑兵高举军刀,猎骑兵则抽出鞍袋侧面的卡宾枪举枪瞄准。
安德烈将军一声怒吼:
“冲上去,我们必胜!”
几千个声音高声呐喊:
“瓦尔斯塔万岁!
皇帝万岁!”
骑士团国的骑兵部队瞬间被这股来自草原的力量所吞噬了。
刀枪碰撞的金属声音逐渐转变为哀嚎声,骑枪戳入心窝,刀剑劈砍鲜活的血肉,马蹄践踏尸体,卡宾枪子弹射中头颅,闻名全世界的骑士团国重骑兵竟然只坚持了五分钟便被击溃了。
威廉·艾因富特少校在望远镜目镜中目睹了这场硬碰硬的,惊心动魄的骑兵大战。
他一点儿也不为自己龋心,反倒有些怜悯起对手来,可怜他们遭遇到如茨一支劲旅。
加兰德上尉在胸前划了个十字,道:
“诸神庇佑,显然……左侧翼的威胁被解除了,或者是被消灭了,我很庆幸伊万元帅和他侄子安德烈将军是站在咱们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