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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花城主带向苼,来到黑色魂海岸边。
故地重游。
向苼想起上次情形,下意识摸了摸玉佩,表面却是不露异色,反倒皱起眉头:
“城主大人,为何不从花海那边进去?这魂海入口,好似更麻烦一些。”
“那只是表象。”
花城主摇头:“别看花海入口那边风平浪静,实则比魂海入口凶险百倍不止。
千年前我父亲做过试验,从这里进去,尚有一两人活着出来,虽然没过多久就伤重而亡,那也是活人。
而从花海那边进去的,就好似泥牛入海一般,一点动静都无,实在可怖。”
“竟曾有活口从这里出来过?”向苼诧异。
“不错。”
花城主点头,“当年本城主的父亲,也是靠着那几个活口说出的情报,才能成功入鬼城,甚至送了一个手下出来,给我带了消息。
否则我又怎会明确知晓,阴墟平息是父亲的功劳。”
提了两句前因,花城主很快说回正事,拿出一盏白色灯笼交给向苼。
“此灯点亮,关键时刻能护仙友不被魂海所伤。阴墟入口在海底,进去之后,是一条迷雾浓重的路。
据父亲旧部所言,那条路十分诡异,有人走得十分漫长,好似走了千万年,都不见终点。
也有人觉得那条路异常窄短,三五天就到了尽头。
路上阴魂极多,稍有不慎就会被群起而攻之,便是那骨兽试验,也不一定能全然作数,月仙友须得小心提房。
走完那条路后,可见尽头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牌坊,其上刻有三个大字,但无人认得。我查过星界三大族,以及大大小小的族群文字,俱无收获。
入门之后,便是鬼城。
月仙友,本城主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花城主抬手抱拳,语出郑重:“一切拜托了!”
向苼轻点下颔,也不多言,纵身跃入黑色海水中,眨眼消失不见。
花城主看着泛出层层涟漪的海面,愕然不已。
本以为还要多劝两句,甚至再掏出点东西,不曾想,这月胜竟如此果断,丝毫不见犹豫。
她就不怕死吗?
“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藏着掖着。”花城主后悔不迭。
花总管闻言却是摇头:“月胜仙友雷厉风行,但多是艺高人胆大。
若您真告诉她,增加不了多少胜算,还有可能骇得她不敢进去,主人又何必节外生枝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
花城主叹息一声。
他只是想再给“月胜”一点护身法宝,可从没想过告诉她。
从那条路尽头大门进去之后,便再无回头的可能。
能从里面出来的活口,都是还没走完那条路,就往回跑的。
……
甫一入海,阴冷刺骨的气息瞬间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
玉佩表面很快覆上一层白霜。
圆满级别的禁制符文竟受不住这股阴冷的力量,颤动不已。
司无栎面露凝重,眼看着那些符文就要分崩离析,素白的掌心倏然覆来。
禁制空间内瞬间陷入漆黑,阴冷之感也在同时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女子清冷的气息。
司无栎怔了一瞬,很快沉下脸:“石老板,已经进入魂海,我可以出来。”
“你不能。”
向苼将玉佩攥在掌心,语气平淡而理智:“灯笼只能护住一人。
而且你若出来,走那条路的就成了两个人,变数太大。”
道理如此,可司无栎还是紧蹙眉头。
他可以利用敌人不择手段,可以图盟友便利顺水推舟,可从来没有让盟友在外受难,自己当缩头乌龟的习惯。
入城之后,这个人情,他要还回去。
心中如此想着,司无栎沉寂下来。
青木是何想法,向苼并不在乎。
白色灯笼内透出微黄的暖光,驱散了阴冷,也驱散周围的黑暗,让她看到沉睡在海底的一座城。
那便是鬼城?
兴许是白色灯笼的缘故,向苼一路下潜,都未遇到任何危险。
不过盏茶时间,双脚便触及地面,到达海底入口。
入口呈现出一道圆形,其内海水灌注,漆黑一片,深不可测。
向苼纵身跃入其中,行进不多时,潮湿之感蓦然一空,脚下落到实处。
一条笼罩在浓重迷雾中的狭窄土路,映入眼帘。
四周一片死寂,隐约能听到路远出传来几声鬼哭狼嚎。
向苼没有急着踏上那条路,静静观察四周。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
可记忆中,她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按下心中疑问,向苼松开覆在玉佩上的手,提着灯缓缓前行。
感知到光线透入,司无栎抬头看到阴森雾霭中,随着行走微微摇晃的淡黄色灯盏,心知石老板已经成功进入阴墟,自觉收敛气息,安静下来,不作打扰。
约莫半个时辰后,摇晃的灯盏停了下来。
向苼看着矗立在面前不远处的那座巨大牌坊,眼中有古怪。
花城主说,这条路视人不同,或长或短,可她的路是不是太短了些?仅仅不过半个时辰,竟就走完了。
而且这一路走来,依然风平浪静,顺利得不可思议。花城主所说的阴魂,更是一个都没看见。
时间间隔千年,阴墟变化如此巨大,到底出现了何种变故?
那些阴魂都去哪儿了?
诸般念头闪过,向苼心中愈发警惕,提起灯笼,抬头朝牌匾看去。
司无栎自行调整玉佩角度。
很快,牌匾上进入玉佩视野,只见其上三个大字四四方方,与其说是文字,更像是某种繁复的图案。
这三个字,古族典籍有拓印,他见过。
如今见到实物,他很快记起那本典籍作者在书中的推测。
“此字如图腾,我在书中见过。有人推测,使用此等文字的种族十分古老,可能在星界诞生之前就存在,不知出于何等原因,走向了灭亡。”
司无栎说出书中所写,却见提着灯笼的人久久未有回应。
石老板便是算计人的时候,都是做足礼数的,还从未有过失神的时候。
莫非……
司无栎双眼微眯,“石老板,你认得牌匾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