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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停在林时兮身边,一手插在校服外套的兜里,另一只手在她脑袋上稍用力地揉了两下:“就是知道你平时不吃早饭,所以我才过来的。”
说完之后,他又弯下腰去,将一直绕着他打转儿财神爷抱了起来,挠了挠财神爷的下巴,嗓音散漫:“平时我不管你,这几天感冒了,多少吃一点吧。”
林时兮的手还摁在喉咙上,正要说话,又听沈妄轻描淡写地、仿佛不经意般地丢来一句:“过几天春季游学开始,你要是因为生病去不成的话,是要扣学分的,学分不够,评优的奖学金可不好拿了。”
打蛇打七寸,挖树先挖根。
不得不说,沈妄真的是太了解她了,知道现在说什么话最管用。
林时兮听罢,立刻咽下去了原本要说的话,乖乖地捧起了小米粥,低头喝了起来。
吃完早饭,两人一起下了楼。
路过楼下的早点铺子,卖早点的刘阿姨还在摊位前忙碌着,抬头看见从楼上下来的林时兮,还有走在她身边的沈妄,热情问了句:“兮兮,这是你同学啊?这小孩儿刚才在我这儿坐了快一个小时了。”
林时兮听得愣了一下。
沈妄比她想象中的还来得早,应该是在楼下等了半天,看见她房间里亮起了灯,才上去敲门的吧。
她扭头看向沈妄,微微蹙眉:“你来这么早吗?怎么没直接上来呀,等那么长时间。”
“也没多久。”沈妄的指尖勾着她的书包带,稍稍往上提了提,说话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好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小事。
林时兮微抿了抿唇角。
其实沈妄不说,她也能猜得到。
无非就是看她发着烧,又是一个人在家里,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所以不太放心,第二天早早地就过来了。
又不好上去直接敲门,吵到她睡觉。
就干脆在楼底下等着了。
他总是这样,看着一副淡淡冷冷的模样,其实心思比谁都细腻。
林时兮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像一个忧心忡忡的小老太太,沈妄都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手指一转,勾着的书包转到另一只手上,扯着她过了马路:“小小年纪的,总叹什么气啊?”
林时兮还是在叹气:“沈妄,你这个人情我可是欠大了,让我怎么还啊?”
“也没说让你还。”沈妄说着,朝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牌看了眼,公交车还没到,站牌前已经挤了一堆等着上车的人。
“不行。”林时兮满脸认真地看向他,“我不喜欢欠人情。”
“那你就打个车吧。”
“啊?”
“我不想坐公交。”
公交车载着满满的一车乘客从远处驶来,车轮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马上就要原地散架了。
而最可怕的是,公交车司机还在冲着车门外扯着嗓子喊:“没事!上,能上,继续上!有空,使劲儿挤挤就有空了。”
沈妄朝那辆挤得根本就无处下脚的公交抬了抬下巴,嗓音淡淡:“你打车,就算是还我这个人情了。”
***
出租车的速度要比公交快很多。
到学校的时候还早,班里还没多少人,沈妄将书包往椅背上一挂,打了个哈欠就趴桌上补觉去了。
林时兮也没叫他,想着让他多睡一会儿,点了学生会里几个不忙的学生到校门口查纪律去了。
正好在校门口碰到秦不言。
秦不言手里捧着杯豆浆,肩上松松挂着只书包,整个人跟没睡醒似的往校园里飘。
林时兮拦了他一下,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高三这么可怕吗?你都快成国宝了。”
秦不言听她这么一出声,才反应过来眼前拦住他的人是谁,脚步一刹,长长的“啊”了一声,痛苦地点头:“是啊。”
但他只痛苦了两秒钟,喝完豆浆之后,将纸杯往垃圾桶里一丢,立刻精神十足起来,仿佛他的痛苦随着被丢掉的纸杯子也一块烟消云散了。
“妹妹,感冒好了吗?”反正离上课时间还早,秦不言也没什么事儿,懒洋洋地靠着门口的那两张桌子就跟林时兮聊了起来。
“差不多了。”林时兮说话还带着鼻音,“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陈麟说的啊,昨天在食堂碰见他了,他说你实在是太敬业了,都发烧快烧成一朵火焰花了,还要坚持来学生会工作,简直就是学生会的标兵。”
“……”
啊,陈麟还是比较单纯的,她也不全是为了学生会,主要还是因为缺勤就要扣钱。
缺一次,扣五十。
五十块钱都能买条美少女战士的内裤了。
秦不言夸完敬业的标兵,又抓着头发问了句:“后来是那个小学弟送你回去的啊?”
林时兮疑惑:“小学弟?”
“就是你那只长得很帅的猎犬嘛。”
“……”
沈妄“猎犬”的名号都传到前学生会主席那里去了吗?
噫,陈麟那个大嘴巴。
秦不言说着,又非常八卦地凑近过来,压低声音问了句:“诶,妹妹,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和你那只猎犬,是怎么回事啊?”
林时兮没听明白,“啊?”了一声,问:“什么怎么回事?”
秦不言说话向来直白,跟自己妹妹说话那就更直白了,他干脆了当地问:“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林时兮先是被“谈恋爱”这三个字给震了下,愣了几秒钟之后才摇头否认道:“怎么可能。”
秦不言:“那陈麟说,昨天是你那只猎犬强行把你拎医务室的,还把你送回家了?”
“他说他是爱操心。”林时兮把沈妄的理由转述过来。
秦不言:“?”
谁爱操心?
那只“猎犬”啊,不对吧,秦不言回忆了下那小学弟的模样——口袋一插,帽子一戴,谁也不爱。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爱操心的样啊。
“是吗,可我感觉他不太像是喜欢操心的人啊。”秦不言一边嘀咕着,一边伸手抓了抓头发,对这个说法表示了强烈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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