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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邵之所以知道这个盐矿,并不是他对地质方面有什么研究。
而是他前世的一个同学就是应城这个地方的。
那个时候他刚上大学没多久,爷奶故去,老家的房子年久失修,没法再住。
他那个爹害怕自己娶的小娇妻不高兴,不让自己归家。
他只能在外地勤工俭学。
那个应城的同学因为家境困难,也勤工俭学,两个难兄难弟经常结伴打工。
有一年盐矿刚好招暑期临时工,那同学就邀请他一起去。
他在那里熟悉了云应盐矿的具体情况。
没想到在大明正德时期,这里的盐矿已经形成。
必须想办法把那些地买回来!
听那苏老汉的意思,那些地因为不能生长庄稼,分给别人都无人要。
那是不是自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现在还不清楚那些地到底归谁管,为今之计,是先打听那些地的情况。
那苏老汉刚开始说那些地是官府管,后来又说自己也说不定,好像是哪位王爷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既然那些地在别人认为无用,买是应该好买,问题所有人不要的情况下,自己买定然会引人注意。
自己用什么理由购买呢?总要编个合适的理由。
还有就是,就是那些地方是盐矿,自己买了之后如何开采也是个很大问题。
盐业是很多朝代的经济命脉,也是任何朝代离不了的必需品。
“人间百味盐为上”——嘴再刁也没有听说过,有谁不吃盐的。
大明对盐业监管那可是相当严厉的。
《大明律》规定,凡贩私盐者,杖一百,徒三年;若有军器者,加一等,诬指平人者加三等,拒捕者斩。
除谋反外,罪莫大于贩卖私盐,格杀勿论。
这种规定是相当严苛的,就是说不论贩卖私盐者什么身份、贩卖的盐有多少,一律追究责任。
要知道盐业的税收基本占大明国库收入的一半。
大明后期国库空虚,崇祯穷得差点穿裤衩,原因就是大明后期权贵私盐贩卖、贪污盛行,国库收入锐减。
但有暴利的地方必然有亡命之徒,对于一些人来说,只要有暴利可得,就会出现铤而走险之事!
只是秦邵不不是那些亡命之徒,他现在有自己房子、土地,如果不出意外,有可能考取秀才。
偷偷挖私盐来卖,这件事是行不通的!
太招眼了!
并且也是行不通的!
正德年间对盐业的管理还是使用开中法。
就是商人如果要贩盐,比如向边境运送粮食以满足军队需要。
粮食送到之后,军队会给商人打一个收条,证明商人为军队运送了所少粮食。
商人可以通过此向官府换取盐引(就好比前世一些时期的粮票、油票),凭着盐引再去盐场换取盐。
换了盐之后也不是说你想在什么地方卖就可以在什么地方卖。
还要到指定的区域销售,越出规定的销区售盐,就以私盐论处。
成本之高,大明的盐也是相当贵的。
就安陆这边的盐的价格便宜的时候要接近两分银子,贵的时候达到三四分。
也就是说一斤盐的价格,放到前世最高价的时候可达每斤将近百元,可知盐之贵!
因为盐的暴利,很多贩卖私盐的往往是一些权贵。
听祝老头说,前些年刘瑾南下替皇帝办事,曾要长芦盐引一万二千引,户部只给一半,正德帝还不满,亲自去找户部要。
这家伙带头搞空国库,真够奇葩的!
刘瑾党羽毕真等人在天津贩运私盐牟取暴利,又掠夺商旅欺压百姓,无恶不作,长芦盐正时涂桢执法如山,处决了毕真等人。然而廉吏涂桢却被刘瑾矫旨杖死。
祝老头说起这件事叹息不止。
连正德帝都带头弄私盐,这大明盐政败坏,国库空虚可想而知。
“他们都是在掏空国库!掏空国库!这是千古罪人!罪人!”
祝老头痛恨地说道。
吓得秦邵一激灵,这不是说自己吧?
自己通过祝老头打听盐业问题,其实也是为了开采私盐,这是不是也无形中在掏空大明国库?
可是他只是一介小民,大明江山跟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钱拿到手才是最实在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反正掏空这大明江山的,又不是自己一人。
为今之计,能做的是先打听那块地到底是谁的,能不能买,买完后再决定如何去做。
接下来的日子,秦邵边读书,边让王寅找许牙婆打听那块地的状况。
王寅回来说许牙婆对那块地也不熟悉,主要是那地有些荒芜,没什么利用价值,她们也就没有登记那区域的地。
不过他们有意,她可以过些日子帮忙打听打听,只是需多等些时日。
秦邵知道许牙婆应该是觉得这块地她起利不多,所以做这事不甚积极。
不过许牙婆有她的好处,那就是言而有信,既然说帮忙打听,定然会做的。
王寅去许牙婆那边后就去了城外田地那边。
那些地基本都是他帮忙操持着管理的,如今要了收获的季节,他比秦邵还更为关心。
尽管祝老头管的严,秦邵还是抽空去田地那边看收成。
玉米已经在他们去德安府参加府试的时候已经收完了。
4亩玉米棒子堆了大半个打谷场,需要晒干之后再脱籽。
“主家爷,小的们种地种了几十年来了还没见过这么大玉米棒子!”
张大壮兴奋地说道。
收成好,他们一家比秦邵他们还兴奋。
收成好,他们家也可以多分些粮食,还有这位秦爷大手笔,他们只要那些大玉米棒子剥下来的玉米粒。
其他的玉米杆和玉米芯都说让喂牲口就行。
这对于张大壮他们来说真是太奢侈了。
在农村,这粮食那是相当珍贵的,粮食产量低,很多嫩些的玉米芯甚至玉米杆都会跟玉米粒一起磨成面食用,那可比野菜什么的实用多了。
所以,当张大壮他们说想要那些玉米芯和一些嫩玉米杆的时候,秦邵有些惊住了。
虽然在这个世界他能也经历的逃难,但是还是没有意识吃那些东西。
“主家爷,您别担心牛骡的吃食,小的们全家没事就割野草,冬天的草料已经完全够了,就是您那骡子的草料,俺们也准备好了。”
张大壮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事,你们尽管取!这红薯也快下来了,到时候也能多分些,不用那么辛苦!只要你们认真干,另外,明年你们那四亩田地的种子我们帮你提供。”
面对这些困难的农户,秦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哎!这任何时代都是贫富差距很大的。
“谢谢主家爷!”
张大壮一听,激动得一下子朝秦邵跪了下去。
这年代粮食珍贵,种子更是珍贵!
一般人可不舍得让种子给别人,除非高价钱购买。
秦邵让王寅将人拉起来,跟张大壮交代稻子收割的注意事项。
他们的稻子也已经成熟了,这几天基本就可以收割了。
“爷!爷!快回家吧!快回家!”
秦邵正同众人交代,小三子喊叫着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