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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敲门 窃尸狂徒 第36章 扫墓

作者:意赅 分类:恐怖 更新时间:2023-04-04 18:47:15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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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

    随着最后一名冒牌货「老六」及其马仔落网,专项行动圆满落幕,包括之前死亡的J、K,和早已落网的叄老板、老Q等,「扑克牌」系列的冒牌货被一网打尽。

    即使是早有安排的大小鬼,最终也没能逃出国境,被水警抓到并扭送了回来,乌鸦齐想让他俩继承衣钵的妄想被彻底击碎。

    但此时案子仍没结束,公安部会同外交部,正式对国际刑警组织及东南亚诸国发了协查函,请求诸国共同围剿老千会残党。

    或许有部分国家对此并不上心,明面上响应了实际上仍在摸鱼,但问题不大。

    老千会如今元气大伤,残存的力量虽也不小,但缺乏统一的组织调度管理的情况下,瞬间就成了一盘散沙,不仅各个分部各自为战,甚至不少人还会为了争权夺势互相倾轧,狗脑子都得打出来。

    而老千会这些年野蛮发展扩张,眼中挤占了其他非法团伙的生存土壤,如今老千会遭逢劫难,他们必然会迅速出击,夺回地盘,扩张势力。

    内外交困下,老千会很难逃过此劫,不出意外的话,该彻底成为历史了。

    恍恍惚惚又过了一周,市局召开表彰大会,不出意外,齐翌博得头功,让领导们好好表扬了一番,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相反,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很没精神。

    宋瑞美至今下落不明,老千会诸匪也都说没对她下过手,倒是确实有人提议过绑架宋瑞***齐翌就范,但无一例外都被乌鸦齐严厉驳回。

    乌鸦齐既然一直盯着齐亚武的身份,几十年如一日的凹重情重义的人设,就不可能去动明面上的结发妻子。

    这让齐翌更加焦虑,如果不是老千会,那宋瑞美只可能落入「阿嫲」的手里,以此来拿捏他,近期他们始终没有进一步动作,可能只是在避专案组的锋芒,等表彰大会结束,专案组解散,他们就该渐渐露出獠牙了。

    好消息是,宋瑞美如今大概还活着。

    但还有一种可能,在齐翌心底不断闪烁,每每想到,就让他难受到窒息……

    傍晚,齐翌跟毛宁安等人调好班,跟王支队告过假,便带着老池和姜晓渝开车回了老家。

    回到家里,齐翌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子,满地的灰尘和蛛网,久久无言后,摇头发出声叹息,抄起扫帚开始打扫。

    老池和姜晓渝一块帮忙。

    折腾到后半夜,才勉强把房子打扫利索,换好床单被套,和衣而卧。

    次日,三人起了个大早,草草吃过饭,齐翌又开车到山脚下,拿着锄头镰刀徒步上山,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来到齐亚武的坟前。

    东西很多,火盆、香烛、各式祭品,甚至还有坩埚、喷火枪、火疖子等等,有些也不知拿来干嘛的,老池和姜晓渝也不问。

    将工具摆好,齐翌戴上手套,开始锄草。

    「好多年没给您扫过墓了,真是抱歉……杂草没我想象中多,我妈经常来打理吧?」一边锄草,齐翌一边暗想,想着想着就成了轻声自语:「可这下妈也失踪了几个月,草还是长到膝盖来了……

    「我的工作您应该知道,平日里确实抽不出多少时间帮您打理,还请见谅,不过只要得空,我会过来一趟,陪您说说话的。

    「不过……您可能会生气,但我还是得跟您坦白——之前我真怀疑过您就是老千会的魁首,没办法,乌鸦齐这个绰号太有迷惑性了,再加上冒牌货的存在,还有乌鸦齐始终不肯对我下死手,甚至几次出手帮我解气,都让我不由自主往您身上想。

    「冤枉您了呢,甚至还打过主意要挖了您的坟,取出骸骨用滴滤等方法看看能不能提取出DNA……幸亏最后还是忍住了,否则您

    不知得有多委屈……」

    他就这么缓缓地说,把跟老千会,跟伙夫的恩怨情仇一五一十娓娓道来,手上动作也不慢,加上有老池和姜晓渝帮忙,没多久,就把土坟清扫一空,干净清爽。

    齐翌便点上蜡烛烧了香,摆弄上祭品洒了酒,又拿了个火盆,给齐亚武烧纸钱,嘴上仍在「喋喋不休」。

    老池有些担心地看他一眼,又求助似地砰砰姜晓渝胳膊。

    姜晓渝摇头,嘴巴微微开合,无声地说:「由得他吧,翌哥确实需要找个人倾诉,他爸是最好的对象。」

    老池轻叹,一屁股坐到齐翌对面,拿来跟树枝,轻轻摆弄火盆里的黄纸。

    齐翌纸钱丢的随慢,但无意识下强迫症发作,黄纸堆得太整齐了,下边的没烧完,老池得帮他翻一翻,把中间架空,好让空气进去。

    齐翌没注意到这些,继续说,很快说到老千会被捣毁,又话锋一转:「您的事,乌鸦齐都告诉我了,也从王支队那得到证明,爸,您好样的,儿子为您骄傲。

    「可惜我没保护好妈,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但您放心,我一定把她救出来,不让您在下边担心。」

    话音落下,山腰忽然起了微风,两旁的杨梅树轻轻摇曳,沙沙作响,跟着齐翌眼前又有旋风卷动,火盆里灼热的红光顿时升腾起两尺有余,带着金星地灰烬起起伏伏,散落周围。

    好在这风来得快去的也快,加之杂草已被齐翌清扫一空,倒是没有火灾的风险。

    齐翌手上动作顿了顿,而又再次叹息一声,把手里纸钱揉松了,一把丢进盆里,接过老池手中木棍搅动一二,盖上防风罩,轻声说:「您别生气,下次再来时,我一定扶着妈一并过来,给您磕头。」

    说着,他蹲下,在墓碑前用锄头挖了条不宽但极深的小沟,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约两指节长,筷子粗细的银色钉子,上边布满密密麻麻的浅黑花纹。

    「这枚钛钉,您藏了一辈子,总算没落到歹人手里。」齐翌轻轻将钛钉投入个厚厚地坩埚中,抓起火枪,点燃:「现在它上边的花纹已被部里烙下留存,并反复验证核对,确定无误,这枚钛钉也就失去了最大的作用,您也该放心了,把它带走吧。」

    老池心里咯噔一声,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了。

    不一会儿,小小地钛钉就已彻底融化,齐翌夹起坩埚,将融化的钛汁倒入刚刚挖好的小沟里,又拧开瓶水倒下去,小沟中顿时呲呲响动,紧跟着又化作咕噜噜的沸腾声,一大片白雾升腾而起,盖住了墓碑一角。

    待声音停歇,白雾散尽,齐翌仔细把土填回沟里,用力压实,说:「您收好,这次别给任何人了,也小心别被其他人抢走。」

    说完他便回到火盆前,透过防风罩上的小孔看看里边的黄纸,又拿木棍伸进去翻翻,过了近一刻钟,确定之前全部烧完,才又是几盆水倒下去,把灰烬彻底扑灭,后提着火盆放到墓边,细细擦拭过墓碑,才转身拿起大炮仗,点燃,用力甩出。

    砰!

    「爸!」

    砰!

    「您留下的摊子,已经拾掇好了。」

    砰!

    「您放心不下的老千会,彻底覆灭!」

    砰!

    「从今天起,再没人能盗用您的名字招摇撞骗!」

    砰!

    「我也将继承您的遗志,和志同道合的战友们一道,化作暴雨,涤荡腌臜!」

    砰!

    「爸!安心去吧,走好!」

    六枚炮仗,炸响六次,余音在山峦之间反复回旋,惊起一片又一片的飞鸟。

    齐翌收回手,微微回头看向墓碑:「走了,我

    下次再来看您。」

    三人无言,缓缓下山,蹭干净裤脚和鞋底的黄泥,纷纷上车。

    老池终究没忍住,开口问:「老齐,你怎么就把钛钉给毁了?即使部里已经拓印过花纹,钛钉本身也很重要……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又被上边那帮只会拍大腿的怪罪。」

    「要怪就怪吧。」齐翌无所谓地说:「钛钉本就是我爸的东西,他只是把花纹烙上去而已,如今花纹他们已经得到,还有什么好说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

    「没事,」姜晓渝打断老池,说:「翌哥跟我爸提过这事,他挺翌哥。」

    老池这才长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哎等等,你爸?」

    姜晓渝嘴角微扬:「嗯,他们之前见过面了,聊了一阵。」

    齐翌垂下眼,避开后视镜里姜晓渝的目光,低下头漫无目的地到处翻找起来,很快从老池那摸出包烟,推出一根塞嘴里,点上,降下车窗,吞云吐雾。

    老池见状也给自己点了一根,接着问:「你不一向不准人在你车上抽烟的吗?咋个自己抽起来了?还有心事?」

    齐翌闷闷地嗯一声:「姜书记问了我一个问题。」

    老池挑眉,看看齐翌,又回头看看姜晓渝,忽的挤眉弄眼起来:「你们啥时候结婚?」

    「池大哥!你瞎说什么呢!」姜晓渝闹了个大红脸,慌忙低下头,余光悄悄看着齐翌,扭捏地说:「我们关系都没确定……」

    齐翌:「关于钛钉。」

    姜晓渝愣住。

    老池也满脸懵逼:「钛钉?」

    「他问我,我爸为什么不把东西毁了,而是要把账户密码以花纹的形式再次加密后,烙印在钛钉上,埋进我骨头里,让它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老池张嘴,这啊那啊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齐翌:「而且……听王支队的意思,钛钉原计划是要打进他身体里的,他会想办法摔一跤,拗断自己胳膊,为植入钛钉创造机会,结果恰好我手也摔断了,于是他在王支队那埋了根假钉子,真的则埋到我手里。」

    老池瞠目结舌:「王支队他也……」

    齐翌没理他,继续说:「另外,那把火后来查明是娄岛放的,相比曼温妙和伙夫,娄岛才是乌鸦齐一手培植起来的真正心腹,而曼温妙和伙夫则各有想法,并在察觉此事后偷偷把线索给了王支队。

    「所以后来王支队去AU三角区,特地创造机会堵住了娄岛,可惜没能抓到活的,最后只能把他击毙,这才有了去年娄岛儿子塞吉来寻仇的事。」

    老池久久无言。

    齐翌又说:「所以,我对我爸,对王支队的为人其实已经心知肚明,在姜书记问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答案,但我没第一时间回答,晓渝,麻烦你回头转告他一声。」

    姜晓渝扭头看向窗外,嘟嘟哝哝道:「干嘛要我转告啊,你自己跟他说不就好了?他肯定给你留了联系方式。再说了,他肯定也猜到了你的答案。」

    「是啊,」老池也搭腔说:「明摆着了,你爸信不过当时的警队,但信得过王头儿,所以才埋下钉子,准备等时机成熟了再挖出来调查,毕竟它不仅关乎老千会,本身价值也超乎寻常,交给国家也有大用。」

    「不一样的,」齐翌说:「答案本身没区别,但答案由我提供,还是他自己想到,意义大为不同。」

    姜晓渝看也不看齐翌:「所以啊,道理你自己也懂,答案由你亲自跟他说,和我给他转告,意义也完全不一样。」

    「说的倒也是……行吧,那我回头直接给他打电话,你爸什么时候比较空?」

    「不

    知道,自己给他打电话约时间。」

    齐翌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感觉姜晓渝好像忽然生气了?

    他没想太多,挂起前进挡放下电子手刹,轻轻点了下油门,小车便缓缓前进,朝着他家的方向开去。

    他不赶时间,也就没给油,车子就这么沿着乡野小路蠕行,穿过一片片水田,直到后边不知不觉排起了队,有村名哔哔地按喇叭,他才回过神来,一脚油门加速,开回了家。

    停在家门口,齐翌也不下车,偏头呆呆的看着。

    老池纳闷地问:「怎么?到家门口又不进去了?」

    「一个人都没有,妈也不在,哪里还是家,一套房子而已。」齐翌摇头:「不回了,走吧。」

    「被褥还没收,昨晚换的四件套也还在洗衣机呐!」

    「回头托姑姑帮忙收下就好……先不说这个,晓渝,老池,接下来还得请你们再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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