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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片场,剧组里死气沉沉,导演走到墙根,叼着烟讲电话:“大师,拍戏前所有演员的生辰八字您不是都帮我算过了吗?没问题的嘛!怎么现在我男一号被警.察带走了?”
大师说:“哎呀,你放心的啦!你那男一号八字很旺的!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酒店房间门口,一位警.察拦住了白烬野的经纪人叶晞汶。
警.察:“你不能进去,我们这办案子呢。”
叶晞汶好言相商:“警.察同志,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但白烬野是我的艺人,他的事我都知道,能不能让我也进去?”
“问谁谁进来,需要问你就叫你了。”警.察说完,直接将她拒之门外。
叶晞汶一耳贴着门,一边拿起手机开始联络各方,律师团队、公关团队……
一番联络中,叶晞汶的手突然顿住,脑海里闪过前天晚上的情景——
朝露擦着鼻涕,声音沙哑地说:“要不你还是把我换了吧。”
坐在朝露对面的白烬野一言不发。
朝露又嘟囔了句:“反正我的业务水平,也赶不上你爆红的速度……”
白烬野抬手摔杯!杯子砸在地砖裂成两半!
叶晞汶打了个哆嗦,瞳孔颤了颤,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白烬野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镇饮料,礼貌地摆在警.察面前,两个警.察都没喝。
没等警.察确认完身份,白烬野就迫不及待地问:
“请问,朝露的情况怎么样了?”
白烬野眼中的关切,看在两名警.察的眼里,是真关心。
可他是个演员啊,这么年轻就被金马奖提名了影帝,很会演也说不准。
所以警.察没正面回答他,只是说:“我们问什么希望你如实回答。”
“一定。”
白烬野把鸭舌帽向上抬了抬,露出一张比电视上更小,更白的脸。他的皮肤冷白,仿佛刷了一层苍白的釉,眼上还带着妆,眼尾处眼线上挑,带了几分邪气。
警.察问一句,他答一句,端端往沙发上一坐,看起来竟有点乖,与妆容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你和朝露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主经纪人。”
“认识几年了?”
“五年了。”
“你和朝露上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医院的病房外,朝露的母亲对警.察交代:“我是昨天晚上10点多给我女儿打的电话,她接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出事了,她的声音很小,话说的很不清楚,我问她在哪里,她就给我报了白烬野家的地址,我和物业的人赶到他家门口的时候,敲门没人应,我打给我女儿,就听见楼梯间里有电话铃响,物业的人推开安全门,就发现我女儿倒在楼梯间里。”
“上救护车的时候,我女儿还能说两句,我见她呕吐,就问她吃过什么,她说工作忙,一天没吃饭,后来我追问她,她才说,那天喝了一瓶别人给的饮料,我问谁给的,她说是白烬野给的。”
005
问话的警.察走了,房间里只剩白烬野和经纪人,以及公关部的小舟。
叶晞汶和小舟都在打电话,白烬野躺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叶晞汶放下电话,把白烬野脸上扣着的帽子摘下,如释重负地说:“朝露她妈不闹了。”
白烬野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没睁眼。
半晌,他又问:“你怎么跟人家谈的?”
叶晞汶说:“这你就别管了,我有我的方法。”
小舟说:“这个朝露,晕就晕呗,扯什么下药呢?”
叶晞汶说:“阿烬,你真该换人了。”
白烬野伸出那只布满针眼的手,把帽子夺回来,重新扣在了自己的脸上。
叶晞汶看出他的不耐烦,但事态严重不能回避,就把他的帽子扯下来,苦口婆心地说:“等朝露身体好点了,我跟她说。”
“让我睡5分钟。”
白烬野冷冷说完,眉心泛起的一丝痛楚。
叶晞汶指了指吧台处:“小舟,去把药拿来。”
小舟瞄着正较劲的两人,没动,有些为难。
白烬野只打针,不吃药,连药片形状的巧克力豆都不吃。
谁不知道他这怪癖?
这么不愉快的时候逼他吃药,他不发飙才怪呢!
正在此时,一阵敲门声传来,小舟赶紧起身开门,钱律师走了进来,身后带着个女助理。
钱律师进了屋,对助理吩咐了句:“颜昭,把窗帘拉上。”
白烬野本闭着的眼忽然睁开,朝窗的方向看去,颜昭背对着他,拿着遥控器,关闭了窗帘。
颜昭转回身,白烬野重新躺回去,拿过帽子罩在脸上,抱住肩膀,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大家,不动了。
叶晞汶拉着钱律师一番商谈,钱律师给出了一些十分专业的建议。
等到叶晞汶缓过神来,再往沙发上看,白烬野不见了。
“人呢?”叶晞汶不安地问。
小舟拿着电话走出房间,临走给她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叶晞汶朝洗手间的走廊看去,只见白烬野一头湿发,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走了出来。
他脸上的妆全都洗掉了了,皮肤白白净净。
叶晞汶松了口气,对钱律师的小助理吩咐:“麻烦你把吧台的药拿来。”
颜昭点点头,走向吧台,拿了一盒药走过来,叶晞汶的下巴往白烬野的方向抬了抬,示意颜昭把药递给白烬野。
颜昭走到白烬野面前,远远地把药递给他,白烬野也不接,看也不看她。
白烬野湿漉漉的刘海正往下滴水,他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颜昭又靠近一步,正要递药,白烬野突然像小狗抖落毛一样,摇头晃脑,霎时间他头发上的水像流弹一样,甩了颜昭一脸!
颜昭死死闭上眼,没动,拳头垂在身体两侧。
脸上的水珠痒得她难受,再睁开眼时,她望着白烬野,眼里有藏不住的讨厌。
白烬野倒笑了,眼中的放肆和挑衅,显得他倒有点精神头了,全没有了刚才的病态。
叶晞汶几乎是命令地说:“赶紧吃药!”
听到这一声催促,颜昭伸手把药递到了他面前,冷冷逼视着他。
白烬野不接,但也不躲,就在她面前杵着。
她把药片从药板里往外抠,铝箔纸被指甲戳破,发出哗啦哗啦的细碎声响。
白烬野立刻堵住两只耳孔,表情狂躁地盯着她。
颜昭瞄一眼叶经纪和钱律师,两人正在谈正事,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颜昭这才小声说:“你到底吃不吃?”
白烬野一字一顿:“不要发出这种声音。”
颜昭挑衅似地看着他,用力揉。捏,药板发出脆生生的响,刺激着白烬野每一根神经。
白烬野堵耳朵的力道更大了,恨不得把手指戳进自己的脑袋,像被施了紧箍咒。
颜昭享受着他的痛苦,停下了动作,把两片胶囊塞进白烬野的掌心,又把一杯清水递给他,白烬野怔了怔。
任务完成,颜昭扭头就走!
小舟推门进来,跟叶晞汶说:“工作室已经把律师函发出去了!”
叶晞汶扶扶额头,应了一声。
小舟说完,目光落在白烬野身上,脖子一下抻出老长,满眼震惊!
这小爷、是在、是在吃药吗?
尽管白烬野吞药的表情十分痛苦,喉结剧烈地滑动,但他竟然真的把药给咽下去了!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小舟认识他好几年,都没见过这位爷吃过一片药!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挺着,实在挺不过了就去医院挂水,宁可打针也不吃药,让他吃片药简直比杀了他都难。
小舟欣慰泪目,看来这人啊,真得经历点风雨,我们家艺人终于长大了呜呜呜……
钱律师站起身:“那就先这样,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有状况再给我打电话。”
“好的钱律师,辛苦了。”叶晞汶也站起来,准备送客。
突然,叶晞汶的电话响起,她接起听了几秒,顿时愣在原地。
小舟见她表情不妙,等她挂断,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叶晞汶张了张嘴,目光呆滞,缓缓地说:
“朝露……朝露走了。”
白烬野走过来,眉头压得很低,轻声问:“什么叫走了?”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