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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了闭眼,用力地把脖颈下的红绳拉扯了出来。红绳下那个莹润的双雀半边玉佩明晃晃地展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当喜公公看到花秋月展示在大家眼前的那个润泽莹白如凝脂的双雀玉佩时,脸上再也维持不住了谦和的笑意。至此,喜公公赶来月湾村一系列的举动都成了无用功。德隆皇帝所有的猜想都不成立了。
花秋月看到喜公公脸上隐隐忍不住露出的失望之色后,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想她赌对了,这里面果然有陷阱。
无形中,花秋月任凭直觉,化解了一次危机。但是在罗伟诚的心中,却犹如万箭穿心般疼痛不已。可是他甚至找不到理由来阻止花秋月的决定。
罗伟诚的心思,在场的人都明白,可事已至此,他们也无能为力。再看向罗伟诚时,不觉得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喜公公心底遗憾之后,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对花秋月说:“毕竟圣上要给你们主婚,杂家还是希望这次月姑娘能和杂家一起进京去。毕竟时间不等人那。”
本来也有准备要进京的花秋月闻言后,当即点头同意:“那就有劳公公一路照顾了。不过还要劳烦公公等上两天,小女子还有点事要处理。不知可否通融一二?”
体现出大方得体的花秋月让喜公公噎了噎。不过惯常应付的喜公公很快就微笑地点头同意下来:“好说,好说。三日后流水镇辰时,杂家在官道出口上恭候月姑娘了。”
花秋月和喜公公客气的道谢后,喜公公才带着禁军卫队离开月湾村。直到喜公公带着人走远后,罗伟诚一把攥住花秋月的皓腕,因为情绪激愤,胸口抑制不住的不断剧烈地起伏着。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花秋月,手中的力气几乎把花秋月的皓腕攥到没有了血色。尽管疼痛,但是花秋月几次翕动着唇,却是没有办法开口,告诉罗伟诚。或许她的心中也有点不忍,但是花秋月心底是清楚的,她对罗伟诚只有愧疚,可那不是爱情。
还是余多看不下去了,他沉声喝道:“罗伟诚,你给我放开。”
尽管罗伟诚听到了,手上的力道只是松了松,却没有完全放开花秋月的手腕。他甚至有种幻觉,是不是这次自己放开了手,那么以后就再没有资格再握住小月儿的手了?
他心底的不甘在啃嗜着他的心,这个从小就一直被自己守在身边,真心呵护的女子,在她将要盛开的季节,却被人捷足先登了。这让他怎能甘心呢?
直到这边的动静被刚收到喜公公已经离开的消息后,从屋里走出来的阿古师傅看到。她可是非常宝贝这个徒弟的。看到花秋月隐忍着不适的模样,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但是这个日夜相处了五年的师傅还是了解的。
当即不管不顾地手上用上暗劲,手影如电地点在罗伟诚肩胛处的麻筋上。突如其来的酸麻让罗伟诚的整条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他呵地苦笑一声,轻身对花秋月说:“你高兴就好。”这声音轻得好似是说给自己听到一般。
说完他就转身自顾地离开了,看到罗伟诚身形萧索的背影。一股酸涩漫满花秋月的胸怀,心闷得难受。
“乖徒儿,你若是不忍,还是有机会回头的。”阿古师傅纠结地摸摸花秋月的头。
“不了,这样对谁都好。”花秋月叹息一声,释怀地说。
第二天,罗伟诚留下一封书信,就离开了。他带走了阿呆一起去忙新店面的事。信中只是让花秋月到了京中这个卧虎藏龙的地方,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等到及笄礼那天,他会回来的。
有的人注定一生会不断的交集,但是却不会一直交缠地走下去。花秋月把书信收好后,慢慢把儿女情长收敛起来,从新安排出行事宜。
因为意想不到会和宫里的公公一起出行,所以之前要带的东西这次都不能再明面上带过去了。只能托付给靠得住的镖局。分出几个黑衣影卫暗中押送往京城去。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尽管事情紧急,但是该安排的花秋月都差不多安排好了,小八留在后面跟镖局一起出发,而这次花秋月带在身边的是从剑门关赶回来的清风。
小丫头久没有见面,哪想不知在剑门关和随军的小将夫人丫鬟学了什么,现在做事却是有模有样,整一个贴身丫鬟样。这让花秋月很无奈,本来她还想以后培养一段时间,就让清风和小八一样,出去可以独当一面。但是这个死心眼的丫头却是非要留在自己身边伺候着。
临行时,阿古师傅拉着花秋月千叮咛万嘱咐着,一脸担心地说:“你到了京城要小心行事啊。你那师伯估计是在京中呢。那人的心可是个黑的,同族的人都能残杀,何况是你这个没见过面的。唉,还有啊,不要让他发现你是百蛊不侵的体质,这只会让他对你的杀心更强烈些······”
尽管絮叨再多,再放心不下,离别的时间已经到了。花秋月挥泪告别阿古师傅,走进马车内,赶往流水镇和喜公公汇合。
看到花秋月如约赶来,且行装简单,喜公公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这花秋月虽然美名在外,但是却是个农女出身不假。这一次,大家心照不宣地赶往京中,都知道要和萧钰大婚的。
但是这嫁妆也太单薄了吧?原来几天前看花秋月给自己塞的荷包后,里面几张大额的银票。还以为多少有点家底呢,哪知却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喜公公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这个萧府婚宴上,将会闹出什么笑话来了。
不过现在启程要紧,客套一番后,一行人开始往京中赶路了。
全程中,花秋月除非必要,都安静地呆在马车厢内安静地看着书。这让喜公公想找话题来套套话,都无法,只好作罢。
自觉得已经探清了花秋月底的喜公公,感觉也差不多可以对德隆皇上交差了。便不再热情相对,加上一路上都有御林军开道,也算得上是风平浪静的抵达了京城。
一回到京中,喜公公就把花秋月安排在了驿站内。就匆匆地回宫中报信去了。这一路长途跋涉,让他这个算得上是养尊处优的人也折腾得够呛。
回到宫中的喜公公还来不及沐浴更衣,就被小太监叫走了。德隆皇上听闻他回来后,赶紧差小太监前来宣喜公公觐见。喜公公只能揉着老腰,跟着小太监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德隆皇上仍旧在翻着奏章,看到喜公公进门后,还没等喜公公跪地请安,就急急问道:“事情如何?”
喜公公严谨地跪地磕头后,才开口:“皇上,奴才已经确认过了,这萧钰和花秋月的婚约确实属实啊。花秋月身上就一直佩戴这罗府上那块价值连城,能一分为二的双雀玉佩。老奴已经按照皇上的意思,若是事实属实,就让花秋月进京。老奴已经把花秋月带进京了,就安顿在京中驿馆内。”
德隆皇上听到这事属实后,眼底流露出一抹遗憾的神情来。他摆摆手:“罢了,你先起来吧。这一段时间,没有你在身边,朕还真不习惯啊。”
“老奴有负圣上重托,老奴心中有愧啊。”喜公公告罪。
“事已至此,还得从长计议。”德隆皇上眼底黑意沉沉。半响,他才开口:“明天让传旨太监前往大将军府一趟吧。把花秋月已经抵达京中的消息告诉萧钰。并把朕在正月十五为他们主持大婚的旨意告知他。”
虽然喜公公不明德隆皇上这样做的用意为何,但是不该问的话,他从不开口问,当下便点头应下。
不说宫中的算计,此时的大将军府,萧钰已经收到了消息,喜公公已经返京了,而且带回来一辆马车,那辆马车直接就进了京城的驿站内。然后喜公公就回宫去了。
这个住在驿站的里人是谁,萧钰的心怦怦乱跳起来,忐忑不安。稍稍一想,他就知道,这个住进京城驿站的人,不是花秋月还能是谁?
但是现在即使是冲动得想要跑到驿站内找花秋月,可他知道,现在还不能。因为他不能让皇家知道,自己在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皇家的举动。心焦的萧钰只能无奈地等待着,等待夜色的来临。
直到月上中天,萧钰身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带着猎鹰,身形鬼魅地闪身出了大将军府。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往驿站。
驿站内,东院内,一间厢房中,当萧钰走进室内时。豆大的烛火正噼噼啪啪地闪着火花,花秋月手捧着一本医书,散着还未干透的长发,依靠在躺椅上看书。
正看得入神的花秋月,突闻一阵沁人的梅花冷香扑鼻而来,她才收起手中的书,长长地太息一声,抬起眼眸来睨了萧钰一眼,调侃地问:“你这是要来道歉的吗?”
本来还心中惴惴不安的萧钰心情复杂地等待着花秋月的发作,但现在,在仔细观察了花秋月的面色没有怒极的反应后,心中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花秋月一上来就责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毕竟这事,他也有私心在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