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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破晓,远在京城的萧钰和猎鹰已经易容一番,换上简朴的衣服,推着推车,跟在送鲜蔬的葛老汉身后往恭王府走去。
清晨的京城蒙上了一层薄雾,犹如被人裹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使人的视线模糊不清。满满地装满新鲜欲滴的菜蔬被装载在板车上,推向了恭王府的后巷子内。
‘梆梆~梆梆~!’葛老汉亲自上门敲响木门。不一会‘吱呀~’一声,木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出来一个嬷嬷模样的人,她打着长长的哈欠,帕子掩着口鼻,口齿不清地问:“今儿有点早啊,葛老汉。”
“嗯,是啊,是啊。我看这这辆车的菜蔬最新鲜了,所以先给你们恭王府送来啊。”葛老汉说完后,就随口指挥着跟在他身后,已经伪装易容得看不出原貌的萧钰和猎鹰两人:“你们俩帮着嬷嬷把菜蔬送进去,快去快回哈。”
平时后厨的人偷懒惯了,也习惯了让葛老汉的人把菜蔬送进后厨去,但是今天看着葛老汉支使的两人都有点面生。嬷嬷忙出声喊到:“诶?这两个是谁啊?怎从没见过?”
“那是两个远方的侄亲,大老远投奔来的。混口饭吃。还望嬷嬷以后多关照关照。”葛老汉说完就从推车后面提出一个包裹,里面放着一匹崭新的提花细丝锦缎,包裹结扣处露出来的一角颜色,让恭王府的嬷嬷眼前一亮。
顺着葛老汉的送过来的力道,就攥住了,搂进怀里,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锦缎的花纹,但是又怕指腹上的厚茧把妍丽的锦缎勾起丝来。欢喜的神色跃于眉眼处:“既然如此,嬷嬷我就不客气了。”
“那当然,这是孝敬嬷嬷的。”葛老汉神态恭敬。这让在后厨为奴为婢的嬷嬷受用无比,当即再看向一身老土的萧钰和猎鹰时,都顺眼了很多,嬷嬷掩嘴一笑:“呵呵~快去吧,手脚麻利点。”
“还不快去~!”葛老汉乘机呵斥一声。萧钰和猎鹰敛了敛神色,低垂着头,两人忙往后厨装卸装菜蔬。不一会猎鹰面色不好地跑回来和葛好汉说:“老叔,我兄弟肚子疼,想找个地方行个方便。”
本来要发作的嬷嬷乍然想起刚才才收下人家的重礼,这会还真不好发火,只是一脸不耐烦地跟猎鹰道:“你带着他往的西一直走,第一个路口就有茅厕。快点啊。别让人发现了。”
“好好好。”猎鹰和葛老汉做出一幅感恩的模样,成功满足了嬷嬷的虚荣心,她大方地答着:“好说。”虽然话语轻松,但是眉眼却瞟向了抱在怀里的锦缎上。赤裸裸地示意着若是孝敬多点,以后什么都好说。
猎鹰乘机和萧钰利用这段时间如幽灵一般,在恭王府偏僻的地方穿行着。遇到偏僻点的院落都会潜进去探探。但是当他们越靠近主院的时候,隐在暗处的暗卫就越来越多,密集的敬界点,让猎鹰和萧钰越来越难行。
若是他们被发现了,姑且能拼一把逃掉,但是却会连累了葛老汉。思索再三,两人只能无功而返。不过当他们将要撤离的时候,突然两个行色匆匆的婢女战战兢兢地,端着两个托盘的东西往南边走。
萧钰和猎鹰对视一眼,两人决定跟上去探探情况。
因为这两个婢女的行为实在太诡异了,天色还没有亮起来,两人端着托盘不是往主院走,而是一脸惊怕地往偏僻的南院走。萧钰记得恭王府因为南院以前曾死过两个宠爱的侍妾,恭王悲痛之下就把南院给封了起来。严格意义上说,南院是个荒废的院落。
但是以前的恭王还是个人人赞颂的仁慈普爱呢,现在看来不仅这个恭王的仁慈是假的,这个南院的故事也是假的吧。
一路上,他们只见这两个婢女通往南院的时候,要路过层层关卡,把守严密。勘胜主院的守卫。萧钰和猎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跟进三层关卡而已。
但是看情况,估计还要深进的话,起码还有几道关卡,但是他们若是再潜进去的话,一定会被发现的。是什么能让恭王如此严密地防守呢?两人不得其解。不过现在的时间也快到了。两人只好暂时撤离恭王府。
既然好奇,那么以后有机会总能探出来的。或许要找顾叔的妻儿也许在那,会有线索也说不定呢。
萧钰和猎鹰俩人匆匆赶到后厨时,正被焦急的嬷嬷逮住.她气急败坏地呵斥道:“你们怎么回事啊?找了你们这么久,这个恭王府,是你们能够乱闯的吗?不止是你们,就是嬷嬷我,也会被你们连累的。你们快点走吧。做事的人很快就要过来了。”
俩人这次探府,也算是有点成果。乘着还没有打草惊蛇,俩人决定先行离开,再好好筹划筹划,做个完整的计划。
而遥远的漠北,花秋月已经把所有的手术方案以及设想还有将要攻克的难题,都在纸上详细地规列了出来。只待一一解决。
肿瘤骨盆的取出是一段是痛苦而又漫长的过程。调配0.9%氯化钠的生理盐水,需要先制作出蒸馏水,然后用百分之九的食盐溶解在少量蒸馏水中,稀释到100毫升。
当阿哲又重新坐上他那个简陋的木轮椅来到花秋月身边的时候,他好奇地问:“你在忙什么?听说你一个早上就开始在不停地煮水玩了?”
“我要给你治病啊。”花秋月头也不会地观察着凝聚出来的水滴。直到确定已经达到自己的要求,才抹抹额头上的汗。
“给我治病?怎么以前给我治病那些郎中都没有像你这么奇怪过?”阿哲觉得花秋月一定是在忽悠自己。
花秋月把一直温着的汤药倒进瓷碗里,递给阿哲:“喝了吧。都快等你一上午了。”
“这是什么?”阿哲瞅着黑乎乎的汤药就范怵。实在是这几年都没有断过汤药,也一直没见好。心中颇为抵触。
“玄胡、乳香、红花、刘寄奴、牛膝、没药、丹参、续断、益母草各9g,苏木、血竭各6g,土鳖3g”花秋月言语清亮地回答。脸上的神情也是不容置疑地让阿哲喝下汤药。
阿哲的随从也是逾越地劝着:“少主,你就听月姑娘的吧。听说月姑娘回来蒙包后,就一直没有休息。早早就出来给您熬药了。”
看到花秋月眼底卧蚕处淡淡的青色,阿哲薄薄的唇抿了抿,别扭地道:“谁说小爷不想喝了?我就是担心太烫了。快点拿过来吧。”
等阿哲一口把药灌下去后,花秋月又取出两贴膏药递给阿哲的随从,细细交代:“你拿回去给你家少主外敷在患处,既能缓解疼痛,而且也能辅助汤药的功效。
“这又是什么?”阿哲不耻下问。
花秋月虽然奇怪阿哲样样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不过患者积极地了解病情以及积极配合,那么他所提出的疑问,花秋月还是愿意回答的。
“当归12.5g,赤芍、乳香、没药各6g,西红花2g,儿茶、雄黄、刘寄奴、血竭各9g,冰片3g,麝香0.15g。研末调敷患处,3天一换,取下稍加新药重新再敷。
这段时间你可以多吃些偏方:薏苡仁30克,绿心豆30克,赤小豆30克,煮熟如粥,吃豆喝汤。”
阿哲的随从将要把他推回落脚点的蒙包内敷药的时,阿哲突然让随从停了下来。他吃力地转过座下的轮椅,沉默了半响才鼓起勇气问道:“你能告诉我,我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吗?还有你打算怎么治?”
花秋月直到确认阿哲眼底没有怯懦后,才缓缓开口:“你得的是盆骨肿瘤,我给你设定的治疗方案是左半边盆骨切除,加上灭活回植。”
虽然花秋月的每一个字,阿哲都听得懂,但是合起来,却不明白,他以为是医学上比较深奥的说法,遂让花秋月详细地解释一番。
花秋月沉吟一会,再次开口:“通俗的说,就是因为骨盆骨肉瘤切除半边盆骨,然后把切下来的骨头周围软组织剔除,再把骨头放在无菌的容器里,里面注满非常干净的水,在火上煮一煮,并且把温度控制在60度到80度之间。
等把你骨头上坏的东西都煮掉后,再把煮好的骨头重新植入你的体内。并用钢板把它们重新固定。预计整场手术下来起码有3,4个时辰吧。”
花秋月轻描淡写的话让阿哲的脸色像打翻了颜料一样,多彩极了,不断地变换着。半响,他才磕磕巴巴地问:“你,你,是,是在说说,笑的吧?一定是的。”
就连护卫在阿哲身边的那些护卫们都神色大变,他们在考虑现在要不要和月姑娘身边那几个武力高强的人硬拼一场,把月姑娘这个妖言惑众的人拉出去砍了。可是少主没有发话,甚至是相信了这个妖女的话了。
阿哲看着花秋月一脸我没有在开玩笑的神情,心惶惶地建议道:“要不要,我们换一种,比较温柔的疗法?就像刚才那样。喝一喝?贴一贴还是不错的。”
花秋月点点头,阿哲还没有高兴过来,就听到花秋月又摇头否定:“不行,你的身子拖不下去了,若是刚开始还有这种可能,现在你的病灶再不处理,只会恶化。所以手术是迫在眉睫。”
花秋月毫无商量余地的态度,让阿哲面色愈发惨白地被推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看到花秋月在小本本上认真地画着跨部的血管位置。她嘴里念叨叨地:“这个血管照影用手画出来的就是不准确啊,是选择栓塞哪一条动脉呢?这条主动脉是个问题······
阿哲已经走远,花秋月的声音越来越远“嗯,这条不错,可以减少手术过程中的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