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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城,陆家书铺。
两辆马车停在门口,书铺伙计以及六名护院正不停往车上搬着箱子。
陆青庭坐在马车驭位上,打着呵欠,先是看了眼正在认真清点行礼的妹妹,又看了看门口檐下与廖掌柜细细叮嘱的兄长。
受昨晚西城大战的影响,普通小贩自然是不敢出门营生,一些商家也都店门紧闭。
与以往相比,街道上显得十分冷清。
陆青庭是今晨卯时一刻才回来的,换算一下就是五点二十左右。
他回来时大战还没有结束,不过战圈已经在官府引导下移出城外。
城里虽然安静了,但城外估计依旧热闹。
的确如此。
陆梧收回最后一张纸片小人,看完了最新战局,缓缓睁眼。
搬山白猿和百兽堂双方依旧打得难舍难分,而在他最初算计中的绝对主力“飞鱼卫”,如今更像是官方裁判。
不对,应该说是官方收尸人。
就等着哪方落败,然后抬走哪方的尸体。
陆梧不打算继续“追更”了,双方现在明显在打消耗战,就看谁先受不住。
不过考虑到这些个武者强悍的体魄,估摸着至少也得三五天以后才能看出些端倪。
而那时,他都已经回到郡城了。
至于中途会不会有人插手,打破这种势均力敌的平衡,陆梧简单分析了一下,得到的答案是不会。
从下半夜官方宁愿将战圈引出城外,也没有出手偏帮或者调停,很明显是打定了“江湖事江湖了”的主意。
……
“江湖事,江湖了,江湖儿女江湖老。”
陆梧小声呢喃了一句,心情大好,起身抖袖。
阿秀见陆梧起身,等候多时的她才敢出声:
“老爷,洗漱了。”
陆梧哼着小曲儿,来到木盆旁边,接过阿秀递来的小毛刷和竹盐,清洁起牙齿。
阿秀在一旁也没闲着,赶紧提起铜壶,在另一只盆子里兑热水。
有条不紊的伺候完陆梧洗漱,阿秀又拿起梳子,要给陆梧梳头。
陆梧轻轻按住小侍女的手,
“不用戴冠,随便理顺就是了。”
他讨厌戴那种金属或者玉器的发冠,觉得沉甸甸的压着头顶不舒服。
他也不喜欢系腰带,觉得太紧了不论是躺着修行,还是盘腿坐着喝酒吃点心,都很不方便。
披头散发,宽衣大袖的状态就很舒服。
阿秀乖巧的放下玉冠,为陆梧将头发梳理拉顺后,又侍候他穿上了柔软合身的棉麻长衫。
陆梧抖了抖宽大的袖子,穿上足袋,踩着木跷和阿秀一同离开了阁楼。
……
等在书铺门口的陆家三兄妹以及廖掌柜、伙计护院等见陆梧出来,皆是拱手作揖,齐声喊“老爷好”。
廖掌柜以及书铺伙计、护院们就不说了,虽然有时候夹在中间也很为难,但至始至终都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
主要是陆青平和陆青辞这两兄妹,对他的态度简直可以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陆青辞可能因为是女子,从小又接受的是相对封建的男本位教育,所以在遇到更为强势的陆梧后,本能地显露出对更强势者的“服从”。
陆青平就是彻底被陆梧的手段给压服的。
回想自己得知百兽堂贩卖异种血真相时的惶恐与无力,再反观昨晚在西城爆发,且持续至今的大战。
可都是这个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深闺小姐还藏得深,只知道在小院阁楼里看书睡觉的小老爷的手笔。
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能有些夸张,但他毫不怀疑,只要小老爷继续成长下去,即便成不了拨弄社稷大势的通天人物,也绝对能成为牧民一方的州牧。
也就是陆梧没有他心通神通,如果有他估计自己此时已经无地自容。
不过不论是权势通天拨弄社稷,还是牧民一州造福一方,他都没有兴趣。
他所求者,唯修仙长生尔。
至今为止他所作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营造一个安稳的修仙环境而已。
等这次回了郡城,他就要将家里所有家丁护卫全都召集起来,好好给他们上一课,以防有人惹是生非。
特别是陆家三兄妹。
陆梧登上马车,阿秀紧随其后。
陆青平和陆青辞随后上了另一辆马车,两俩马车缓缓向着东城门而去。
……
很快,马车便出了城门。
阿秀撩开窗帘,看着身后平日里进出城都显得拥堵,今日却空落寂廖的城门,叹了口气。
闭目养神的陆梧睁开眼睛,
“怎么,舍不得!”
“回老爷,没有舍不得,虽然州城繁华,但是感觉郡城呆着更让人安心一些。”
“吾心安处即吾乡。”
陆梧微微一笑,继续闭目养神。
坐在角落的阿秀暗戳戳小声重复了一遍“吾心安处即吾乡”这句话,然后偷瞄了一眼陆梧,露出恬淡宁静的笑容。
……
东城门官道往东再五里,就是州学惠山书院。
此时的书院中,书声朗朗:
“乾坤朗朗,天清地宁。”
“世人灵性,天下为正。”
“万物生长,谷物充盈。”
学教韩之正推开书院深处自省楼二楼的窗户,眺望着窗外。
这些山色黛青的峻秀山岭在他的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天空青碧泛着浅淡血光,丝丝缕缕的墨绿色丝线从九天之上垂落,漂浮的云朵是大地升腾的污浊恶气,起伏的山峦是腐烂的血肉,流淌的溪水则是泛黄的脓液……
他面色如常,呼吸平静,跟着诸多学子的读书声,轻声诵读:
“乾坤朗朗,天清地宁……”
突然,他发现在这几近腐烂的世界里出现了一道干净清灵的身影。
她容颜素雅,穿着书院学教的服饰,很快便来到了自省楼前,站定施礼:
“韩师,山主叫我来问一下,您这边试卷批阅如何了?”
师是学子对长者的敬称,就如品行高洁之人可称君子,于文脉发展有大贡献者可称圣贤。
来者虽然不论人品还是学问,都是极为顶尖的,但在面对韩之正时,依旧以“师”相称,这也恰好印证了她的人品。
“有劳诚斋先生跑一趟,已经批阅完了!”
韩之正笑着回礼,然后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书案。
他伸手去收记录着试卷评分的卷轴,却发现自己右手皮肉正不断地绽开翻卷复原。
“天人之道,三魂不聚,晚年不详,不得善终……”
这是三十年前,他读书通玄时,先师与他说的话。
韩之正面无表情,收起卷轴,一抖衣袖,迈步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