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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是最精彩的,我偏偏觉得‘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最漂亮!”老张头指着空着的大雪说道,“他们懂个屁!”
“哦?老张头,你这么说会被人骂得体无完肤的!”我看着眼前这个糟老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怪的感觉。
“骂我?他们是怕被古人的棺材板给压住吧!”老张头握起了拳头。
大雪洋洋洒洒地在空中飞舞,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层,朝远处望去,竟真有几行车辙。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到前些日子看到的一篇文章,作者是个大作家,全篇都在写鸟雀“叽叽喳喳”。转念一想,眼前这几行车辙,比另一位书法大师的作品有意境多了。
我与老张头已经相识很久了。当时,大家都觉得老张头是个狂得没边的自大狂,而我却觉得他身上有种奇特的品质。大家都说文人相轻,可我却觉得老张头说得一点也没错。老张头说他以前也是个作家,但几乎所有人都开始热衷于审丑。最后,老张头便在他的小院里喝着茶品着春风秋雨,然后记下一些流水账。
我看着眼前这个糟老头,他的两鬓有些斑白,脸上凝聚了沧桑。但是,他的眼里分明藏着千万把匕首。“你说,我们能改变这些吗?”我忍不住问道。
他放下茶壶,看着我笑道:“为什么要改变呢?”
我连忙回答:“当然是希望一切变得更好!”
“改变就一定会变好吗?”一把匕首从他的眼里刺出,“连你也想出名?”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或许他说的是对的。老张头见我愣住了,又接着说道:“我这里有两首诗,麻烦你帮我拿去投稿吧,就投那个什么《诗歌》!”
我接过作品,一篇写着“闲云知我意,到此几时回?”,一篇写着“我想到一样东西,那是一个词”。看到这里,我也不禁笑了起来:“老张头,你这是内涵谁呢?”
“我们打个赌,垃圾派和故弄玄虚的东西,往往更加显得高深莫测。”老张头的眼里又刺出一把匕首,冰冷得让人害怕。
“行,要是你输了,以后就老老实实当个作家吧!”我拿起两份作品走了出去。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投稿没有收到任何回信。正当我来回踱步,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我想,不知道老张头怎么样了。谁会在这样的大雪天独坐院中喝茶呢?
我不知道老张头为何要跟我打赌,却又万分期待我能赢。于是,我又来到老张头的小院,看到这个糟老头,正弯着腰在案上写着“人生长恨水长东”。
“你来了,第一首是我写的,第二首是某位大作家的作品!”老张头依然低着头,只是把那“东”字的最后一笔拉得特别长,“我想,我不用当个作家了吧!”
“你?已经知道了?”我有些疑惑,可又坚信。
“我们到底用什么写作?脑子?心灵?还是双手?”老张头的眼里刺出无数把匕首,“没有意义的东西,就是没有意义。”。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没办法回答。就像有人觉得“千树万树梨花开”是精髓,有人却觉得“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一样。但是,眼前的几行雪地车辙,的的确确有种真实的美。
清河先生于2021年7月15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