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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知蔡邕乃当今大儒,身处监牢也丝毫不为所动,忽听有人而至,一抬头,顿时笑道:“正日,我就知道你会来看邕,不过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
牢狱之中守卫知金玄曾是太师,更有闻者说金玄入京,乃是归太师之位,故放入。
“蔡伯父……”金玄命守卫将牢门打开,缓缓而入,“玄已经将此事告知协……陛下,没有多久便能将您放出来。”
蔡邕抚须一笑,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正日,此番邕的罪过已不是陛下能左右的。”
“为什么!蔡伯父您……”金玄还欲张口,却被蔡邕打断。
“邕曾多言董卓好话,以致于陛下召之入京,却不想其入京后大逆不道,朝中大臣早已恨透此人,再者邕被提为中郎将,其中关系不得而知,光是这几条就足以令邕死矣。”
金玄面色有点难看,说道:“既然蔡伯父知道,为何还要在董卓死后为其哭丧?”
“董仲颖待我不薄……”短短一句话,却是无需多言。
“可是您……”
“没什么可是的,想必陛下以皇位诱董仲颖孤身入宫,乃你计耶?”
金玄点了点头。
“此计甚好,但是也让皇室落下了一层面皮,虽是董仲颖身死,但是还需有人来顶此罪。”
此话如晴天霹雳,令金玄呆滞许久。
蔡邕见金玄傻傻的愣在那里,安慰道:“此事并不怪你,乃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无论如何……蔡伯父,玄向您保证,玄一定会将您救出来的!”金玄撂下了这句话,起身离去。
望着金玄远去的背影,蔡邕叹道:“此子心性单纯,若是入了邪道,必有大乱。子师……待我去后,你一定要好好教导此子!”
第二天清晨,小皇帝刘协带着王允还有数十个侍卫来到了蔡府。刚一见面,刘协就冲到了金玄的面前,抱着他说:“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协儿好想你。”
金玄看了看愣在门口的王允和一干护卫,故意摸了摸刘协的头说道:“协儿,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来,我们进去再说。”说罢,便拉着刘协来到了客堂。
看了看蔡府客堂简陋的样子,刘协说道:“蔡大家不愧为当今名儒,连客堂都这么朴素。”
王允见少帝这么说,脸色有些不好。
金玄说道:“可惜这当今名儒已然入狱,马上就要身首异处了。”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允一眼。
刘协循着金玄的眼神看向了王允,王允下跪说道:“蔡邕蔡伯喈勾结逆贼,在董卓死后还为其吊唁,实乃罪无可恕!”
“是嘛?我听闻令并州丁建阳远离京城并且使董卓加速入京的是何太后,那么……王司徒是不是也要将其打入牢中啊?”
“你……”王允指着金玄,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的?”
王允深吸一口气,对着少帝说道:“陛下,此乃关系到皇室尊严,望陛下三思啊!”
刘协看了一眼金玄,又看了看跪在自己眼前的王允,眉头紧皱。
突然一兵士跑入蔡府,见王允与少帝都在此地,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金玄见状,摆了摆手说道:“有什么事吗?”
“金先生,蔡大家他……他在狱中服毒自尽了!”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惊叹,金玄抓住了那名兵士的双肩,吼道:“怎么可能?蔡伯父怎么可能服毒自尽!一定是有人欲谋害伯父!是不是!”
那兵士被金玄晃得有些头晕,从胸口掏出两封信,把一封递给了金玄,“这是蔡大家临走前写下的,让在下当面交给你。”
金玄打开一看,的确是蔡邕的笔迹,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夏侯惇见状立刻上前将金玄扶住。
“怎么可能……蔡伯父他……”金玄双目盯着屋顶,似是不让眼中泪水涌出。
那名兵士又来到王允面前,将另一封信递给了王允,说道:“这一封是蔡大家给司徒您的。”
王允看着手中的信件,眼里充满了悲伤,于公,蔡邕只是一个罪臣而已;于私,蔡邕却是王允深交多年的好友。如今好友身故,他岂会不伤心?
“伯喈,我知那金玄定会求陛下放过你,所以我才将你入狱,以全皇室脸面,却不想你……唉!”王允缓缓将信拆开,眼眶却也是红了。
信中只写了四个字:金玄、天子。
王允知道,你是欲让在下教金玄事理,助少帝续大汉光辉。可是……伯喈,你可知你一身死,我该如何再与此子接近!伯喈,若是你还身在的话……转念一拂脸庞,早已是泪眼朦胧。
将眼神挪到金玄处,却见金玄已朝自己走来,王允身后的兵士误以为金玄欲对王允不利,纷纷挡在了王允的面前,却被王允喝走。
“司徒,蔡伯父说切不可与司徒起争执,但玄有点难以接受,望能予玄几日时间……”说罢,便离开了客堂。
王允目送着金玄离开,摇了摇头,对着少帝说道:“陛下,如今已过了许久,我等还是回宫吧。”
刘协点了点头,正欲离开,却又想到了什么,对王允说道:“传令下去,一切皆以三公形式将蔡大家厚葬。”
“谢陛下……”
金玄迷迷糊糊地来到了蔡琰的房前,几欲伸手敲门,却又缩了回去。突然,身后好似有人碰了碰金玄,随后便有声音传来:“不知正日来妾身房前所为何事啊?”
金玄转身,却见蔡琰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终是摇了摇头,转身便走。聪明如蔡琰,岂会不知金玄来此实有大事,快步拉住金玄,说道:“莫不是家父出了什么事吧?”
“昭姬,蔡伯父他……他在狱中服毒自尽了。”
蔡琰看着金玄,许久说不出话来,眼泪却是像脱了线的珍珠,滴滴落下。
“伯父在信中说将家中三件宝物交予给我,望我好生对待。”金玄伸手将蔡琰的泪水擦去,突然感觉不妥,将手收回。
蔡琰平复了一下自己悲伤的心情,红着脸轻声说道:“正日且跟我来。”
金玄跟着蔡琰来到了书房,见蔡琰将书架中一本书取出,“此乃家父多年收集而来整合而成的乐经,乃家父一宝。”
随后,蔡琰又带着金玄来到了附近一凉亭中,只见石桌之上摆着一琴,蔡琰指着那琴说道:“此乃家中第二宝,名为少姬。”
金玄看了看琴,问道:“那第三宝呢?”
蔡琰领着金玄来到了自己的闺房,在台上的一面镜子前停了下来,指着镜子说:“此乃第三宝。”
金玄看着镜子,只见镜中浮现着自己还有蔡琰的身影,顿时明白过来,尴尬的朝着蔡琰笑了笑。
原来这第三宝,竟是蔡琰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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