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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长的卡宴,隐隐约约能听到女人轻缓的呼吸声。
邱云柏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眼睛半睁未睁眼皮子不停打架的夏雨沫,嘴角弧度上扬了几分,也开始闭目养神。
夏雨沫以为这次是他们初次见面,但是早在三年前,飞英国的机场,邱云柏就见过她。
那时候邱云柏因为项目出了意外踩点上的飞机,坐在他旁边的就是夏雨沫,也像今天一样,睡在他旁边,一张小脸毫不设防,舱外的光打在她半边侧脸上,能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他目光在她格外乖巧的睡颜上停了两秒才移开,若无其事的坐在她旁边,飞机降落时他离开她还睡着,眼尾湿润,像是被什么给魇住,瘦小的身子几乎只占了一半的座位,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有一瞬间,邱云柏有了想叫她起来的冲动,可也不过是一时冲动,想到之前帮了一些小忙被那些女人缠上的不愉快过往,他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快步离开。
身旁女人的呼吸声绵长而轻柔,若有若无的栀子香围绕在鼻尖,让邱云柏燥闷的心也不可抑制的跟着平静下来。
她对这一切自然不记得,在她心里,恐怕他邱云柏早就被他打上了神经病的称号,才刚见第一面就拍下跟一个陌生女人结婚的婚姻大事。
“怎么这么远……”再又一次因为打瞌睡头撞到车门,夏雨沫终于忍不住开始抱怨。
她本来就没睡饱,算是直接被邱云柏给吓醒的,就算卡宴底盘再怎么平稳,还是把她瞌睡成功勾了出来。
脑子里其他想法消失殆尽,唯一的念头就是两字:睡觉!
晃悠晃悠,夏雨沫忍不住往旁边一倒,这回倒是奇了怪了,仿佛砸到一个软绵绵的软垫上,极度想睡的情况下,她也没心思想七想八,直接动了动头,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还别说,虽然硬了点,但是真挺舒服。
车内寂静无声,前面正好是个红绿灯,司机手放在方向盘,忍不住从车内后视镜往后排瞟了一眼,就是这一眼差点没把他吓得从座位上掉下去。
天哪!他没看错吧,居然有女人睡在邱少的腿上,邱少居然没把她从车上扔出去!
完了完了!一定是他眼睛坏了!难道是近视眼又严重了!
司机正怀疑人生,后排邱云柏冷的人打寒颤的声音响了起来:“绿灯,看不到?”
邱云柏的声音相当提神醒脑,司机抖了抖连忙收回视线,再也不敢往后面看一眼,专心开车。
笑话,邱家的司机工资比青市任何一家都要高上一倍,他可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邱少,到了。”一路平稳将车开到邱家,司机在邱云柏暗了三分的视线注视下,声音不自觉成断崖式降调。
在车里坐了有五分钟,夏雨沫还是没有醒来的趋势,躺在他腿上呼呼大睡。
“夏雨沫,到家了,起来。”邱云柏嗓音天生发冷,刻意压低时会带着他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哑意,禁欲又撩人。
他还是头一次催人起床,这感觉颇有些新奇,可惜睡着的那位并没有丝毫成为被邱云柏叫起的第一人的荣幸,反而还不耐烦的蹭了蹭邱云柏的大腿。
“哪来的蚊子……别吵我,我好困!”
新得“蚊子”称号的邱云柏满头黑线:“……”
从邱云柏的车开进来的同时,管家就注意到了,早早的站在别墅门口等着迎接,可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车里下来人。
“这是怎么了?”钟管家眉头不经意的微皱,因为年纪上来而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眼睛清明,丝毫没有污浊感,此时此刻,眼底藏了一分忧虑。
往车的方向靠近,在距离车三步远的方向停下,管家刚想出声示意,就看到车门突然开了,邱云柏一双大长腿从车上下来,黑色定制的西装裤没有一丝褶皱,严谨的自带生人勿近气场。
“少爷……”管家松了一口气,刚想上前,就看到让他下巴差点惊的掉下来的一幕!
邱云柏不是一个人下来,怀里抱着一个人!?而且从身形上明显可以看出来,这是个女人!
这这这!管家吓得表情差点控制不住,嘴角开始抽搐,看向邱云柏的眼神暗纠纠的带着不可思议。
这是铁树开花了?他们家不解风情高岭之花的少爷终于开了窍?
邱云柏对管家的眼神视而不见,怀里女人出乎意料的轻,他抱的并不费力,右手跟怀里女人的肩胛骨接触,邱云柏手忍不住收了收,眉头控制不住皱了皱。
瘦成这样,夏家是不给她吃饭?看来果然让夏雨沫住进邱家是正确的选择!
等到邱云柏下车进了大门,管家才回过神,连忙急匆匆跟了上去把人给喊住。
“少爷。”
邱云柏停了下来,看着管家的眼神带着不满。
钟管家起先不解,直到看见邱云柏怀里的夏雨沫眼皮动了动,这才恍然大悟,将声音降了下来。
“少爷,老爷子正等您电话,”钟管家夹在这祖孙俩之间,只觉得日子异常难过,为难的开口:“您没回来这几个小时,老爷子都打了三通电话了,您看看……”
邱云柏眉眼更加冷躁,声音带着强烈的郁意,目光定在身形最高大的一个女佣身上:“你,过来,把她送房间去。”
女佣不敢耽搁,连忙从邱云柏手里将夏雨沫接了过来。
邱云柏随手将外套脱了盖在夏雨沫身上,随后起身往书房走,背影带着凛然的不虞和烦躁。
钟管家叹了口气,也不再开口,这祖孙俩性子如出一辙的倔,都是硬骨头,撞在一起算是两败俱伤。
得,内部矛盾还是要内部解决,血浓于水,他啊,还是别瞎操心。
这次从英国回来的匆忙,夏雨沫没有任何准备,几乎是夜以继日将那边的事交接好,一回国就匆匆忙忙的跑去跟邱云柏相亲,好不容易睡一觉还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吵醒,一挨到床算是彻底睡死过去。
等到她终于睡饱,就发现自己在的地方似乎不像是自己房间,冷白色的灯,房间里的家具不多,一张床,一套书桌和一条长沙发,以及一大面的书柜,色调偏性冷淡风,大片大片的白色和黑色,跟她的田园风卧室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夏小姐,您醒了?少爷正在下面等您吃早饭。”
夏雨沫一脸玄幻,机械的洗漱,跟着笑容甜甜的女佣下去,邱云柏穿着家常的棉质休闲服,头发没有像平时一样打理的一丝不苟,微微凌乱着,但反而没有半点邋遢感,反而有种不羁的慵懒气质,搭配上一张冷脸,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但又只能止步不前。
“夏小姐,这是您的早餐。”
毫无疑问,邱家的早餐几乎可以跟国宴相媲美,各种各样早餐都有。
只是这时候,她哪里吃得下去!睡了一觉起来莫名其妙到了邱家,面前坐着的还是三年前跟她发生关系的男人!
“我不吃!”夏雨沫将面前的食物推了出去。
邱云柏拿着刀叉的手顿了顿,眸光变深,将手里的刀叉扔在面前,高大的身子往后靠,冷硬的下颌角线条绷紧更加锋利。
“那就不吃,把她面前那一堆撤了。”
气氛一瞬间凝滞,佣人战战兢兢的将餐桌收拾好,退回到厨房,远离风暴中心区。
夏雨沫没想到他真给撤了,憋闷极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要离开这!我要回家。”
邱云柏本就黝黑的眸子颜色更深,因为情绪的变化,额头到鼻峰的线条绷直,周身气势慑人。
夏雨沫心底毛毛的,但还是寸步不让,半晌邱云柏才垂下视线,将面前盛了热牛奶的牛奶杯推了过去:“喝了,我带你出去!”
他这是非法囚禁,她提出离开的想法合理合法,凭什么要喝了牛奶才能出去?她夏雨沫吃软不吃硬,最讨厌被人威胁!
夏雨沫看着面前的牛奶杯,硬气的抓起杯子,骂骂咧咧的将牛奶喝了个底朝天。
哼,她才不是屈服他的淫威,她就是单纯的不想浪费食物!
将喝干净的杯子倒扣在桌上,夏雨沫凶巴巴的质问:“喝干净了,可以走了吧?”
人可以怂,但是气势不能虚!就得从语气上占得先锋!
邱云柏并不拆穿夏雨沫的外强中干,拿了旁边的外套随意的搭在左手小臂,冷瘫着一张冰块脸直接朝外面走。
夏雨沫手忙脚乱的提着裙子连忙小跑着追出去,她刚刚醒来时趁机往外面看了一眼,邱云柏住的这栋别墅大是大,就是位置太偏,想要出去,打车是打不到的,她要是不靠邱云柏,凭借自己两条腿走,恐怕把腿走断了都不一定能走到市区……
虽然不相信邱云柏就这么把她放回去,但是直到夏雨沫坐上车,他都一直在闭目养神,车子也离邱家越来越远,夏雨沫暂时也搁置了心里的怀疑,放松了警惕心。
车子足足开了半小时左右才停下来,夏雨沫看着面前“民政局”三个大字,恨不得咬死邱云柏这个王八蛋!
“你不是说喝了牛奶就让我回家吗?”
邱云柏扯了扯嘴角,笑的云淡风轻:“领了证,邱家就是你家,”
他一字一顿,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四个字:有恃无恐。
“你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
夏雨沫憋了半天都没憋出半个字来斥责他的无耻,最终只能磨了磨后槽牙,咬牙切齿思考咬死他的可能性。
“邱云柏,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跟你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