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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家变(三)
只见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太公眯了眯眼,扫视了一下下面跪着的有名说:“下跪者何人?”
有名毫无畏惧的说:“在下曾有名。”
“曾有名,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就是那个家奴吗?”
“不知老太公从何处得知在下是家奴?”
“哦,那你说说你的来龙去脉。”
“在下原名有名,只因家道中落,被人诱拐为奴。辗转买入蕃商之手,失手打碎瓷碟,被蕃商砍掉了一只手,被大小姐花钱从蕃商手中救下。在下感恩大小姐再生之恩,决议留在曾家,改为曾姓,情愿入赘小姐为婿,敢问老太公,这事有何不可”。
老太公微微一愣,好奇的说:“有名,那你姓有,老夫从未得知《百家姓》中有“有”这个性。”
“天下之大,敢问老太公,《百家姓》中能包括普天之下所有姓氏吗?”
老者捋了捋颌下胡须,点头道:“恩,那倒未必。据老夫所知,你来曾家不过十来日,祖辉为何答应把曾福许配与你。”
有名接着说道:“在下的确来府中不过十余日,其中有几天还在吴护院的院中养伤。但在七八日前,小姐见在下伤势初愈,便招小人去讨教筹算之道,并给在下两本账簿整理。次日,在下把整理的条陈交予小姐,小姐颇为心喜,而后把条陈的交给曾老爷。后来曾老爷私下见了在下,颇为欣赏。府中常年经营商道,又没有男嗣继承家业,曾老爷曾问过在下是否可以留在曾家,皆因感恩老爷、小姐大恩,又没有遮风挡雨之所,在下欣然允诺。只因事发突然,老爷才在重病之中仓促定下婚书,在下也在婚书写下曾姓。”
没等老太公说话,站在众人身后的族叔气急败坏的说道:“一派胡言,据我所知,祖辉从未见过此人。”
有名抓住时机马上反问道:“敢问族叔,老爷有没有见过在下,你从何得知。更何况,昨天晚上老爷卒于寅时,你卯时就伙同府中的吴掌柜在老爷的灵堂前闹事,被我制止。申时你就搬来老太公,可见你觊觎府中家产多时。而且你对府中底细探听的一清二楚,拿婚书和我的身份死缠烂打,你的所作所为符合仁义之道吗?难道你不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你读圣贤书,不懂修身吗?“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族叔莫怪晚辈不敬。”
老太公眯眼看着族叔,问道:“祖泰,此话当真。”
族叔愣着不知道怎么辩驳,嘴里喃喃的说:“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老太公愤怒的瞪了族叔一眼,喝道:“你给我住嘴,你的事一会再说。”然后把眼光扫向有名,顿了顿问道:“那婚书一事该如何解释,自古婚嫁之事,明媒正娶,婚姻事关家国。我朝太祖曾三令五申,婚丧嫁娶以礼而行,你们这一纸婚书,又无旁证,置族规国法于何处?”
有名向人群中看了看,朝着兮儿站的的方向说道:“兮儿,把我写的条陈和婚书拿过来。”然后正了正身子,说实话跪的膝盖生疼,但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跪着,接着说:“老太公所言极是,自古以来,国事家事天下事,从来没有小事。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重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次之。董公讲三纲五常,君臣父子,仁义礼智信,然后才成体统。国之重者为君,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主辱臣死,天下以为君,所以才有天下的体统,才成刚纪存续。家者以父母为大,古人云:百善孝为先,父母在不远行。在下孑然一身,父母早逝,没有亲人。曾福对我而言有再生之恩,老爷的话就是父亲的话,我答应这门亲事,敢问老太公有何不可。再者说,婚书一事,最大的是父母之命,难道还要上报官府和宗祠吗?老爷生前曾为此事亲自叫我和小姐谈过,父母之命已有。老太公今日受小人蒙蔽,来府上问罪,我知老太公德高望重,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鸿鹄大志,今日一叶障目,非要为一纸婚书破天地之常理吗?”说完这些,有名心中坏坏的想,我把道理说在前,再给你带顶高帽,你不是大儒吗,我就拿我知道的儒家说事,看你怎么办。
脑子里正想着,看着老头怎样的反映,只听沉默良久,抱着母亲哭泣的大小姐揉了揉鼻子,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回老太公,有名说的的确是实情。我记着救有名那天,去顺济庙上香,当时的觉全大师曾给我说过一段禅语,大师说:今日遇一人,救一人,或是有缘人。刚好那天在海边救了有名,回家后我一直奇怪。后来发现他不仅会筹算之道,还会诗文,又懂《五经》。奴家颇为惊喜,就把这件事告诉爹爹,爹爹见过有名后也颇为惊喜,于是就定下了这门亲事。禅语的事情可以问大师,大师德高望重,佛法精深,绝对不会撒谎。”
这时的大小姐被有名的一番应对惊掉了下巴,半天缓过神来,敏锐的发现了事情的转机,才有了这番说辞。这时的兮儿也拿来了婚书和条陈,老太公看看婚书,又仔细的看着条陈。这时周围的人议论声不断,对眼前的事情窃窃私语,不过刚才的一番对话已经使很多人改变了一开始的看法,等着德高望重的老太公做最后的决断。
过来好一会,老太公才说道:‘“看你精神气度,不可能是一介家奴。婚书一事,你说的对,父母之命足以,其它人参与实属越轨之举。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老夫今日受教。人死为大,今日祖辉丧期,老夫此举确实不妥。曾氏、曾福,哦,还有你”老太公看着有名,然后站了起来,拱了拱手接着说道:“曾有名,老夫在这里给你们赔礼了。”
这会刚醒来不久的老夫人和大小姐忙不迭的跪着回礼,嘴里不停的说:“老太公,不敢,不敢”。有名也随口应付的说道:“老太公,不敢不敢”。可心里憋屈的想着,那有这样赔礼的,明显不对等吗,这老头把人家搞得家宅不宁,这会还摆高姿态,这些大儒确实虚伪。
这时的那个族叔看鸡飞蛋打,跳出来嚷道:“老太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的婚书是伪造的”。
老太公厉声喝道:“祖泰,人死为大,你在祖辉灵前这般聒噪,成何体统,今日之事因你而起,罚你到祠堂思过半年,望你能悔过自新,如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那个族叔听老太公这么说,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呆立在哪里一动不动。
老太公接着说:“你们起来吧,今日老夫一叶障目,都是我的过错。曾有名是吧,你不错,来日可来老夫府上一叙。”
有名早就跪的不耐烦了,听完立马站了起来,为了把戏演的更真一些,着急忙慌帮大小姐扶起老夫人。
老人朝老爷的灵柩略微一礼,算是对死者的敬意。然后走到三人面前,对着大小姐说:“曾福,你家有进贡的好茶,你爹生前常来府上送,以后就由你来送,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曾有名见识不凡,今日老夫受益匪浅,以后你们一起来送。等祖辉百日之后,你们则个良辰吉日,完婚吧,到时候老夫也会来讨杯喜酒。你们好好安葬祖辉,老夫走了”。说完老太公健步朝门外走去,其它跑龙套的人匆忙朝灵柩行了一礼,也大朝门外走去,彼此不时交头接耳说着些什么。只有那个族叔灰头土脸,一语不发的走在后面。
有名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平白无故的还套了一个媳妇。想想这未必是件好事,自己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法,谁不想有一场感天动地、海枯石烂的爱情,其实这是不可能的,但这是人的劣根性,越得不到的越会去想,其实包括自己在内的大多数人,都是这种心魔的家奴。
好在今天还算尽到了一个家奴的本分,大小姐终于掌这个家了,今后的日子会好过一些。至于婚事吗,现在的这个身子才十六岁,结婚是赤裸裸的迫害,真的不想。
另外内心之中还向往自由,自己不知道前生,来世吗有点太遥远,想这个问题有点扯淡。今生要好好活一回,至于以后怎么活,也得好好规划一下。不过再细想一下,想这些问题更荒唐,给理想插上翅膀,可能会摔得更惨,没有理想活着就像行尸走肉,那最好的状态就是介于两者之间了,即不被摔死也不能活成行尸走肉,这个度确实不好把握。这些念头掠过后一瞬,发现自己是个神经病,还没站稳就想着跑,自己现在还在看别人眼色,醒醒吧,还是回归现实的好。
还在走神间,听见大小姐用已经显的平稳的语气说道:“有名今天全靠你了,府中上下都得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