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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六皇子殿下。”
高秋看似一片好心地帮裴越介绍。
原来是比较受宠的老六,难怪他敢堂而皇之地坐在刑部尚书身边,需知这样的行为根本不合礼数。开平帝的正宫皇后育有二子,分别是老二和老六。老大则是吴贵妃所出,老三和老五幼儿时期夭折,老四则是秦德妃所出。
六皇子名叫刘质,上面有三个哥哥,下面有两个弟弟,看起来地位有些尴尬,但是因为皇后偏宠的缘故,他的排场一直都比较大。开平帝至今未立太子,且不允许皇子们直接插手朝政,所以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年轻人尚无很明显的夺嫡举动。
正因如此,朝臣们不知道天上哪片云彩会下雨,对这些皇子都很客气,尤其是皇后所生的两位。
刘质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脾气肯定算不上太好,但勉强还能维持住一个皇子的风度,没有直接对裴越厉声呵斥,只不过是淡淡地警告一句。
按照他的设想,裴越就算不吓得屁滚尿流,至少也要立刻卑躬屈膝对自己臣服。
毕竟双方身份差距太大,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白身庶子。
裴越先是依照礼数对刘质躬身行礼,口中称道:“见过六皇子。”
刘质微微皱眉,因为无论是从行礼的规格还是敬称上,裴越都有些敷衍,不过看在对方只有十四岁的份上,刘质只当他不懂礼数,所以暂时还能忍得住。
不等刘质开口,裴越便直起身来,一脸茫然不解地问道:“不知殿下为何会在这里?”
那位神态平静的宫中内监听到这句有些耳熟的话,忽然觉得嗓子有些痒,不禁轻轻咳了几声。
刘质以为自己听错了,盯着裴越的面庞,沉声问道:“你说甚么?”
其实在他开口之前,裴越心中一直在权衡。
将李子均定罪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必要坚持下去。
从如今的局势来看,开平帝打算用他,对于他今后在军中的发展来说不是坏事。而且因为他和裴戎水火难容的关系,开平帝不会忌讳太多,不会担心他能够顶替裴戎或者说裴城的位置,扛起裴家在军中的影响力。如此一来,军中又会多出一支力量,哪怕现在它还很弱小,却符合这位皇帝陛下一贯的主张。
有谷梁的支撑和席先生的教导,再加上皇帝的赏识,裴越的前程是可以预料到的顺利。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满足一下皇帝敲打的想法,让他以为自己是个懂事知趣的人,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但裴越一直在犹豫,如果就这样让李子均轻巧地罚酒三杯,以后又将如何?
对于敌人总不能每次都采取怀柔的手段,这样很容易形成一种惯性。
好在刘质的开口,反而让裴越坚定了心思。
所以他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不明白殿下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刘质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受李柄中所托,闲着没事来给李子均撑腰,更不会说自己心中也有些念想所以跟几位重臣走得比较近。面对裴越再三的无礼举动,他冷声斥道:“放肆!你在跟谁说话?”
裴越眼神单纯地说道:“我在跟六殿下说话。”
“噗——”
谷范连忙掩住嘴,他其实不怎么畏惧这些皇子,谷家上位靠的是无比扎实的军功,并不是拍某个人的马屁。在开平帝的天下大局谋划中,谷梁这样的人注定会是一路大军主帅,又岂是某个皇子就能踩下去的小角色。
之所以这般作态,只是因为早就摸清楚裴越性格的他不愿打乱这个臭小子的表演。
一看裴越那副懵懂的神态,就知道他又在给人挖坑,只是这次挖坑的对象竟然是一位皇子,谷范不禁觉得自己身为兄长也很有面子。
且说刘质还是第一次遇见像裴越这样的少年,此时竟分辨不出对方是真的单纯还是在演戏,只不过那双眼睛里的神色如此清澈,他犹豫片刻后斥责道:“本王听说刑部在审理一桩勋贵子弟之间纠纷的案子,特地来看一眼,难道你还有什么意见?”
裴越轻声一叹道:“殿下如何行事,我自然不会也不敢有意见,但是撺掇殿下来到刑部的人实在该杀!”
他看了一眼右边那位内监,加了一句:“尤其是在这位公公面前。”
内监闻言微笑道:“裴公子所言咱家不懂,咱家只是奉圣意来这儿看看。”
刘质不明所以,微怒道:“裴越,你休要胡说八道,本王来此光明磊落,难道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裴越语调真挚地说道:“京都里谁不知道殿下光风霁月,唯坦荡二字,可这份坦荡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所以殿下才会被那等小人误导,踏进今日之乱局。”
刘质脸色渐渐黑了,心底却不免有一丝狐疑,难道说这小子真的是为自己考虑?
他虽然是来为李子均撑腰,可至少在目前还没表露态度,裴越这点年纪难道会有窥破人心的本事?既然如此,他应该不会刻意在自己面前颠倒黑白。
一念及此,刘质便沉住气说道:“本王倒想听听,为何今日不能来此。”
见他上钩,裴越心中松了一口气,愈发从容自信:“方才我对李经历所说的话,惹来殿下不喜,可能是觉得我不懂上下尊卑,心中没有礼数,所以才会训斥。只是我想说,为臣者最重要的是清楚自己的本分,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管的事不管,不该伸手的时候一定要守得住本分。”
“今日刑部尚书断案,这是朝廷政务,殿下身为皇子,这等尊贵的身份,为何要牵扯进来呢?”
刘质登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道:“你在教训本王?”
裴越夷然不惧,朗声说道:“陛下明言,皇子及后宫中人不得干涉朝政,殿下今日此行意欲何为?莫非殿下不将陛下放在眼里?还是说大梁天有二日?国有二君?”
高秋心中猛然一阵狂跳,望着裴越的眼睛里满是惊骇神色。
好大的胆子!
那位宫中内监满脸肃穆之色, 其实在他到来的时候,看到刘质便很意外,只不过身为宫人最明白的就是谨言慎行,所以才没有多嘴提醒。
刘质此时忘记李柄中的恳求,面黑如铁地说道:“本王只是来看看,你竟然在这里危言耸听,其心可诛!”
裴越不慌不忙地说道:“陛下既然没有给诸位殿下观政之权,自然另有考量。今日殿下冒然来此,既辜负了陛下的一片苦心,又沾染上不孝的恶名,何苦来哉?”
“当然,谁都知道殿下行事坦荡,所以我才说这是小人在背地里陷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