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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行宫的何洪依然没有想明白这张纸上写的是个什么鬼东西。
云遮雾绕,中心点不明,前半段一直在问天,后半段一直在歌颂魏皇。
卢何疯了?平白无故上这么封折子?
可折子里除了这张纸还夹了一张更小的纸,上面是对何洪说的:
“何公公,老夫听闻陛下很不满那些道士写的青词,一时想到老夫当年也曾研究过这种文体,倒是颇有心得,公公也知道,若是陛下不满意...所以老夫做了篇青词呈给陛下,以安陛下修道求长生之心,还望何公公转交于陛下,切记切记!”
终究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何洪根本不知道青词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他本来有心把这折子晾上几天,等回去问问那些个读书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可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何洪也没发现任何问题。
而且卢何说的很诚恳啊,这青词就是修道祭天用的,陛下不满意那些没文化的道士写的东西,卢何一个阁老亲自上阵,说到底是为了安抚陛下,让陛下别出行宫。
这是好事,只要这折子不是说他坏话的,不是议论朝政的,那给陛下看看...好像也无所谓?
所以何洪想了半天,还是把这青词带上了。
至于给不给魏皇看,他还没决定。
守门的禁军侍卫们对基本每天都来的何公公早就熟悉了,行宫在西郊,来这儿的行人很少,基本都不被允许靠近,所以何公公从马车上下来的身影很快就让侍卫们开始纷纷行礼。
按道理说他们见到皇帝才应该行礼,其他时候坚守岗位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就行了,可奈何...何公公不是一般人。
行宫现在归他管,大魏都快归他管了,不行礼不行啊。
大家都是讨口饭吃,当禁军又不用上战场,在宫城呆着最重要的就是见人下菜碟,禁军侍卫们实在是没那胆量和何公公闹别扭。
矜持的点了点头,何公公走进了行宫的大门。
行宫存在的意义,本就是给皇家避暑休憩的,遇上些大旱的年头,长安城里热的能死人,这种郊外青山绿水相映的行宫就派上用场了,魏皇以前就曾经把行政中心搬到这里来过。
一座行宫占地就近万亩,而这样的行宫,大魏天下共有十七座。
尽管它们可能二十年都等不到一个魏皇去住一住。
当然有很多要问了,这行宫占地这么广,修建费用这么大,维护还要花一大笔钱,造成财政经济紧张,为什么魏皇不把它们撤了给农民种地,给百姓盖房子?
能这么问的基本都不懂封建皇权到底是要塑造什么。
换句话说,皇帝可以节俭,但该有的东西不能没有。
要是皇帝和百姓一样,天天吃大馒头喝棒子碴粥,上朝穿的龙袍都漏风,住的地方和百姓也没什么区别,那问题就大了--百姓凭什么敬畏你?
封建要求独裁,行政体系要求分权,这并不矛盾,皇帝作为被神化的人,有些时候不得不铺张浪费。
不是没有神经病皇帝想要过的跟普通人一样,但下场往往都不怎么好。
宫城,行宫,皇家园林,穷奢极欲,是表现皇室和普通人身份的不同。
兵权,军队,是最大的暴力机关,握在手里才会有底气。
行政权,任免官吏,是掌握了上升渠道。
税赋,国库,是朝廷行政的基础,是控制天下的手段。
有了这些,才能建立一个政权,没有这些,百姓们一旦想明白坐在上面那个和自己这些泥腿子没什么区别,那造反就变成了常事。
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玩泥巴长大的,两只眼睛一张嘴,凭什么你当皇帝我当农民?
所以修建行宫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皇帝出巡,总不能住民居里?
西郊的这所行宫,占地极广,修建得也极富丽堂皇,何洪慢慢的走着,还是有些琢磨不透袖子中那封折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想不通的事情干脆就别想,反正拿不拿出来也是他说了算,何洪打定了主意,还是得回去问问那些个读书人。
卢何这老家伙心思弯弯绕绕的,最近自己有些看不懂他,可别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穿过亭台楼阁,绕过水榭小湖,何洪走到了花园外面。
不用问,魏皇肯定是在花园修道,他要是老老实实呆在大殿里,那多半是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
果然,花园外伺候的几个宦官看见何洪来了,一点都不意外,直接大礼参拜。
何洪脚步未停,直接走了进去。
绕过能在冬天开放的花丛,何洪一眼就看到了缭绕的烟雾,透过烟雾依稀能看到两个人影,都坐在玉床上,何洪想起之前那些个道士说过的这样可以隔绝天地,有助修行,不由心里腹诽一声,这大冬天的,不冷吗?
打定主意要让这些个道士小心魏皇的身体,何洪静静的等待起来。
三个香炉不停的散发着烟雾,把两人的身影弄得有些缥缈,过了许久两人才收起架势,何洪弯着腰小心的抬头扫了一眼,发现在魏皇旁边的道士不是上次的天师。
也对,那厮已经出京了,估计年前能到高丽,说不得还能在高丽过个肥年。
魏皇中气不足的声音响起:“有什么事?”
“陛下,各地官员多有上书,向陛下请安,陛下下旨折子不入行宫,老奴便想着来和陛下说一说,也好...”
“朕说过了,这些事不要烦朕!”
一句话出口,何洪就发现了今天的魏皇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赵天师,朕为什么总感受不到你说的那种道韵?到底什么才是道韵?”
那道士红光满面,皮肤白嫩如婴儿,他抚了抚长长的白须,劝说道:“陛下勿急,修道之人,最忌急功近利,须知陛下乃是真龙天子,于修道一途如有神助,可终归还是需要时间的,这道韵...陛下尚需多多打坐静心,才能感受到...”
“够了!”魏皇咳了两声,有些恼怒,“你们说的东西,朕完全感受不到,你们写的青词,从来没得到过回应,朕已经有些烦了!”
“有这样的时间,朕还不如批批折子!”
何洪和道士的心里同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