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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阴沉沉的林子里,又下起了些磅礴大雨。
这一阵及时雨的出现,让远处那一片,快要被大火烧没的林子,得了个救赎。
不少从林木中,飞升而起的烟雾,很快就消失在了那一片林子里。
被雨水浇了醒的戈郄,鼓起勇气循着这股异样追了来。
他也懂得点灵化之术,却没能够在那一瞬间施展出来。
若他知道当时的木照苘,已是强弩之末。
他应该会多整出几个立方块来,当成棺材把自己给埋了,以慰云墨的在天之灵。
没有再逮到一丝半缕,和木照苘有关的气息,又怒又惊的戈郄,却发现到了另外两股强大的气息。
是谁?悄悄地往这一处的树梢间躲了来,戈郄极力收敛起了外放的气息,想要摸一摸对方究竟是谁。
“白羊?竟然会是你……”
心中对木照苘的兴趣减了大半,面露苦意的裘弼德,缓了缓,还是吐出了这么一声。
在他们那十二人里头,他话语里的这个白羊,应该是最早离开暗域的。
后来嘛,人家去了哪里?
裘弼德不知道,只知道人家的本体,还完好无损地藏在暗域里的某个地方。
“对……是我……”
拨开了几根静止不动的雨线,尹伯期也认出了眼前这人,就是裘弼德,他的老邻居、老朋友,以及死对头。
没有变得对方,那般落水狗的模样,这些滑落到尹伯期身旁的雨线,似乎都受到某种无形的力量阻挠,不得不往一旁滑了开。
他来这边,并没有想过会遇到裘弼德,只是跟裘弼德一样,循着那一道桃芒流光而来的。
他知道木照苘灵力的光芒,就是那样子的桃光芒亮。
所以说,他来这边,可以说是来找木照苘的。
“这里可不是暗域,难道你想在这里跟我动手?呵……我知道了,你也是来找那个女人的……”
还没动手,裘弼德就有了些害怕。
他的害怕,皆是尹伯期当年,给他造成的那些伤害,所带来的阴影。
在他们那十二人里头,除了铜虎,就数这尹伯期最讨人厌了。
暗运木隐大法,准备逃之夭夭的裘弼德,想明白了些关键的问题,却又不急着离开了。
这里是哪里?顶多是后旗门,和暗镖门之间的那片山脉。
他会到这里来,是因为看到了,那一道光芒很特殊的流光。那尹伯期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肯定也是追着那道流光来的。
对尹伯期这些年的感情生活,没有太大的兴趣,裘弼德仍是以往那一副欠揍的样子,巴不得能够在这里,跟尹伯期多聊上几句,叙叙旧。
“你怎么不想着,我是来杀你的……”
收回了灵识来的尹伯期,没有找到木照苘的身影,便也认为她是成功逃走了。
小小放心之余,他也探察到了躲在远处的戈郄。
在这样子的一场大雨之中,想要听清别人的对话,那可得丢点灵力出来,不然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的。
暂时忽略掉了戈郄的存在,微放出了些杀意的尹伯期,眼露寒光地盯向了裘弼德那老家伙。
“哼,只要不是在暗域内,我可不会输给你多少!”
死到临头还嘴硬的裘弼德,整个身体往地底下没了去,想要借助他最有利的木灵之力,逃得远远的。
在暗域那种地方呀,他可是比尹伯期他们晚出现好多年的。
到了这暗域之外吧,他又比尹伯期慢了很多年才出来。
可见不管是在哪里,他从一开始就在潜意识里认定了自己,除了避其锋芒之外,便不能够再有其它作为了,不然等待他的,将是身消形毁灰飞烟灭。
“……”
啪!也不掂量一下马杜还不懂事,花月纤手一挥,就往他的脸上甩了去,愣是在他的脸上引出了个五指印。
这一刻,花月是很难过的,也很生气。
她猜到了马杜刚才,根本就没有真的晕倒过去,而是一直在等着她的出现。
若非她赶来的及时,这会儿他真是去见了,他马家的列祖列宗。
挣脱不开马杜那一只,看起来没有多少力气的手,花月在生气之余,又不多吝啬地瞪去了一眼。
就算他不放手又如何?她可是个器灵,随时都可以凭着自己的意愿,来去自如地回到那个,专属于她自己的小地方。
“要么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让我解除掉,和你那把伞的牵绊。要么……你就别躲着我好不好呀?我又没想对你怎么样,只想有个人能够陪在我的身边,能够在我最无聊的时候,跟我说说话,难道这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嘛?”
揪着花月这左手的力道更重了些,马杜一脸认真地质问起了她,也在质问着自己。
也许,他这个马门主架子真的有些大了,不仅想着涉足火器门的事务,还想打扰这个小器灵的生活。
“不行!就是不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嘛?你连你自己的小命都朝不保夕的,有什么能力来妨碍我的事情?别以为你跟着那老头,玩了几天的修炼,你就真的很强了,你就是一个傻到连祖传灵器,都不会用的笨蛋!”
变得更加难过了些的花月,挣扎着想要从马杜的手里抽回她的手。
不知是她的努力得到了个回报,还是马杜真的长大了。
不一会儿,花月便将左手挣扎了回来,但她却没有立即就消失无踪,仿佛是在等着流完,她的这几滴清泪。
“我算是明白了!你根本就不是在意什么器灵,与修行者的事情,而是你从来都没把我,当成一个人来看!在你的眼里,我顶多就是一个会召唤这把破伞的灵,而不是一个拥有着自己喜怒哀乐的人。”
“……”
“不管我多么的努力,多么的想要变强,甚至想尽了一切的办法,想要多看你一眼,你就永远只会用这种眼光来看我。”
“……”
“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明明都没做好心理准备,想好如何来面对我、面对我这个马家人的子孙,就自以为是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弄得好像是我处心积虑,想要从你们身上讨到什么便宜一样。”
站起身来的马杜,看上去虽不比花月高多少,但他的声音可比花月高多了。
难受?全天底下就只有她一个人难受,别人都是摆设是吧。
喊完了这些话,马杜也跟着流下了几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