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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夜”色多温“柔”
“我吃饱啦。”云燕满足地伸了个懒腰，露出少女特有的慵懒姿态，相信如果有男生在这里，额，醒着的男生，一定会为之着迷的。
龙子长着大大的嘴巴，仿佛想要说什么。它看了看自己鼓鼓的肚子，再看看云燕一点没变化的小腹，它似乎想说：“人比马，气死马！”
夜临还是和来时一样，安静地躺着，他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但至少不是那种可怕的苍白了，微微有了血色。
云燕和熙柔聊了一早上在云梦森林的收获，说到龙子时，它也会“呜呜吁吁”地插几句。很快，午饭时间到了。
熙柔的手艺还是这么好，于是，午饭从马和人互相抢饭开始，到马和人大眼瞪小眼结束，当然，马是龙子，人是云燕。不过这种事怎么想都是龙子赚的，毕竟龙子抢的是人食，云燕抢的是马食。
“能想象么，当你吃饭的时候一股热气从脖子旁传出来，然后猛地一回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鼻子，再把头回过去，你发现自己的饭没了，你会怎么办？当然抢它的吃的啊！反正这马食早就远远超过一般的人吃的了。我又不亏，是吧。”被熙柔盯着不好意思的云燕大声解释道。
“扑哧。”熙柔的眼睛笑成了两片弯弯的月牙。这下，云燕更加不好意思了。
下午来的病人有点多，刚吃完饭，郁闷的云燕就去帮老医生了，她负责抓些简单的药，而熙柔，就趴在桌子上准备睡一个午觉。
龙子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外边，相对于遮风挡雨的屋子，龙子还是更喜欢和着微风，照着阳光的户外。它俯下头，啃了几口门前的刚探出头的小草，又把草茎吐掉，拿舌头舔了舔嘴巴，然后就这样站着进入了它的午睡时间。
随着病人慢慢变少，夜幕很快降临了。
“小姑娘，没想到你的手艺也不错嘛。”老医生尝了尝碗里的菜，微笑着说道。
“那是，虽然比不上熙柔做的，但是我的手艺也不差呢！”云燕骄傲的挥了挥拳头，“不知道熙柔为什么会睡那么长时间，看她睡地挺沉，我也没去打扰她，她应该没什么是吧。”
“哈哈，没事的，听你们的故事，她前几日奔波那么辛苦，回来后还担心这担心那的，自然是睡的不好的，再说她是一个法师，身体素质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现在悬着的心放下了，当然是要多休息会的，等会我去医房抓些养神的药给她，你也可以喝点。”老医生回答。
熙柔睡地很沉，自然，晚饭是由云燕做的。这可苦了龙子了，云燕只给了它一份“优质马食鲜草汤”。尽管这对马来说是算是不错的，但是和熙柔给它的一比，那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龙子除了鄙视地看了云燕一点，它也没说什么，额，貌似它也说不了什么人听得懂的话。还好龙子一向不太挑食，吃完饭，又走到门口吹风去了。
“龙…子。”月色撒在夜临的脸上，仿佛光太亮，惊醒了他。他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他梦见自己被巨龙撕咬，被飞石击中。后来，一切都安静了，他死死地拽着一只手，仿佛这只手是人间最温暖的光。地狱在吞噬着他的灵魂，但人间却有一只软软的小手，一直抓住他，没让他去那个可怕的深渊。
他想睁开眼，但是他使不上力气来。
“龙…子。”他有开始呼唤，当然声音几乎是静音模式。
月光也照到了熙柔，照在她齐肩的头发上，在月光的印染下，她的头发也变成暗黄色。她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好像要挡住月光似的，不过很快就败下阵来。她的眼睛缓缓睁开，大大的眼睛深邃的好像能装得下星辰，但仔细一看却又是那个单纯灵动的样子。
“吁~”龙子刚想进去，但是看了看醒来的熙柔，只是回答了夜临一声，又放心地转身继续去吹它的风。它又不傻，月光那么亮，不需要它进去当一个灯了。
“恩？”熙柔看见了夜临翕动的嘴，赶忙到夜临的边上。
“龙…子。”他依旧呼唤着，这回声音有了一些。
熙柔把热水倒进木盆里，调好水温，拿了一块毛巾敷在夜临的额头上。
起**临皱着眉，很抗拒。但没过多久，他的眉头舒展下来，又沉沉睡去。
熙柔洗了下毛巾，再放到夜临额头上，关上门，走了出去。
“大家伙，你的主人会好起来的。”熙柔摸了摸站在门外龙子的脖子。
龙子对夜临的情况多多少少也有点知道的，它是魔兽，但能够听得懂一些人类的语言。老头子曾经几次强调临魔咒的事情，虽然它不知道临魔咒是什么，但是对于使用临魔咒之后虚弱期的保护它还是很清楚的。
没办法，一切只能靠夜临自己醒过来，还好龙子遇到的人还不错。
吃完晚饭，云燕拉着老医生一块去城里逛新市了，马上新年就要到了，许许多多的地方已经开始挂上了红绸黄段，有钱人家甚至点起了漂亮的魔法灯。连这个城外不远的郊区看起来也是和城市一体的，一样的繁荣。
本来云燕是想和熙柔一起去的，熙柔担心夜临的情况，而老人家又执意要出门置备年货，做些新岁酒，于是熙柔就留下来看医馆了。好在还有龙子，熙柔一个人不会那么无聊。
“大家伙，你的名字叫‘龙子’吗？”熙柔看着站在席子上的龙子问道。
龙子点了点头，显得特别开心。相对于大家伙，它更加喜欢龙子这个名字。
“他都叫了你那么多遍了，很关心你呢，你们的关系很好吧。”熙柔微笑着，两个酒窝甜甜的。
“唔￥……”（对啊对啊）龙子转着大眼睛回了一句。
“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熙柔好奇地问，“算啦，你听不懂我说话，那让我来猜一猜好了。”
“吁%￥#。”（谁说我听不懂的）龙子嘟囔了一声。
“唔，是他把你从马场里买来的？”熙柔扶着下巴嘟着嘴。
令她惊奇的是，龙子竟然听得懂她说话，还摇了摇头。不过想想龙子一路的表现，一直是那么通人性。
“那你是别人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吗？”
连龙子也不得不佩服熙柔的想象力，它只能无奈的继续晃着脑袋。
“你是……”
“你是……”
熙柔一连问了好多次，各种稀奇古怪的来法，龙子的脑袋都快成了波浪鼓了。
“哼！原来你只会摇头啊。”熙柔鼓了鼓嘴，很不满龙子的答复。
龙子怪叫一声，顺嘴叼起熙柔喂给它的草饼，悠悠地用鼻子拱开房门，又准备出去吹风了。
“这个家伙，这么喜欢在外边吃冷风，一定是被主人从哪个小破山上捡来的。”熙柔吐了吐舌头。
刚走出门外的龙子险些摔在地上，熙柔歪打正着这回说对了，龙子都开始怀疑在熙柔面前只有四只脚根本站不稳了。
“呀，你醒了！”熙柔跑到夜临枕边。
龙子把感知向房屋内放射过去，它发现夜临的气息不再是那么死寂了，开始有了些生气，尽管这股生气还很弱。
夜临睁开了双眼，最先看到的是熙柔可爱的笑脸，然后是窗外龙子的大嘴巴，他没有问这是哪里，也没有问发生了什么，甚至没有问熙柔的名字，也没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他就这样呆滞得看着，眼睛一动不动。他岁数明明那么小，眼里却像藏了很大的心酸和压力一样，闪着泪光。
熙柔等着他说话，但是他没有。然后两个人就呆呆地看着视线前面的对方，好像两个他乡偶遇的旧人，想要诉尽衷肠。
熙柔的脸先红了，一是她被夜临看得不好意思，二是她觉得自己看了夜临那么久，不好意思。
“你好，我叫熙柔，熙熙攘攘的熙，温柔的柔。”熙柔怯生生地打了个招呼。
夜临没有回答她，依旧呆滞地看着她。
熙柔闪到了一边，她觉得再被他看下去，自己的脸都要红透了。
果然，夜临依旧盯着正前方，没有把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
龙子朝夜临的目光看去，还是那座山，那座高高的东南之岭，那个烟雾缭绕的地方差点就是他们的墓地。
“下一步我要怎么走？”夜临开口了。
“啊，啊？”熙柔被吓了一跳。
“我能为自己做的还有什么？”没有顾及熙柔，夜临又说了一句这么不明不白的话。
“你…你可以照顾大家伙啊。”熙柔回答。
“总有一天它会自己长大的。”夜临说了一句，算是回答熙柔的话吧。
“如果明天就有讨厌的人来杀我，我又该怎么办，我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会害了附近的人。”夜临又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没关系啊，我会保护你的，我可是一阶魔法师呢。”熙柔挥了挥小拳头，可惜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一阶。”夜临叹了口气。
“恩？你经脉那么混乱，难道你天生就不能吸取天地灵力来修炼吗？”熙柔问完就后悔了，说不定他就是因为这样才唉声叹气的，“对不起。”熙柔两根食指对戳，很不好意思。
夜临摇了摇头，“唔，是你救了我吗？”他终于问了一句像样的话。
“算是吧，我们六个人下山的时候看到奄奄一息的你和大家伙的。”熙柔嘟了嘟嘴，表现出一种思考状。
夜临把头转过来，这回他的目光清澈透亮，不再是之前的的呆滞和无神。
他打量了下身边的女孩。乌黑的头发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光看就知道柔柔的；两撇眉毛两边都是从眉心到两边渐浓，最后一部分很恰当的淡下来，像一撇好看的柳叶一样；眼睛大大的，会闪现出水灵灵的光芒；鼻子下边一张小嘴是嘟着的，仿佛又在思考什么难以理解的问题。熙柔的皮肤白白的，很细致，透着淡淡的粉红色。
“谢…谢谢。”这下是夜临不好意思了，毕竟自己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而且，别看熙柔年纪不大，但是她确实挺美。
“等下，我去给你做些吃的。”一个房间，一男一女，气氛确实很怪异。熙柔走出房间才觉得不再那么束手束脚。
龙子已经站着睡着了，嘴里还偶尔会流出口水，熙柔刚经过它，它就睁开了双眼。
“大家伙，你的主人醒了。”熙柔拍了拍它，示意它进去。然后自己走进了厨房里去准备吃的。
夜临醒了龙子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单纯的它只知道不该当个高能量魔法灯泡，不知道两个人会尴尬。
龙子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龙子你还是那么傻，知道我醒了还不进来。”夜临摇了摇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好，有用不完的能量）龙子回答。
“龙子，我们以后怎么办啊，就算等我恢复了我也只有九阶，真正进入万象的那一刻，我才深深体会到了万象的可怕。迟早我们会接触这个层次的敌人的。”夜临想握拳，可他现在连握拳的力气也没有。
“*&￥！&”（我们应该低调）龙子回答。
“额，你说什么。”这回夜临也没听懂龙子讲了什么，毕竟它第一次说低调
“我现在想找个安定的地方，做一个普通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临眯着眼，幻想着。
“&&**%##”（有个老婆才能安家）龙子倒是实在。
“我可照顾不好别人。”这个夜临倒是听得懂。
夜临和龙子聊了一会，熙柔也把吃的做好了。门开了，熙柔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
“给，趁热喝了吧，我特意弄的稀了些，虽然不能填饱肚子，但是你两天没吃饭了，不能吃那些不好消化的东西。“熙柔微笑着把碗递到夜临手里。
夜临看了看龙子，却发现龙子腿一侧，优雅的倒了下去，这是一匹马要深度睡眠的表现。
“我叫夜临，黑夜的夜，临都的临。辛苦你了。“夜临也不推辞，他两天没吃饭了，需要吃点东西补充身体。
“没关系的，希望你的伤早点好。“熙柔向夜临微笑道。
不知怎么的，夜临竟不敢看她的眼睛。
后来他才明白，原来一个人想守候自己喜欢的人时，却无能为力，是一种连对视都不敢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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