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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含糊的猜测,容小龙并不打算示意给谁知道。
他只给了个含糊的解释:“陌白衣......寿数到了的。他第一命中如此,注定是要英年早逝的.......再说,他也是坦然。看得通透。知道强求不来。”
朱成良听了,也有了一些感慨:“没想到那位陌生的少公子年纪轻轻的,倒是很有佛性。换做是我,换做是旁人......年少有为,有知己有家室的,又容貌上好,遭遇到这一层上去,定然会有不甘的。”
容小龙听得觉得有趣,说道:“年少有为,有娇妻美妾爱子,容貌上好有家室......结果说出家就抛去了红尘。我之所以不会觉得陌白衣的行为很特例。也是因为你的缘故。——有一有二,这样的事情,就会让我觉得应该接受,且理应理解和尊重。”
朱成良点点头,接受了容小龙话语中对于自己的褒奖。他继续说道:“可是,陌家那位年轻人,对于自己的命运看得通透,为何,又想要为了自己那位早已经逝去的小叔叔争夺一把机会呢?”
朱成良晚于陌白衣遇到容小龙,容小龙又不是个多嘴的。对于陌白衣和陌家的离朱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不过也不算是全然不知。
容小龙曾经对他提过离朱。对此来对比他们家姗姗不来的那位失职者。
朱成良说:“你见到陌家的离朱的时候,陌白衣其实已经死了很久了吧?”
容小龙点头,回忆说:“陌白衣当时是和杜衡一起出的事故。然后就一直在淮城等待杜衡。他说,是因为他家离朱是他小叔叔,所以对他心软,就给了他一点在阳间的暂留时间。”
而因为容小龙一路接触的亡魂的离朱对于他们的接引的目标的时间都不相等。所以到现在为止,容小龙都没有搞清楚,这亡魂留在人间的算法到底是个怎么个原因。
他其实原本想要针对这个问题,问一问陌成风的。
哪知道他陌唐元下手比他张嘴快。他还没来得及找个时间问一问陌成风,离朱的位置就换人了。
离朱,到底是怎么权衡亡魂存留的时间呢?
杜衡咽气当时,那位面如桃花身姿苗条的漂亮小姑娘的离朱就已经等在门口来接引了。
卫谢然的离朱也是。当场就来。虽然还陪着卫谢然看了会戏,但是也没过夜。
陌白衣的离朱,宽限了好几天。
朱成良的离朱不见踪影。朱成良被放逐人间足足快要月余。
这还不是最恨的,最恨的,当属小杨先生那一批。
小杨先生那一批离朱,十年时间懈怠公职。叹为观止。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那都是离朱的问题。
他不解的是时间。亡魂可以存在在人间多少时间?
如果存在时间可以无限,那灵鬼又算是什么?当时成县令为灵鬼的时候,他曾经和成县令近距离接触,简直和生人无异。
若是如此,那岂不是等同于是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老?
且不单单是长生不老,且不死。
回生者还可以被杀死。
灵鬼和长生者不会。
这就又绕回来了。长生不老的极致诱惑同时伴随着极致的恐惧,这双重的矛盾压迫之下,令不予楼的杀手对容氏起了杀心,因为容氏是他们这些长生不老的存在唯一的漏洞。
别说别人。
身为为当事者的容小龙对于这一切的进展和变化也实在是可以理解的。
容小龙原本在出神,一言不发地出神。
临头忽然冒出来一句:“朱成良,如果我把你化为灵鬼。你会不会当场就杀了我?”
忽然就被凭空扣上个帽子的朱成良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否决:“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杀你?”
第二反应就是解释和辩白:“我是出家人,你见过哪个和尚要去杀人的?佛家还有佛祖舍身饲虎的故事呢........”
朱成良委屈的很:“你怎么可以如此编排我?你怎么不想想我好的?比如.......”
朱成良为了思索一番自己能所及的好事,可算是动用了冥思苦想。他着实是苦想了一番,这才说道:“比如,你大难临头,前有逃路后有追兵。然后我就会建议你,把我做成灵鬼,和你换上衣裳,我来迎来追兵,给你留下一条生路!”
朱成良继续展开想象:“然后我定然会逃到一处悬崖,犹豫一番,在追兵赶来看明白我的脸之前,纵身一跃!立地成佛!”
且不说这立地成佛和纵身一跃到底有没有必然联系好了。
单讲这前提就心思不良。
“亏你还叫‘成良’,”容小龙翻白眼,瞄他一眼,“你就不能想我好?为什么我会被追兵追杀?我是惹怒了方大人还是惹怒了陌氏,难道是赵家?否则怎么会有追兵?”
若是真的惹怒这几位。
那容小龙基本上也就等于告别江湖了。
想想朱成良为了衬托自己可以堪比舍身饲虎的佛祖,竟然不惜在脑洞中把容小龙置身于无人之境。简直是其罪当诛。
容小龙无声看他一眼,给予眼神,自行体会。
朱成良体会不来。
人间心意自古从来不会想通。更何况人鬼殊途呢。
朱成良自动把容小龙的这一撇理解为无言以为的默认。他也劝说自己该大度。不应去追究少年幼稚想法。
朱成良把话题扯回正途,说道:“既然如此,想必虽然陌白衣和陌成风应该有过交流。否则能做什么呢?陌白衣一缕幽魂,在空宅中日日枯等另外一缕幽魂。自然只能和陌成风交谈下去。”
容小龙肯定了这个想法。他接话道:“陌成风死的时候,陌白衣还很年幼,其实对这个小叔叔大概不存在什么记忆。他言语中说他的父亲从来不提他,也不提陌成风真正死因。我原本是想大概是陌家以族人自裁为耻,故而不愿意谈及。如今结合想来,大概是我下意识的想法太过于顺理成章和俗套了。”
朱成良听到他继续说话:“我昨日看陌成风,实在是出众。太过于出众了。”
容小龙转头向朱成良寻求肯定:“你说是不是?我是个小孩子,我认为陌成风出众,是不是小孩子的观点?你又如何看?你是个大人。如何看到陌成风这样的大人?”
朱成良安抚并且鼓励容小龙相信自己的判断:“你说的没错的。你又不是没有见识,你也见过朝廷的官员,庙里的高僧,江湖的世家高手,连江湖世家的老太爷都见过?你虽然见的不多,但是每一个都是才俊的代表,你可莫要在数落自己见识少这事了。”
朱成良说着话算是真心:“你偶尔说一句来,旁人还能当你是谦虚。说得重复多了,便就是虚伪和假意了。”
朱成良看出容小龙不解,倒也不忙着解释,只是讲事实:“人心就是如此。你以后就会明白。”
朱成良说回陌成风:“至于那陌成风,确实的。谪仙一般的人物。我是不曾见过陌白衣的。可是听你说过陌白衣风流倜傥,杜衡温润如玉。我遥见过方卿和方大人,方大人英姿出尘,风流贵胄。可是陌成风,不相上下。我觉得,与之陌白衣,杜衡,方卿和,都不相上下。”
他最后才提一嘴赵小楼。
“而赵家那位家主,美则美矣,但是他的美貌尚且还能算是凡尘之物。而陌成风就不一样。他许脸面之上不算是夺目,但是他周身出众,只怕在人世的时候,现身人群,姑娘家手里的帕子都不敢丢。”
掷果潘郎算什么。
更高一级,是连手里的果子,头上朱钗,身上的绢帕都不敢沾染那神仙一脚。
容小龙闻言这番论调。
深觉自己词汇量浅薄。
羞愧。
要知道对他来说,可形容不出来如此多的精确词汇。
他顶破了天,也就是貌美如花,风流倜傥,斯文,美人面,好看的小哥哥等等这些浅薄的夸赞之语。
就连谪仙二字,都是他积累游历之后,才有的新的词汇。
容小龙若有所思:“如果说,人无十全十美,皆是十全九美的话......那么这位陌成风的弱点,就是用情太深?”
朱成良喃喃自语:“这都不一定算是用情太深了,这都是偏激了。人生在世,为自己活为父母活为责任为信仰......哪一点都算不上轻易赴死的借口。”
容小龙虽然听着朱成良的话很是有道理。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觉得那个信仰是朱成良自己加进去的。
朱成良人生在世,抛妻弃子抛弃爵位和王府去出家,算来算去,都只能算是信仰。
为佛嘛。
说大一些,就是舍小家为大家。普度众生,宣扬佛法。
当然,这个不是重点。
重点是陌成风。
容小龙说:“如果用情极端算是陌成风的弱点。那么可以说,除此之外,陌成风这个人,或许,大概,可能,是陌家的天之骄子。”
容小龙进一步说明自己如此念想的原因:“陌唐元的做法,或许还能解释为爱子情深。可是陌白衣的所为呢?——他肯定是不想害我。可是他的做法,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在江湖上,把我归类到了陌家的阵营里。”
容小龙为此是感恩的:“陌白衣应该是想要保护我。才把我归给了陌家。否则赵家的卫华也不会凭着这点把我救下。”
卫华萍水相逢,却把他救下,慎重其事的告之给了赵家的嫡系传人赵帛。
足可以见重视程度。
而他重视的原因,只怕是因为陌家。
而现在想一想。赵帛和他在路上的‘一见如故’的时候,他也是穿着陌家的青衣的。而在白塔寺。方卿和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陌白衣的心意。
于是再加了一把火,推了一助力。
把他一步一步送来了陌家。
终于,终于赶在了陌家的老爷子死前,等来了容氏的人。等来了可以复生陌成风的人。
他甚至在想。
如果他迟迟不来,或者在出了赵家之后没有动那份心思。而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连城。那陌家是不是就不会等来这一场准备许久的白事了?
容小龙胡思乱想之际,听到朱成良问他:“你在想什么?”
容小龙用手支着下巴,透过半合的窗外看出去,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擦亮,原本耳边寂静的夜被打破,隐隐有了人声。
有了杂声该是嘈杂的。
偏此刻容小龙心里反而更加平静。
他回答朱成良:“我在想......陌家下一步的棋,该怎么走?”
容小龙原本,真的是被动的留在陌家。
他排斥身边的东西,排斥将来的东西。拒绝被迫推攘到身边的一切。那是因为这一切的动作,都令他的立场陷入被动。
而眼下不一样了。
他以为的天意,以为的偶然,原来揭开表象之后,都是一场刻意而为。
刻意安排的缘分。
他不算是陌生。
话本里,戏台上。写过,演过。
一方自以为的天作之合,一方以为的缘分相遇,一方以为的缘定三生其实都是一场又一场的刻意为之。
刻意而为,必有所求。
求那美貌千金,求那多情小姐,求那家财万贯,求那路上盘缠。
所以,陌家针对他而为的这一场刻意。
要求什么呢?
朱成良皱眉,心里说没有担忧真正才是假的。
朱成良简直忧心忡忡:“你一个小孩子,孤身在陌家。跟小羊羔入虎穴有什么区别?——不是平等立场,没办法公平交易,到时候陌家让你往西,你还能往北呢?”
容小龙心里倒是一片空白一般的宁静,他说:“往西往北的......陌家的谁也得扯着我吧?他手里如果没有能牵动我的线,陌家怎么叫我往哪去呢?”
“何况......”容小龙说,“我的假想敌,到现在,不也还是陌如眠吗?”
陌如眠,总比陌成风和陌唐元好对付吧?
虽然那两个不好惹事。可是再不好惹事,不也是一缕魂魄吗?
话又说回来,别自己吓自己。
许这一切都是他胡思乱想。陌成风许就是个情种。他来此陌家,就真的是他自己的一念之间。而陌唐元,是真的只凭一腔爱子之心。
他虽然只有十五岁,可是他是人,人心肉长。那颗心在自己的腔子里跳得有力。脑子也好好的揣在头盖骨里。两条腿长在自己身上。怎么可能,一个人就能够如此轻易被别人摆布?
他不是木偶,陌家,也不是牵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