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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什么呢?”
“在这世上走一遭,能有多少值得解释的事?”
“如果当初,我没有施舍你一饭一汤,或许,我也是你路上的敌人吧?”
这个话,杜晴晴到底是没有说错,虽然他始终坚信一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善良的一颗心,总归要比为非作歹要好得多。
“那可未必。”
刹那间,徐行突然出现在杜晴晴的身后,双手搭在晴晴的肩膀上,就好像老鹰捉小鸡那样,牢牢擒住,指尖发力,擒龙手,恰到好处,既让其动弹不得,也不会伤其分毫。
这就是顶尖精密性所带来的便利,若是星尘的精密性没有那么强大,或许这一击,妥妥捏碎晴晴的肩膀。
“晴晴,你觉得,我这个捏肩按摩,还算得上舒服吗?”
云茹薇见状,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徐行是打算绕到身后,给杜晴晴来一下呢,万幸,只是按摩。
“徐行,为什么每次你绕到我身后按摩,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啊?”
杜晴晴又一次不厌其烦的问道。
“我不是都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吗?”
“乘风踏云步,修炼到极致,是可以瞬间移动的,茹薇在这里,你可以问问他,听听我有没有说谎。”
云茹薇点了点头,但是实际情况,却和他所表现出来的,完全相反。
虽然说,乘风踏云步,是属于风云两大家族,共通的秘术,不过风氏一族对于这门秘术的修炼方向,与云氏一族的修炼方向,有着本质上的差异。
正如同,与乘风踏云步配套的另一门秘术,控鹤擒龙手,两家,也是各有千秋。
乘风步,主要是接触地面时,腰马合一,双足发力,提升速度,以此来锻炼爆发力和耐力,而踏云步,则是听起来比较玄乎。
人的四肢百骸中,都分布着能量。
每个行业,都有着不同的专业术语,来描述这些能量。
在道家学说中,称之为先天一炁,当然,一些修士,也会认为,这些能量,应该称之为法力。
在武术行业中,这些能量,大概分为两种,其一,是劲力,现代搏击中,所说的击技,包括古人所说的一力降十会,都是指的劲力,包含了肌肉力量和骨骼的硬度,其二,是内力,在传统的武侠小说中,内力作为一个武林高手必备的东西,担任着使用技能时,必须要消耗的能量。
正如同游戏中,法师释放技能,需要消耗魔法值,也称之为蓝量,盗贼释放技能,需要消耗连击点等等,这些被消耗掉的常驻能量,与内力的概念,其实并无差别。
从中医的角度来看,人的体内,是有阳气和阴气的,男人阳气多,女人阴气多,所以男人时常燥热难耐,女人时常阴虚体弱。
一些不健康的行为,生活习惯,可能最初,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是久而久之,会影响到人体内的阴阳平衡,故此,人就会生病,所谓治本不治标,就是要用食补疗养的方式,来调整人的阴阳平衡。
这个所谓的阴阳平衡,其实就是人体必须要持平的一种能量。
如此,能量作为一种,涉及面非常广泛,且为人熟知的存在,自然就有很多人想坏心思,人一旦有了知识,就会时不时的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和能力,去做一些坏事。
正如同火药的发明,原本只是放烟花炮仗,结果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炸药。
火药的配方和执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硝酸钾,木炭,硫磺,点火,就嘭的一声炸开了。
走路,跑步,也都是非常简单的事,抬起脚,注意重心平衡,慢一点,就是走路,快一点,就是跑步,没什么技术含量。
可偏偏知识这个东西,就是闻道有先后,不仅仅是书面知识,有传承意义,就连秘术这个东西,也是如此。
或许,人们无法想象,最初发现身法奥秘的先驱者,到底是为何而悟道,但是人们可以确定,这个世界上,既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成功。
想要成功,必然要付出成倍,乃至十倍,百倍的努力,才是堪堪进入到奋斗者的行列。
此时,天赋就决定了一切。
大家一天都是二十四个小时,除去八小时睡眠,满打满算,每天努力十六个小时,可是真正有天赋的人,他或许从零到精通,都未必要浪费十六个小时。
没有天赋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努力着,用三百六十五个努力的十六个小时,甚至三千六百五十个,都未必赶得上天才的第一次接触。
燧人氏钻木取火,是大天赋,此所谓机缘巧合,天命使然。
楚霸王破釜沉舟,万人之敌,是小天赋,因为他自幼年,就已经注定是个大英雄。
秘术的开创者,也是如此。
一个行业,有特殊的规则和运转的模式,若非如此,断然不可能传承那么久,要在茫茫历史长河,生存下来,至少有遵守规则,符合了大规则,才能在行业内部,设定小规则。
大概是人类,生来就向往天空,向往星河,所以,风筝被发明出来了,不过,风筝,飞机这些发明,终究是借助外力上天,真的要自己起飞上天,那还是要有一个漫长的过程。
终于,在不知道什么年代,踏云步,被发明出来了,这为数不多没有被收录在邪帝秘典中的秘术,在修炼之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点,更不存在所谓的战斗力加成,相反,踏云步的修炼,既枯燥,又乏味,与普通的打坐运气,是一点区别都没有。
不过,在踏云步修炼到大成,就会产生质变,因为积年累月的在双腿,双足运气,更是有乘风步,两个秘术,相辅相成,修炼者,不仅仅拥有瞬间移动的爆发力,更是可以用气作为燃料,腾跃而起,踏云破空,此所谓,上古灵气世代,真正的身法流秘术。
可惜,在灵气枯竭的今天,古老的文明,毁于一旦,新世代的开启,注定要有所牺牲,那一批最后抗争的修士,则是作为祭品,作为钥匙,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伴随着世代变迁,控鹤擒龙手率先做出改变,从杀伤力极强,足以拨云破天,移山填海的高阶功法,变成了徐行用来给杜晴晴按摩的手法。
乘风踏云步,因为缺少了灵气的支持,乘风步失去了穿梭空间节点的能力,唯独保留了提升速度到极致,动作呈现为,瞬间移动。
可惜踏云步,并没有做出改变,或者说,无法做出改变,要知道,上古灵气世代的踏云布,修炼至大成,是可以腾云驾雾的,正如同神仙一般。
如今的踏云步,只是云氏一族的人,用来赶路的手段,风氏一族的人,因为血脉之力淡化,也逐渐放弃了踏云步的钻研。
要知道,在大禹九鼎的世代来临后,异能者的出现,让这个现在名为异能世界的时空,衍生出了许多不同的异能流派,古老的秘术,也随之消亡,真正能用的秘术,也多数退居二线。
乘风踏云步,早已失去了昔日的辉煌,作为上古灵气世代的顶级身法,鼻祖身法,如今,幼儿园的程度罢了。
“你看看,茹薇是云氏一族的人,我是风氏一族的人,没有人,比我们这两个家族,更懂得乘风踏云步了,再者说了,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徐行说是这样说,但是他还是比较心虚的,纵是云茹薇断然不可能在晴晴面前,伤自己的面子,拆自己的台,说谎的人,终究不能理直气壮,这叫犯罪侥幸心理所带来的偏差感,因为有侥幸心理,所以才不稳定,具体表现为,心里空荡荡,没有底。
“你说这话,也太绝对了吧,乘风踏云步,难道是你们家族创造的秘术吗?”
杜晴晴这是明知故问,纵是如此,徐行还是会非常耐心的解释。
“晴晴,你说这个话,就等于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风氏一族,更是在侮辱云氏一族。”
“你看看,茹薇的踏云步,虽然是差了点,但是至少口诀心法还是会背诵的,假大空,也要有个框架是不是?”
“若是其他功法,尚且有争议,比如说辅助类功法,导电仪式,这个功法,有说是秦地的一个皇室族人发明的,也有说是司马一族发明的,很多功法,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起源不同,传说版本也有所误差。”
“唯独乘风踏云步和控鹤擒龙手这一套相辅相成的功法,没有争议,确确实实,只有一个版本,乃是我风氏一族的祖先,大武帝国的初代皇帝,风庄所传。”
此时的徐行还不知道,他口中的这位大武帝国太祖,风庄所传之配套功法,乃是帝师所授,并非原创,而这一段故事,就要留到以后的平行世界系列文来描述了。
“真是有好话说,这乘风踏云步,控鹤擒龙手,明明就是我云氏一族的祖先,云筱筱所传,和你大武太祖有什么关系?”
云茹薇突然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让徐行和晴晴多多少少有点惊讶。
原本只是聊天解闷,反正大家都彼此有意思,聚在一起说一说话,可不能放过这种亲密接触的机会。
然而,一向是力挺徐行的云茹薇,这一次,却是毫不留情面的,当面反驳徐行,事实上,这也不能怪云茹薇,原本在他云氏一族的族谱里面,就有武帝和云筱筱的故事,更何况,乘风踏云步,控鹤擒龙手,也并非是风氏一族独享,每一代通婚的风云夫妻,都会以传承这一套功法为己任。
更是莫要说后世的故步自封了。
“大武一朝,只传了三世,到了武二世的时候,便已经大权旁落,如此看来,武朝太祖风庄,也不过如此,还称作什么风武帝,简直离谱。”
“像这样不负责任,祸乱后世的皇帝,我不信这种人,能够创造出一门可以传承万年之久的顶级功法。”
云茹薇的态度很明确,对于祖先的遗憾,他深表惋惜,不过,这并不代表,过去的遗憾,就一定都过去了,每次看到爱情相关的故事,云茹薇总是会套用在自己身上,以此来对比,徐行是否真的在乎自己。
其实,他说这些话,倒也不是为了争论功法的起源,毕竟,历史的真相,早已经淹没在了万载岁月长河之中,悠悠历史,那么多的爱恨情仇,那么多的尔虞我诈,能够有多少话,真心真意的,能够有多少记载,未加半点油醋?
“你这说的就有点毛病了啊,什么叫做不过如此?”
徐行的情绪,有了明显的波动,刚刚的几句话,算是让难得激动的徐行,有些逼近临界点了。
诚然,风氏一族对于徐行的态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族人所给予的关爱,甚至都不如钱开等人所给予的支持。
可是,那一句俗话,早已经说破了隐晦。
没有一千年的朋友,唯有一千年的本家。
家族的血脉之力,传承至此,若是只有内斗,没有互帮互助,断然不可能有什么传承不传承,凝聚力,更是像在放屁。
不过,这其实都是徐行想要表现出来的模样,毕竟,这是在遵守规则。
何为规则?
规则是人设定的一种刻板印象,也是一种维持行业运转的模式。
正如同艺术圈,如果一个人还没有去世,却很有人气,很火爆,那么他的敌人,必然多于朋友,反之,如果一个人去世了,那么不管在世的时候,有多么冷淡,业务能力有多么普通,第二天的新闻都必然是。
天才陨落,昔日神童临死之际,竟然如此悲凉。
这个规则,放在族人身上,也是如此。
对于徐行而言,族人都活着的时候,虽然对自己不好,至少在他看来,祖父和他的兄弟,关系是相对紧张的,原本三爷来投奔徐行,徐行应该把三爷安置好,让他老人家,快快乐乐的生活,毕竟已经是老头了,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只是,风氏一族的人,都是闲不下来的勤劳汉,不干点什么事,总觉得心里面不舒服,这便是三爷要出去,寻找混沌力场的主要原因,当然,这其中,也有徐行的排挤在里面。
从中作梗这种事,如果被人看出来,被发现,甚至被当众点破了,那就没有意思了。
虽然当众点破别人,也是一种极其愚蠢的行为,可那至少没有糗事出在自己身上。
如今,族人只剩下风本,风安,至少,在当前的剧情中,只剩下这两位风氏一族的族人了。
那么反过来说,徐行是不是应该大度一点,让所谓的家族内斗,止戈于此。
其实很简单,这爷俩,天天腻在一起,就不新鲜了,倒不如各奔东西。
三爷带着狸儿出去,寻找混沌力场,徐行坐守襄县,没有不对劲的,只能说,理应如此。
至于徐行觉得,应该要查查清楚,家族到底是如何覆灭,这个话,还是留给其他世界的风安来说吧,徐行,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风庄,本来就不过如此,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风氏一族的人,都是一些自私自利,贪得无厌的人,总是把责任挂在嘴边,结果都不负责任。”
云茹薇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他家中的一个长辈,唤作云巧巧,这个云巧巧有一个前夫,唤作风根,正是徐行的祖父。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我们家族的人,都是人渣,行了吧?”
“你说的都对。”
徐行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回答云茹薇,毕竟,祖父和云巧巧的事,在当时,算是一件公开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云巧巧被风根给休了,最离谱的是,在云巧巧改嫁以后,还生了三个女儿。
这三个女儿,都是水元素异能,修炼乘风踏云步,控鹤擒龙手,甚至比一些风氏一族的族人还要有天赋。
真的不知道云巧巧的第二任丈夫,是个什么心态,能够安安心心的把这三个女儿养大。
“你看看,你着急了,你不知道说什么了,开始蛮不讲理了。”
“果然,风氏一族的人,就是这样的,一群无赖,专门说骗,欺诈。”
云茹薇皱着眉头,指着徐行破口大骂。
“这又是哪一出啊?”
“聊天聊得好好的,怎么就开始说脏话了。”
杜晴晴心里这样想着,他觉得有点奇怪,毕竟,徐行还算是一个比较儒雅的人,虽然手段是暴力了一点点,云茹薇自从到了襄县后,还没有见过他这般,虽然有听说,在河洛的时候,云家大小姐,是个直来直去的姑娘,可是这未免也太直了。
“还是不要吵了吧,这应该没有什么好吵的,何必呢,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现在是休战时期,没人挑事打仗,怎么自家人先不对付了。”
晴晴的劝架,约等于是没有劝,说了跟没说一样。
杜晴晴闭上了眼睛,他很想堵起耳朵,但是他不能这样做,毕竟,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可是在这种情况下,礼貌,似乎也不是需要刻板遵守的事了。
“你们继续吵吧,我不奉陪了。”
心里面这样想着,说是可能不能说出来的,这毕竟是在吵架的现场,脾气上来的人,都没有脑子的,至少云茹薇现在就吵的挺凶。
堵着耳朵,转过身子,睁开眼睛,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然后静悄悄的离开了房间,走去甚远,终于是听不到二人争吵的声音了。
奇怪的是,当他用余光瞥了一下门口的守卫时,守卫竟然是一动也不动,这其实挺反常的,就算兵卒的军队素质再好,遇到这种争吵的情况,也应该来点反应吧,哪怕是偷笑,晴晴也认栽了。
“他应该是走远了。”
徐行突然恢复了理智,挑了一下眉毛。
精神感知力这个技能,真的是太方便了,只要对方的实力,比自己弱很多,甚至可以用上帝视角,来绘画出一副,特别完整清晰的线路图。
在正面战场上,甚至可以侦测对方的军队数量,至少是精确到百人,甚至十人。
“你用精神力感知过了吗?”
云茹薇也挑了一下眉毛,虽然他对于徐行很信任,可是至少要问一下,代表自己对于这件事的重视,就算不是什么大事,态度也是非常重要的,否则,刚刚的一番假戏,就白做了。
不得不承认,平行世界这个设定,是真的方便,不仅仅每一本书,都不需要去给人物重新起个名字,就连人物特性,都可以照搬到下一本作品里。
不过,平行世界的设定,对于现在剧情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
挑眉毛,是风安和云茹薇自童年时期,就已经养成的习惯,代表着不管真假,这个挑眉毛,都是真。
于是,刚刚的一出好戏,虽然看起来比较突兀,至少是让晴晴知难而退,离开营帐了。
“唉,他还是快点离开营帐比较好,有些事,不知道为妙。”
有的时候,真的是要感叹,无巧不成书,徐行刚刚开口提起,下一秒,就一语成谶了。
“徐哥,来人了。”
钱开撩开营帐,皱着眉头说道。
“那我就先回避了。”
云茹薇刚刚要走,却被徐行直接拉住手,搂在怀里,然后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糕点,清茶。
“让他们进来吧。”
徐行说道。
“宣,晋城使节,入帐参拜。”
钱开的工作,在这个时候,就好像是那种帮皇帝喊人的大太监总管,只是,包括钱开在内的所有人都不会知道,未来的钱开,到底能有多辉煌,多巅峰。
徐行也是要把戏给做足了,毕竟,有些事,要反过来,才更具备说服力。
二人一起坐在元帅椅上,吃着糕点,喝着清茶。
帅案上的卷宗,被摆放的整整齐齐,丝毫没有被开卷的样子。
“臣,许兑,拜见楚王,楚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入账的,只有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应该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脸上的皱纹,尽显其沧桑,他不算胖,但也不至于瘦骨嶙峋,身高也不高,整体的外表也只是普通人水平,放在大街上,顶多是路人角色。
不过,在这里,他便是使节,便是代表着一方诸侯军阀的存在。
“免礼。”
徐行并没有正眼看他,这让许兑有些尴尬,然而,作为使节,没有过人的情绪自控能力,只怕是要在异乡被活活气死。
说是这样说,当许兑看到,徐行正在搂着一个相貌还算不错的女人,吃糕点,喝清茶,享受快乐的时候,真的是说不出的欣慰。
有的时候,争霸天下,未必是要自己一方有多么强大,很多时候,敌人一方出现了问题,也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若是徐行真的是一个,沉迷于酒色的庸俗之人,那么西楚王的名号,甚至西楚的地盘,真的就是靠运气分来的,属于是,瞎子碰到热狗屎,瞎猫碰上死耗子。
可是,许兑并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他大概的打量了一下徐行怀中的女人,从女人服饰上,非常明显,独此一家的白云家纹,足以证明,这个女人,出生于云氏一族,因为这一套服饰的做工很精良,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消费得起的奢侈品。
绫罗绸缎,本是为了贵族的享受而存在的装饰品,更莫要说那精致的白云家纹。
仔细想来,风云两个家族,一直保持着通婚,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传统,而在十几年前,两个家族,就有了一个新的婚约,乃是指派嫡系长子和嫡系长女二人婚配。
如此,徐行怀中的女人,便只能是云氏一族的嫡系长女,云茹薇。
“楚王和王后,真的是好兴致啊,荆襄,也确实是人杰地灵。”
客套话,所有人都会说,尤其是做说客的人,使节嘛,总是要有点话术水平的,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先生,你误会了,他并非我的王后,不过,我确实是楚王。”
徐行撩拨起云茹薇的头发,在手中把玩,然后闻了闻,说道。
“啊。”
“真香。”
说是这样说,实际情况是,现在正值仲夏,日头晒的很,两个人腻在一起,难免有汗臭味,女人嘛,留长发,更容易出汗,所以云茹薇现在的头发,是一股酸味。
那是油脂和汗水,混着头屑的味道。
真的是说不出的难受。
别问作者为什么知道,这风安和云茹薇,都是有现实人物作为原型的,理解万岁。
“楚王,我主潘分,有一封信,令我亲手转交与楚王。”
眼看着徐行这般不正经的模样,许兑倒是有些不适应了,他当了那么多年的使节,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作为河洛贵族,潘分的门客,而且还是身边的红人,任凭是谁,都要给三分薄面,要知道,不给使节面子,就是不给潘分面子,后果,可想而知。
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独眼刀疤那般鲁莽,换句话说,能够做到诸侯的人,心眼都坏的要命,随便耍弄点手段,就足以致人于死地。
至于那些武将,表面上,他们憨傻无比,甚至有种大笨象,大蠢猪的即时感,不过,如果真的有人这样看待他们,并且掉以轻心的话,那么掉脑袋,就是自找的了。
“啊,先生,念吧,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
“哦,对了,许先生,麻烦你念大声一些,我这个人,耳朵不行,声音小,会模糊不清。”
徐行一边说着,一边往云茹薇的嘴里,塞了一个蜜枣,用满含春光的色眯眯的小眼睛,看着云茹薇,就好像是大灰狼在看着小白羊。
“诺。”
说实话,作为使节,许兑来西楚,并不是为了把意思传到,核心目的,说白了还是替潘分,来看一看徐行的模样,看清楚是个什么德性了,也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当然,如果能够把意思传达清楚,这也算是完成了本职工作,再者,能够让这个所谓的西楚王听进去,讨论一些当下的问题,那就是再好不过了,属于是附加工作超量完成了。
“风安贤侄,多年未见,可有烦心之事?”
“叔叔在少年时,曾经与令尊大人,一同参加河洛天子会,可惜,那场河洛天子会的风头,都被你师父上官先生给抢走了,所以,叔叔这把老骨头,也就泯然于众人了。”
“自从河洛天子会结束后,天下就大乱了,一场规模很大的军阀之战,在九州各地上演着,管事的主子,换了一批又一批,真的要说,有什么方向标,或许就是如今还保留着的几大家族吧。”
“昔年,天外陨石之祸,导致了公孙一族的覆灭,因此引发的一场内斗,为后来的祸乱,埋下了伏笔,再后来,你祖父五兄弟,出现了家族内斗,风氏一族,便是从那时,开始走下坡路,等到了你父亲的世代,真的算得上是当世翘楚的,唯独你师父,上官先生而已。”
潘分的言语之间,颇有对天下苍生受苦受难的悲怆,对风氏一族衰败消亡的惋惜,以及对上官雄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自责。
“只恨我实力不济,若非如此,岂能让先生,独自遇害,此吾之罪矣。”
紧接着,潘分又说了一些客套话,大概就是当年,自己和上官雄,风斌等人,如何如何的要好,如何如何的兄弟情深。
“此危急存亡之秋,不可不察也。”
“惟愿贤侄,能以天下大局为重,只需按兵不动,待吴越之战结束,再有厚礼奉上。”
许兑一字不差的念完了这封,让徐行听着就已经起鸡皮疙瘩的令书,说实话,徐行原本不是那种矫情做作的人,但是听着潘分一口一个贤侄的叫,真的是恨不得把刚刚吃的蜜饯都给吐了。
“啊,厚礼奉上?”
耳听得徐行的关注点,只有这个,许兑在心里面偷笑,想着。
“哼,搞了半天,是个无道昏君,还以为真是什么青年才俊,雄踞一方,如今看来,不过尔尔,我主可安枕无忧矣。”
许兑拍了拍手,随即,营帐外的使节团,就把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送到了徐行的面前,并且直接当面打开,其中铺得满满当当的金元宝,金元宝,翡翠玛瑙,简直都要装不下了。
顺带一提,纵是如此,包括许兑在内的所有使节团的人,都没有拿过一分一毫,这是为人臣者的原则,也是做人的底线。
“楚王,这些财宝,并非庸脂俗粉可比,乃是前朝,秦政祖龙,元皇帝,在巫山令能工巧匠,打造的一批财宝首饰,金是十全赤金,银是星河真银,翡翠是幽珏作料,千刀成样,玛瑙是黎疆古法,自玉石中一刀所成。”
说罢,许兑从正中间的一个宝箱里,拿起了一个尚未打开的小盒子,在小盒子打开的刹那间,整个营帐,都安静了许多。
紫色的光芒,虽然不伤眼睛,却颇有点点繁星的意味,萤火虫的幽光,加上扑鼻而来的牡丹花香,真的是人间绝配。
纵是这个宝贝,并没有真正的花香,却也让众人垂涎。
最离谱但是,这个宝贝,竟然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刚刚好是攥起来的圆球。
如此,放在双手中捧起,便是恰到好处。
“楚王,请容我讲述此宝由来。”
许兑开始夸夸其谈了,不用说,这又是一个编造出来的故事,至少,徐行肯定是这样认为的,一个文官,说客,从这种人嘴里说出来的事,十句话,九句半是假话,还有半句,一拧全都是水,那也不能算是水,是长江边,说不尽的忽悠。
故事的倒也不复杂,又是一个勇者斗恶龙的故事。
相传,在某个小岛屿上,有一个不算大的王国,整个王国,不过十万人的水平,所以,也就很难出现百万大军这种规模的战役。
说起来有些讽刺,这个王国的统治者,是一个典型的二世祖,依仗着祖辈留下来的财产,父辈留下来的人才,肆意的享受着人生。
终于,祸乱从放松的心态中滋生。
那一天,大概是王国自建立起,三百年的纪念日,原本应该是举国欢庆的仪式,唯独就是最重要的人,没有出席。
然也。
这倒霉催的国王,在这个时候睡过头了,直到仪式结束,他都没有起来,直到呼呼大睡到傍晚,他才意识到,问题大发了。
“该死的狗东西,为什么不叫醒寡人。”
“把这几个狗奴才,推下去看了。”
国王破口大骂道,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侍从们,依照这种能力和性格,如果他不是国王,或许早就被杀了。
“且慢。”
“王兄,是我让他们不要叫醒你的,臣弟看王兄昨天一夜未睡,所以就自批羽衣,代王兄,参加了仪式。”
国王的弟弟,是个亲王,而且,是个武略超群的亲王,或许早在童年时期,他所展现出来的天赋,就足以压倒其他的兄弟,包括他的哥哥,也就是现在的国王。
无奈,王族内斗,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因此,嫡出和庶出的制度,还是很有必要的,让最年长的儿子,继承王位,不管天赋和能力如何,都可以保证后续的子嗣,几乎都是以年长者为王。
其实,不管是什么文明下建立的制度,传承,都是头等大事,为什么古人讲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知道哪个儿子会成才,也不知道,儿子会在哪个方面成才。
正如同很多游戏玩家,会创建很多账号,其中分为大号,小号。
在研究出具体的玩法之前,他们是不会把任何一个账号,随意的定义为自己的大号,唯独在两种情况下,大号的概念,会在他们心目中,瞬间形成。
其一,是这个大号上,有那种游戏的感觉,游戏的氛围,或是游戏体验好,亦或是有不错的玩伴,一同奋战。
其二,是这个职业,非常适合自己,强力与否,适应性程度,都是次要的,核心点在于,自己玩起来,是否顺手。
传承,也是如此。
因为是嫡长子,所以必然会受到很多的支持,有的时候,追捧,称赞,认可,都是一种支持,当然,惯子如杀子,大多数情况下,孩子,都是经不住夸奖的,这个时候,就需要另一个手段,去角逐继承者了。
当有多个孩子,分别得到了背后势力的坚决支持的时候,那一刻,就连皇帝,都无法一手拿定主意,左右局势了。
仔细想来,自古以来,皇帝都有一个克星,那就是庙堂里的那些文臣武将,这些文臣武将,如果只是单人,那大可不必在乎,可若是成群结队,拉帮结派,又当如何?
欲望这个东西,会让人利欲熏心,庙堂中,掌握生杀大权,主宰天下,就连皇帝,都任由摆布,权臣之欲望,油然而生。
那么问题来了,摆布皇帝,肆意生杀那么的爽,那么的有诱惑力,使得古往今来,那么多的英雄豪杰都自甘堕落,情愿背负弑君者的恶名,也要一股脑的干到底。
这到底是如何施行的呢?
答案很简单。
主少国疑。
诚如昔年宋祖开疆,陈桥兵变,使得郭威,柴荣的心血,都成了赵匡胤的垫脚石,配做嫁衣。
“王兄,还是歇息歇息吧。”
国王看着自己的弟弟,那双眼中,散发出的杀气,还有内殿门外,早已经埋伏好的侍卫,他就算再蠢笨,再弱智,也已经明白了。
那么问题来了,弟弟所说的歇息,倒是让他睡一觉呢,还是一睡不起呢?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国王非常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再做计较,可能就要等下辈子了,所以,他也非常识趣。
“老三,做个好王,不要像我这般窝囊。”
国王拍了拍亲王的肩膀,紧接着,来到自己的寝室的办公桌前,取出了桌案上的宝玉,一枚夜光珠,伴随着日头落下,夜色弥漫,那闪耀的光芒,真个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