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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犄角旮旯并不偏僻,只是人迹相对较少而已。
殷俊挑过来、挑过去,最终却是把密议的地点选在了某个大殿的后面。
他两人就像是‘偷情’一样,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这里。
看起来非常小心。
齐誉本以为,殷俊如此谨慎地将自己唤来,十有八九是有重大的国事相商,可谁曾想,才一见面,他竟然来了一招黑虎掏心,一拳就捶在了自己的小肚子上。
“啊!疼~~”
“哼,想当年在永川府一起科考时,你不就是这样捶了我一拳吗?如今,我以彼道还施彼身,有何不可?”
我滴个乖乖,这些个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你怎么还记得呀?
前世里的二哈,也没有你这么好的记性啊!
齐誉咧着嘴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忿忿然道:“白面首,你把我叫过来,难道就是为了报这昔日的一拳之仇?”
殷俊‘切’了一声,摇头道:“才不是!我之所以赏你这一记老拳,乃是想惩罚你的严重无礼!”
“我无礼?还严重?”
“不错!”
你这是从何说起?
齐誉闻言一脸懵圈,直接变成了茫茫然。
殷俊白了他一眼,道:“据我妹妹捎过来的口信说,你打算这两天离开京城,然后返回永川,是与不是?”
齐誉掩着愠色,回答他道:“不错!我拥兵太重,久控京城怕会引起猜忌,相比之下,还是功成身退的比较好。”
殷俊很认可地说道:“善刀而藏,适可而止,确不失为明智之策。难怪连我岳父都说,你自敛其才、进退有致,属于是为君子中的佼佼者。”然,话音一转,他又道:“不过,我想和你谈的并不是什么明哲保身,而是有关于我妹妹的事儿。”
“关于桃儿?”齐誉一怔,奇道。
“嗯,你先告诉我,你觉得她人怎样?”
“当然是好了!”
齐誉畅笑一声,并一脸满足地说道:“她,瑰丽中不失淳朴,娇蛮中又带温柔,可谓世间的奇女子。正如诗经中所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此生能遇到她,乃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
“嗯,这话还差不多!”殷俊大为受用地点了点头,后又道:“既然我妹妹这么好,你应该多加善待才是,怎么可以置她于水火之中于不顾呢?”
嗯?
这是什么狗屁话!
对于这小妮子,我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简直比那心肝宝贝还要疼上三分。如此,又哪来的什么置于水火之中?
见他连连摇头,殷俊不由得愠色外露,并气咻咻道:“你这厮,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她在这时怀孕呀?”
齐誉一愕,道:“怀孕乃是意外之喜,哪存在什么应不应该的说法??”
殷俊见他争辩,怒火又更盛了几分,道:“我说不应该,那就是不应该!怎么,我身为大舅哥,还不能说你两句了?”
“少在这儿摆谱,快说正事!”
“正事就是,她不能怀孕!你说你说,你办下了如此人神共愤的龌龊勾当,就不怕世人笑话吗?”
“你大爷的!”
齐誉听得火冒三丈,反斥他道:“想我齐家乃是三代单传,人丁凋零地比那吐蕃高原的森林还要弥珍。如今,我媳妇好不容易怀上了喜,理应举家欢庆才是,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了人神共愤的龌龊的勾当了?”
你!!
唉……
殷俊见他的反应如此激烈,脸色不由得为之一僵。
而后,他忙撇开了愤懑,改换成委屈貌说道:“我说,你急什么呀!我并没有说你们齐家不宜添丁,而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妹妹她虽然进了你们齐家的门,但却没有举办过任何的嫁娶仪式,你自己说,这成何体统?而现在就更甚了,直接变成了世人所不齿的未婚先孕,唉……我这脸面,往哪里搁呀?”
抱怨完了后,殷俊又急忙作出建议道:“这怎么着,你也得给殷家下个三媒六聘礼,然后再举办上一场盖大面的婚宴吧?”
嗐!
扯了大半天,原来你是在说这事呀!
早挑明不就完了?
还搞得我白挨了你一拳。
虽然心里头有些不爽,但嘴巴上还得作出陪笑。
不管怎么说,自己弄得这出先上车后补票,都是不占理的‘轻薄’行径,说不心虚,那是假的。
且,人家讲得也确实在理。
也就是说,与殷桃举办婚礼迫在眉睫,总不能,等到孩子出生之后再去补办吧?
可是,要选在哪里办呢?
若按照传统观念,最好的地点应该是定在永川老家,可是,殷俊乃是朝堂上极为重要的肱股之臣,不可能也不可以弃京城不顾而返回故乡。
去琼州,那就更加地不合适了。
这么一排除,京城就变成了唯一之选。
齐誉想了想,说道:“要么这样,等陛下做完了手术之后,咱们两家立即举办上一场盛大的婚礼,这样一来,既给了殷家交代,也给了桃儿正式的名分,所有问题皆迎刃而解。届时,三媒六聘,大婚司仪,我一样都不会少的。”
就道理上说,齐大郎的这番表态基本上是满足了殷俊的所有要求,可是,后者在听了后却是露出了一副犯难的表情。
“唉,你说的这个计划,不一定就能行得通。”
“为什么?”
殷俊一边挠头,一边忧道:“倘若,陛下这次撑不过去,或于术中或者是术后驾崩离世,那么,就得举行一场长达数月甚至是更久的帝王级国葬。而咱们作为大奉的臣子,理应恪守孝道才是,又岂能反其道而行之去穿红戴绿地置办喜事?”
“是哦……”齐誉一听,也随着露出了忧虑之色。
虽然说,皇帝的驾崩并不怎么影响臣子的私人生活,但是于面子上,还得马马虎虎过得去。于国丧期间,确实不宜举办婚礼。
这样的话,可就有点难办了。
还有另辟蹊径的其他方法吗?
貌似真没有!
叹息过后,二人不由同时地望向了养心殿:陛下此劫,能撑得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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