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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城下,春日里的太阳还没有展现他真正的威力,在神州大地其他地方总会有阵阵微风吹过,吹起一片惬意。
但在山高路远的凉州,没有和睦的春风,也没有惬意的姿态,只有卷起黄沙的西风呼啸而过。
现在正是凉州大地的沙尘时节,春日的见面礼比往年来的更加急躁了。
沧州毕竟是凉州首府,在这场灾难面前因为殷实的家底都安稳了下来,凉州的达官贵人都集中在此,比起再往北跨过那座点苍山的西凉地界,这里舒服太多了。
路过的老人都说,饿死整个凉州百姓也不会饿着这些人家的一条看门狗的。
沧州城外五里就是尸骸满地的无名墓地,沧州城内却还是喜气洋洋,流离失所的百姓无法进入这座高大的城墙,因为那些守城的将士的刀,磨得锃亮,令人发慌。
守城的将士们都戴上了捂着口鼻的面巾,身后的城里为了应对沙尘暴早都是紧闭房门。
“他娘的这烂怂天,你看这帮老爷们都回家抱媳妇去了,咱们还得在这守着”一名守城士兵在城头抱怨着。
“行了,能在这站着就不错了,要不是你爹掏钱你想站在这都没门呢,等站完今天这一岗晚上去如梦楼潇洒一把不是很好,总比边军那帮守着长城喝西北风的傻蛋好啊哈哈”另一名士兵笑着开导着,沙尘总会过去的,他们的生活依旧是滋润的。
“唉,你看,那是不是有人朝这走来了”。
“还真是,又来了个饿死鬼,问他有没有进城的钱或者粮食,没有就让他滚蛋”。
等到二人口中的身影越来越靠近城墙的时候,那名起先抱怨的士兵就开口道:“来者何人,不知道现在全城戒严吗”。
“去...”那人走近,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一件内衬,脸色苍白低垂着脑袋不知说着什么。
“他说啥?你看这人连衣服都没有,多半是个穷鬼,看起来脑子也不太好使,撵走得了”另一人看了看城下之人憋嘴道。
“唉,说你呢,沧州城现在封闭,赶紧走吧,不然可要军法伺候了”。
那名士兵大声喝道,往常他这么一喊那帮灾民早就吓得倒头就跑了,不过今天这人着实奇怪,非但没有走,还倔强地抬起头看着他们,二人定睛看去可惜沙尘太大始终看不清那人模样。
“他娘的这家伙耳朵也不好使吗,看我放箭吓死他”说完那士兵便张弓搭箭,瞬间一根箭矢就飞速而下正好插在了那人身前。
“赶紧走,不然小爷我可要动手啦”!
那人终于往后退了一步,两名士兵刚想讥笑却很快瞳孔放大笑不出来。
“去你娘的,开门”!
城下那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手中举起的是一把装着华贵耀眼剑鞘的宝剑,剑鞘上绣着一道金色的闪电标志,沧州守军谁不认识,那是肖云飞的“惊雷剑”!
“那...那是肖将军吗”那名抱怨的士兵此刻怯懦地问着。
“我...我也不知道啊,要不,咱们开城门吧”...。
就在二人犹豫不决的时候,城下那人竟然站不住似的坐在了地上。
他的的确确是肖云飞,那日赵信的那几巴掌看起来稀松平常,却只有他清楚那几巴掌震的他丹田都快要碎了,更别提最后踢他下山的那一脚了。
那身盔甲早就留在了西山寨,这一路上忍着内伤肖云飞脑子里全是赵信那句“你不配做西凉军”,无时无刻不在耳边萦绕,让本就受了内伤的肖云飞雪上加霜。
此刻又被这两个守军气到的肖云飞终于坚持不住一屁股坐了下来,不过他没想到,他刚一坐下,城门就打开了。
从里面出来的不是那守军,而是一个他很熟悉的身影,刺史府的管家老王正驾着马车向他而来。
“二爷您可算回来了,小的来接您回府,您再不回来可要出大事了”。
老王和另一名下人将肖云飞扶上马车并且递过来一壶温酒,温酒下肚让肖云飞恢复了一些力气,对老王问道:“大哥去哪里了,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出什么事了”?
“大人一早就跟着新来的一个姑娘出城去了,事情太多您回去就知道了,那位客卿让我来的”。
肖云飞神情突然紧张起来,默念道:“他怎么来了,难道大哥出事了”?
“那客卿现在可在府里”?
“不在了,已经带着人出城去找大人了”老王说着想起什么似的继续道:“对了二爷,那位客卿让我把这个给你,说在大人客房里有几个客人需要大人照看”。
“客人?”肖云飞疑惑地接过那张用方巾裹起来的东西。
“这...老王快点回去”!
肖云飞不敢相信地看着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腰牌,梁王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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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城外五里,饮马坡下,侯正南手中的柳叶刀如落叶般飘飘而落,不甘的倒了下去。
如同他一般的,宋家三子还有韩啸天等人都纷纷倒在了地上,身上或多或少布满伤痕,还有那些倒在血泊里的西山寨众人。
“这几个先留着,那些人带回去做洗礼吧”那名神秘的老者开口说着。
此时若敖凡等人在场定然会骇然,因为老者的身形,口音以及那再熟悉不过的面具都属于一个人。
那个差点毁了三清山的血盟盟主!
身后一人背起那个依旧跪着的肖云龙跟随老者往城里走去,而此时的刺史府内,还有面面相觑的四人在客房内。
“梁王殿下,别来无恙”肖云飞打破了这僵局,他面前有三个被绑在一起的身影,正是宇文朔,王石虎和洛天依。
宇文朔冷哼一声,原本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来的那个黑衣人,几乎一个照面就解决了他们,最终是功归一篑了。
“肖将军,当初随本王一同北上抗敌时还未发现,原来将军也是如此的可怜”。
“可怜?殿下如今都是阶下囚了,咱们到底谁可怜”?
“我就算死了也是为国尽忠,可我记得将军说过想要名垂青史的,只怕今生今世也无望了”宇文朔的话再一次刺痛了肖云飞,后者忍不住咳嗽起来,捂着阵痛的胸口阴沉地看着宇文朔。
“成王败寇,你又怎么知道我的理想,殿下还是在黄泉路上想想怎么同你们宇文家先祖解释吧”。
肖云飞说着看向了洛天依,他知道肖云龙好色,加上夫人去世的早,所以刺史府有青楼女子出没并不让他奇怪,可没想到这女子如此的绝美动人,怪不得连老练的大哥也差点栽在她手上。
“二爷,二爷,客卿回来了”管家老王急促的声音打断了肖云飞的思绪,反应过来的他连忙起身便离去,门口的管家老王如他的声音一般脸色慌张,即时肖云飞没有在府中常住,但他知道这些下人对那个神秘的客卿多少有些恐惧,但老王脸上除了恐惧还有惊慌。
“大哥是不是出事了”。
肖云飞看到管家点头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心中除了担忧肖云龙外还有一丝忧愁,事到如今肖家不能没有刺史这个位子,任何差错都不允许出现了。
刺史府倒是不大,这与肖云龙平日里的恶名不太相称,似乎除了好色之外没人知道他的钱财都用到了哪里。
肖云飞没多久就走到了那间书房,推门而入的一瞬间那股熟悉的阴森气息就扑面而来,又是这个神秘的客卿,这个他永远看不透的人。
“盟主大人,我大哥没事吧”。
黑衣人转过身,那副可怕的面具肖云飞不论看几次都觉得渗人,沧桑沙哑的声音再次从面具下传了出来。
“刺史大人无碍,将军可以安心,只是受了惊吓缓一缓就好了,这次你们西山一战失利确实是我们轻敌了,不过好在手下人传来消息快,事情还没有泄露”。
肖云飞心中一惊,西山一事自己都还没让大哥知道此人就已经知晓,想来是那个跟自己一块逃跑的“怪人”告诉的。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那西山上还有个龙胆枪圣很难对付,如果不出我预料他一定会来解救梁王的”。
“将军别慌,一个老头子罢了,我会留下我两位舵主助将军一臂之力,还有一万沧州守军将军还怕几个土匪不成”?
肖云飞脸色一囧道:“也罢,到了沧州也可以心安了,毕竟还有盟主在”。
肖云飞心中虽然对这个血盟盟主心怀芥蒂,但他深深知道他的实力,自己那隐秘的血煞之法也是他偶尔教给自己来提升实力的,有他在倒也不怕那赵信了,不过血盟盟主显然没有领情。
“我还有要事在身,得先行离去了,不过那个梁王我得带走了,其他人将军自行处置吧”。
“什么?盟主你不留下吗,为何还要带走梁王...事关重大,还是等大哥醒了请示上面再说吧”肖云飞有些意外,虽然他知道捉拿梁王就是背后那人的意思,但是并没听说要把梁王交给这个神秘的血盟盟主。
血盟盟主沉默了下来,看着拒绝了自己的肖云飞突然笑起来道:“将军的血煞练得可好”?
肖云飞皱了皱眉,心生不悦道:“多谢盟主昔日赐教,不过肖某还是多练练剑吧”。
“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们怎么老是不懂呢”?
肖云飞一怔,看着血盟盟主不知为何生出一丝恐惧。
“你什么意思”?
“收了我血煞的恩惠,你便要听我的话,你的上面就是我,明白了吗”?
肖云飞突然浑身一颤,只觉得一阵头疼,那道黑气再次席卷而出,眨眼之后,只见肖云飞如傀儡般地对血盟盟主低下头,没有一丝抗拒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