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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要她保重,千万不要和人硬来。
冰心离开后,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她按照平日里谢瑕和他约定时间的方式,在自家门前挂了铜铃。但又觉得不妥,毕竟每次挂铜铃的时候,慕容晋总会夜半时分才会来到,若是等到那时候,谢瑕只怕早就生死未卜了。
她正着急,突然想起来谢瑕吩咐过,她将一些重要人物的住址写在了一张纸上,而这张纸就放在床围里面。
冰心连忙将这张纸翻了出来,忙不迭的按照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
这一边,谢瑕被人客客气气的请了过去。
这并非是什么酒楼,看上去倒像是一间文人雅士常进的清茶书楼。
谢瑕被人推推搡搡送入了门,雕花楠木门从身后缓缓合上,谢瑕瞬间便感到背后的最后一丝暖意,也随着这木门的关闭消失殆尽。
她不由得拢了拢衣服,双手环肩,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屋内虽与从外看上去一般布置淡雅,但若是细看便会发现,每一处的陈设都是造价不菲,即便是桌上摆着的绢花,也是用上好的料子制成,就连那白墙,也隐隐透着若有似无的香气。
谢瑕撇了撇嘴,心底默默道了句浪费。
她信步朝内走去,侍立两侧的下人皆是作“请”的姿态,为她指引方向。
她随着这方向走到一处门前,推门而入,正有一须发花白,装扮华丽的的男人,正似笑非笑地坐在桌前望着她。
呵。
谢瑕心底冷笑。
她以为是谁有这样通天的本事,原来慕容磊那位好舅舅。
从前她还在宫中之时,这位便常借着自己的身份,向宫里要恩赏,要特批,但他却从不顾及所做之事是否未及国事,只一味的向慕容磊提。
碍着从前他登机时常古乐曾钱银上鼎力相助,慕容磊也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是看不过去,想要出手阻止,常古乐也总能有本事求得太后心软。
故而一路将生意做到这般程度,却无人能够阻止。
谢瑕从前便看不惯他,每每他进宫求赏,只要谢瑕在场,必定要斥责两句,进而阻止。
正因为如此,一来二去,常古乐便恨上了她,时常动用手上势力与谢瑕作对不说,甚至还几次挑唆大臣请言废后。
慕容磊不应允,他便找上谢瑕歌,与之勾结,沆瀣一气,行事处处针对谢瑕,甚至后来慕容磊向谢瑕头上安莫须有罪名时,从她宫中“搜出”的银两,也大多都是常古乐提供的。
像这般恶事做尽的人,现今竟还活在世上,也当真是讽刺。
“苏小姐来了,请坐。”常古乐伸手作请。
谢瑕挑挑眉,倒也毫不客气,径直坐了下来,淡漠地望着常古乐,等待他先开口。
常古乐见她这般毫不在意的模样,也是呆了呆,随即沏了杯茶,推到她面前,笑道:“苏姑娘不必惊慌,在下也只是像请姑娘来此一叙罢了。”
谢瑕瞥了眼茶盏,随即移开目光,语气依旧淡淡,仿佛事不关己:“我没惊慌,另外,你请人谈天的方式倒是特别,这待客用的茶叶也特别,这茶怕是陈来几年了吧。”
闻言,常古乐面色变了变,最终却又将怒意压了下去。
他勉强笑了笑:“倒是在下小看姑娘了。”
谢瑕:“嗯。”
又是一阵沉默。
谢瑕全程抱肩,她倒要看看这老东西能忍到几时。
常古乐理了理情绪,起身绕到她身后,望着墙上挂着的花鸟画,道:“姑娘可知道这鸟儿为何会停落在这枝头?”
谢瑕不答。
常古乐径自继续说道:“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小小鸟儿都有这般觉悟,我想你应该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吧。”
他回过头来,眼神锐利,颇有些威胁意味。
谢瑕默默叹口气,眼下她被常古乐带到这里,若是硬碰硬,难保对方会否对自己下手,在冰心赶到之前,她还是先按兵不动,明哲保身为好。
思至此,她开口问:“小女子愚钝,先生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很简单,将你店铺归属于我,我不仅会给你一大笔银子,平日这店铺也依旧交于你打理,如何?”常古乐眯起一双狭长狐狸眼睛,目光狡黠。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这常古乐当真是贪的很,只怕现下这样说,待她同意以后,又会是另一番光景了吧。
谢瑕沉吟半晌,笑着回道:“我虽不明白先生为何想要收购我这小小铺子,但依照先生如今的权势地位,只怕是十个医馆放在一起,也无法撼动您的地位。并且我开这医馆本就是为了济世救人,赚不了多少银子,只怕到时不仅不会带来财富,还会拖累您。”
她接着道:“既然如此,我想也就不用您费心收购了,这样于您于我都有好处,您说呢?”
对方显然没想到谢瑕竟会这般干脆就拒绝了,要知道,以往他所收的店铺老板,还没有哪一个是听了他的名头不巴结奉承的,更何况是她这般拒绝的。
一时间,常古乐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遂有些怒了。
他猛的拍案,桌上摆着的清窑茶盏被震得一阵叮当作响。
“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日请你过来就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否则即便是我将你那小小铺子夺过来,也不会有人敢说上什么!”常古乐怒目圆睁。
谢瑕也缓缓起身,直直地回望过去:“既然如此,你又在怒些什么呢?我自然知道你有通天本事,你若是想动手,尽管动手便是,小女子恭候。”
她敷衍地略一拱手:“告辞。”
“想走?想得美!”常古乐高声一吼,瞬间便有装备精良的卫兵队推门而入,钳住谢瑕,等候命令。
常古乐一挥手:“将她给我关起来,待到何时态度不同了,再来禀我!!”
卫兵颔首:“是。”
谢瑕冷冷一笑,倒也不惊慌,她怎么说也是历经过生死的,现在这小小阵仗,还吓不到她。
她分离甩开钳制:“不劳你们动手了,我自己可以走!”
两边卫兵楞楞对视一眼,随即才反应过来,盯着谢瑕的身影,将她带往私牢的方向。
常古乐见状更是愤怒不已,赤红着一张脸,胳膊一扫,将桌上摆着的东西全部弗下,摔得七零八落。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高声问:“常国舅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