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推荐:遮天:这位准帝境巅峰大限将至 重生大鹏金翅仙,我一秒涨一年功力 金麟传 玄幻:从迎娶未婚妻姑妈,创立不朽帝族 断情后,我在修真界靠弹幕躲剧情 邪祟诡神凶狠?食物罢了 无尽之月 退婚你提的,我觉醒诡神血脉你哭什么?
连绵的海浪拍打着浪花,送着这艘沉重雄伟的大船,朝着更深的海洋而去。
海岸线之上的渔民们,相互拥抱成了一团,面容苍白的目送着巨轮远去,背后,是熊熊燃烧着烈火的村庄。
“村庄,没了...”
有老人失魂落魄,污浊着泪水的双目,泛着滔滔火光。
“谢尔舍夫人也死了,她的孩子...”
脏乱满脚印的泥地之上,躺着谢尔舍夫人冰冷的尸体,雨水无情的挥洒在她的身上,沾起微微零星。
“或许对她而言,死亡也是种解脱,只不过她的孩子...”
村庄里的老人叹了口起,跪伏下颤抖的身子,伸手将那双没有光芒的双眼,缓缓合上。
她的孩子,尚在昏迷当中,对于一个孤儿来说,此时的昏迷不醒,或许是诸神赐予他的短暂安眠。
“格尼他怎么样了?”
低声抽泣的妇人们看到,在沙滩那头,于狂风暴雨之下,默默跪着的中年男人。
他的背影,在电闪雷鸣之下,显得那般的孤独,那般的伤悲。
——海鸥展翅翱翔在蔚蓝的天际,沉闷的乌云来时急迫,去的也同样匆忙。
大海,永远都是神秘而未知的。
你永远也不知道,那毁天灭地的恐怖气候,会在什么时间来,又会在什么时候离去。
奴隶主披着暗黄色的甲胄,神采奕奕的站立在船首这头,夹杂着海盐的腥风迎面抚来,吹乱了他枯燥的长发,磨损了本就斑驳的面颊。
——真是一点儿也不温柔。
“主人,那小孩,还有那个...年轻的小贵族,已经全部安顿好了。”
侍从轻轻走到奴隶主的身边,低头笑道。
“嗯...是与那些奴隶一同关着的吗?”
奴隶主想要点燃指中的烟草,却被这浮动的海风包围,怎么也无法成功。
他有些不愉的嘟嚷了几声,将烟草塞进怀里。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只不过,小人有些不太明白,既然那个小孩宣称知道遗迹所在,为何咱们不态度好点...”
“哼!”
奴隶主斜斜瞟了一眼侍从,吓得侍从额生细汗,将头低得更深了,鼻尖快要触碰到胸口。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居然和我讲条件?等我找到了遗迹,要将他的头给砍下来,用来撒尿!”
侍从闻言一惊,心知那陆斯恩已经触怒了奴隶主,害得奴隶主平白少奴役了许多奴隶。
“那个小孩,真是胆大包天,居然不怕我...”
奴隶主眯了眯眼,心中有些不太放心,“我去船舱看看,别让这小孩耍了花样!”
言必,抬腿便朝船舱走去,侍从赶忙跟随在后。
「咣当!」
紧闭的厚重木门,从外被一股巨力粗暴推开,微寒的海风席卷而入,让暖和且略显闷沉的昏暗空间,稍稍有了新鲜的空气。
奴隶主粗矿雄伟的身子,竖立在门口,挡住了大量的光线,背后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躯之上,在舱内凝成了一道影子,被喧嚣的风,拉扯得很长。
“喂,我说你们,都给我老实一点!尊贵的大人前来看你们了!”
侍从将半边脸,从奴隶主环抱着的手臂肌肉旁露出,听到了舱内小孩响起的哭声以及沙沙退后之声,有些发怒。
“我...我要妈妈!”
“呜呜呜...”
“大叔叔,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我的祖母在家烹好了鱼鲜,此刻正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显然,侍从的这番话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原本还稍微静谧的黑暗船舱之内,顿时响起了压抑的哭声、求饶之声。
奴隶主冷眼听着、看着,不发一言,视线在一颗颗头颅之上扫过,最终,找到了那比黑暗还要来得更加深沉的脑袋。
——一头乌黑的头发,哪怕是在黑夜之中,都晓得那般的独特、显眼。
当然,如果能够忽略掉一旁的璀璨金发的话。
这两个人,实在太容易辨别了。
“陆...你叫陆斯恩是吧?”奴隶主眯了眯眼,冷冷道:“你提的要求,我已经答应你了,可你提供给我的消息,好像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黑暗之中,那黑发的主人微微仰头,一双清澈的眸子,于黯淡之中若隐若现。
“你说你发现了那处遗迹,可如今我们已经开出十来海里,却仍然没有看到,你说的那座飘荡在海面之上的尖峰!”
“那就是还没到。”陆斯恩不急不忙道。
“你在耍我?!”
奴隶主勃然大怒,雄壮的身子挤过了狭窄的门,船舱被踩得嘎吱作响,一团硕大的阴影,逐渐笼罩在了陆斯恩的头顶。
“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就调头回去,将那个小村庄的人,全都给杀了?!”
头顶传来阵阵热流,陆斯恩知道,那是奴隶主的鼻息,他的身子已经弯下,坚硬的甲胄被挤压得咔咔作响,冰冷的瞳仁正死死盯着自己。
“这是你的自由,我的奴隶主大人,当然,如果你觉着城里的军队,反应会这样慢的话。”
面对着若有实质的杀意,陆斯恩反而显得格外沉着,清冷回答。
沉默——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诡异的沉默,甚至将哭闹不已的孩童吓住,静谧无声。
站在门口的侍从,浑身冰凉,牙关止不住的震颤,他是了解这位主人的,他知道,现在的奴隶主,已经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
“呵呵呵...”
打破黑暗中这漫长寂静的,是一道低且森寒的笑声。
陆斯恩知道,这是奴隶主在笑。
“好,好一个渔民的孩子,如果不是你那般看重那些卑微的生命,我可能会以为,你是哪位大帝遗失在民间的皇子,这般独特。”
奴隶主厚厚的唇夸张的咧开,仔细打量了陆斯恩几眼,然后直立起了身子。
周身包裹的甲胄,也如释重负的舒展开来。
“谢谢夸奖,显然,我不是。”陆斯恩微微一笑,略带有一丝矜持。
奴隶主双眼一闪,将视线看向了继续哭闹起来的孩童们。
“看起来,除了自己以外,你很在意他人的生命,或者,我应该要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你要干什么?”
陆斯恩闻言,顿时警惕了起来,他清楚的看到了,奴隶主看向这些可怜孩子们的目光,带有一丝狂暴与残忍。
“干我本不应该干的事,他们太吵了。”
奴隶主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朝门口的侍从摆了摆手,笑道:“来,进来。”
然后,他手指一点,随意指了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孩童,那是一个精致的男孩,此时正蜷缩成一团,白皙的脸蛋上浊满了灰尘,本应如星辰般闪耀的眸子,也泛满了绝望与恐惧的泪水。
“他太吵了,我很烦,带出去,挂在桅杆上面,让他吹上三天的海风。”
“这...”
侍从有些犹豫,可却更害怕奴隶主的怒火,不得已之下,还是伸手一抓,将那瑟瑟发抖的孩子提在了手上。
小孩有些麻木,还在低声抽泣,并没有想象中的尖声惊叫——也对,一个年仅三岁的孩子,又哪里会懂得,被挂在桅杆三天三夜的后果呢?
被突然提吊起来的他,显然有些不太适应,无力挣扎了几下,然后视线情不自禁的看向了黑暗的一处角落。
“你这个禽兽!”
陆斯恩咬牙切齿,用憎恨无比的眼神死死盯着奴隶主,仿佛想要吃人。
“没有人性的丑陋狒狒,你一定是所谓的真主嗑下来最为恶心的粪便!”
身边的诺伯托也勃然大怒,根根金发被气得笔直。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奴隶主没有生气,只是信手一挥,侍从便提着这麻木的小孩朝外走去。
“等等!我说!”
陆斯恩喘了几口粗气,咬牙开口。
“这还不错。”
奴隶主满意点头,却并没有示意侍从停下,最终,那已不知为何而抽泣的孩子,离开了船舱漫长的阴暗,消失在了门外的光明之中。
“你!”
“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陆斯恩与诺伯托愤怒开口,奴隶主只是轻佻的掏了掏耳朵,俯瞰着这两位与众不同的少年,得意道:“我下的命令,我从来都不会收回。怎么样?还不开口?那会有更多这样的孩子死去。”
陆斯恩脸色阴晴不定,视线徐徐扫过黑暗之中一张张幼稚的脸蛋,最终,颓然不已:“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