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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祁南北这位老将军,之所以被唤作了老将军,还是祁清澜终于当上了一位女将军,镇坐在自己封地里。
凤锡登基,接着又是要出征,深知朝中会有什么岔乱的他,便是在凤锡出征前赶了回来。
听着这个自己叫不出名字的二品官说着这番话,闻人玉竹打了个哈欠,指向了旁边的龙椅。
“我说…不对,本宫问你,本宫坐到这龙椅上了吗?”
“没,没有……”那位官员被问的愣怔。
“那既然本宫没有坐在龙椅上,又怎么会是你口中说的那般大逆之事?”
闻人玉竹翻了个白眼,看向那一众大多都是像他那般义愤填膺的表情的人,她又道:“而且,皇上出发前都是跟本宫说了,本宫可以管,还把玉玺交到了本宫的手上,
即便没有玉玺,本宫又还有凤印,这两件物什代表着什么,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既然知道还敢在这里说一大堆,你们是要烦谋逆呢?还是抗旨呢?还是……
两个都犯?”
说罢,闻人玉竹冷厉的眼神朝众人扫了过去。
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后宫女子都会有这般魄力,底下的祁南北赞赏地点了点头,附和道:“皇上既然将京都的一切托给皇后娘娘,既然是有一定道理的,尔等……”
“尔等什么呀尔等!”祁南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官员给大喊打断了。那官员忿忿不平道:“皇后娘娘说话严重了,按照臣看来,老祖宗的规矩自然是有它一定的道理的。”
“皇上年纪尚小,心性到底还没完全沉淀下来,太上皇既然让咱们这些老臣留下,自当是要尽心尽力为华陵的盛世卖力的。”
“而且,而且……”那官员说着,眼往闻人玉竹脸上眺上了一眼,倏而道:“像皇后娘娘这般国色天香之人,应当在后宫待着。”
这么一番话,便先是要说他们可以管朝中之事,后又是直指闻人玉竹只配当花瓶的意思了。
闻言,闻人玉竹不怒反笑,想着自家男人上朝都是要听着这些人叨叨一早上,中午的时候难怪就是一脸疲惫样了,闻人玉竹撩起了自己的衣袖。
见那些官员一个个低头不敢朝自己看来,闻人玉竹气哼了一声,一脚跺在了自己的凤椅上,站起了身来。
“这位…这位什么东西?本宫问你啊,你家后宅还好吗?”
那官员顿时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怎么牵扯到自己的家事上来。
可面前的人是皇后,他也是不得不交底,于是道:“臣家中有一妻四妾,未有子嗣。”
“那嫁入你家的姑娘,倒是不幸啊!你也挺不幸的。”闻人玉竹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
见那二品官脸一下子就变了,闻人玉竹赶忙又说道:“你可先别气,本宫可还得好好给你理论一番呢!”
讲道理呢!
她都还没发飙,他还敢跟自己摆脸?
“你说你,按你刚刚的那番话,不单单只说本宫应该在后宫待着,你还包括了咱们华陵的所有女人吧。
但是,华陵年前新颁的律法便是说,女子也可抛头露面,可为丈夫在外谋生,赚取银两补贴家用;亦可进学堂,考取功名进朝当女官。
但按照你的说法,你仍是一口否定了咱们女子的作用,说着女子就该相夫教子,伺候公婆,每日为了那点碎银打点,你话可是有不妥?”
“说严重点,你那是违反了律法,说轻些,你都让咱们女子看不起你。还有,本宫为何说你不幸,也是有依据的。
仍是按照你刚刚那套说法,女子就该管着后宫,哪怕贵为皇后,也不该干政。这个……要说是正常情况,你要是想我管我都懒得管,但既然我男人不在了,我就得给他看好这个家,这个家,是概指他不在,是概指整个华陵。
按你的话来讲,本宫的职责应该是给他纳妃进宫,早日为皇家诞下龙子,是这样吗?”
见那二品官被自己说得一愣一愣,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闻人玉竹勾起了唇来。
“很好,既然这样,那你告诉本宫,古往今来,妃嫔间没有硝烟的战场——后宫,生存下来的皇子有多少?
一堆女人心系在一个男人身上,争奇斗艳,争风吃醋,祸害妃嫔,毒害皇子……这些,确定就是好了的吗?
这些,再推到你的后宅当中,本宫说你的女人不幸,是因为她们也是要这般来牺牲自己来取悦你,说你不幸,是因为她们很有可能也是互相伤害,继而影响到,你没有子嗣哦~”
“当然,这也不排除是你的问题。”闻人玉竹笑眯眯地放下自己的脚,没等身边的小乞要给她擦椅子,她就坐了下来。“本宫好歹还有一个神医名称傍身,也不是虚名,你要是想知道是不是你身体问题,可以给我看看哦。”
“你,你……”
那官员被闻人玉竹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见闻人玉竹说着当真朝自己胯下看去,二品官双手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裆部,面色臊红地退回了自己的队列里。
见此,闻人玉竹挑眉,将自己的凤印和玉玺都拿了出来。
“现在,你们还有谁对本宫执政有意见的吗?”
有就赶快说出来,她好一次性给怼回去。
要不然,一天净闹一回的话,待她男人回来了,正事斗没办几件,还让他回来辛苦了。
“臣,有……”这时,接着那位二品官的身后,又一络腮胡子的男人走了出来。
所在的位置明明是文官所处,却是不似其他人一样,反而留着粗犷的络腮胡子来。
“你说。”闻人玉竹挑眉。
“那照皇后娘娘说的,是不是选妃之事,娘娘就就此撂下了呢。虽说后宫充盈多人了恐会有乱,但这也是要考验皇后娘娘的实力不是吗?”络腮胡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闻人玉竹沉下来一张脸,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先问道:“怎么?你家很多适龄女儿,想着卖几个进宫?你的官位能跳上几级?”
没有想到闻人玉竹会这般直白地点出来,以往跟凤琰扯着,男人都是要委婉地带过话题,可到了这位皇后娘娘这里,反而将官员们的心思都公布到面上来了。
一时间,除了络腮胡,有着那些心思的人脸上都是有着几分难看,一个个低头或是同身旁人交谈了起来。
那出头的络腮胡,一会儿也没有想出什么话来说回去。
但闻人玉竹可不会因此就放过了他。
既然这话题是由他们引起的,自知选妃这一事已经让自家男人焦头烂额了。
知道这后宫妃子受宠的程度会和前朝的关系密不可分,但到了她这,她男人统治下,都得给她断掉了。
毕竟,话上说说是要看美女养眼,但那么多个女人,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些个大臣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女儿送进来的。
这个宫那个宫,个个请安懒觉都不让她睡不说,还得应付她们阴阳怪气的话,要不,便是再来几套白莲圣母绿茶套餐,这不得直接把她搞疯?
就算凤锡的信任在都好,她看着也觉得心里膈应的话。
而且,她还是听说,皇上翻牌的时候,可不能翻自己想要的,万一翻上了别人,还必须得做点什么,那她不是哭都没有眼泪了?
想罢,闻人玉竹沉下脸,故作不经意地问向了祁南北。
“祁老将军,您……后宅如何?”
“臣只有一妻一女,爱妻病逝,未曾续弦。”
“你的妻子在时,相处如何?”
“回皇后娘娘,恩爱有加。”话说到这份上,祁南北自然知道闻人玉竹打的什么主意,于是说道:“臣认为,臣娶一妻,方是娶贤,臣只有一心,小女出世之后,亦是一分为二将爱分给了她们了。
如何还有精力去照顾其她女人。皇上日理万机,自当也是这么个道理。皇上如今年纪尚小,子嗣的事情,也是急不得的。”
话落,祁南北见包括闻人玉竹在内都是面色古怪地看着他,他不禁挑眉,闻人玉竹尚且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那群官员……
祁南北翻了白眼,不客气地喊道:“怎么?敢情你老母,你家里的人天天围着你问你什么时候生孩子,生几个,那么多女人怎么没一个怀上的,你有好心情?”
这女人少还可以怪女人,但要说女人多的那些,又没有一个人怀上的,后宅起火不说,这男人的尊严问题……啧啧!
“咳,祁将军说的有道理哈。”闻人玉竹轻咳了一声,讪讪笑道。
只不过,她一开始可不是这样打算的。
她只是想问,祁南北也是有祁清澜,当初祁清澜也是适龄入宫的,祁南北可没有这卖女儿的行为。
想着,闻人玉竹还是将这个问了出来。
祁南北眼眉一挑,理所当然道:“我干嘛让我的宝贝女儿去伺候糟老头子?有那个大病?”
“我又不是没有钱,地位权力那些远不如我宝贝女儿一个笑容重要,这亏本呐!”
“那,那要是当初的皇上亦是年轻的呢?”闻人玉竹憋着笑道。
刚刚经由那么一吼,这位老将军可是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
闻言,祁南北眼睛一瞪,叉腰道:“年轻我也不给呀!谁家养孩子当草养的,自己能力不足,就想着卖女儿?换什么?把一条命搭进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说,官阶没升到,还被连累,然后又得说人姑娘家家的不是了!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闲得慌!”
这让那些把女儿当草养,要卖女儿的闲人们,脸上可是一阵青一阵红。
的确,当宠妃的娘家的确是有脸面,但要说真正实际的高权,人皇帝也不是傻的,要真有傻的皇帝,那也待不到那些官儿成为国舅的时候。
但,人的心理就是这么的奇怪。
明明有那么多的前车之鉴,偏偏还是要前仆后继。
话说到这份上了,那络腮胡憋气地退了回去,也算是标志着其他官员歇心思了。
一场早朝全在闻人玉竹以一己之力辩论朝臣中结束,再度将真正正事的事情禀报,将自己的规矩一说,这场早朝也是到了尾声。
众位官员相继离开之时,那络腮胡子的官又是凑了上来,这会笑哈哈地朝闻人玉竹曲着腰,态度可是恭维了不少。
“皇后娘娘,臣……还有一事相求。”
闻人玉竹闻言朝他看去,挑起眉毛来,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