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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贾珍带着白芷离开了宁国府,一路乘船,南下金陵。
这船三班倒换,顺着大运河行驶,一刻未停。
次日中午,便到了金陵码头。
码头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无数操着南腔北调的商贾大声吆喝着推销自家商品。
更有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人声夹杂着橹声纷至沓来,又有各色气味——河水固有的腥气,海运香料的香气,竹笼中家禽家畜的臭味,混着人的汗味,扑鼻而来。
一群宽肩黧肤的苦力赤着上身扛着麻包,在人群中飞跑,往来于甲板货仓,汗珠自精壮身体上滚滚而下,比起素日所见的美丽精致,另有一份粗犷美感。
还有纤夫,口中呼和着号子,俯低身体将绳索拉成直线,匍匐前行,让人忍不住驻足惊叹。
贾珍道:“这是官用码头,他们是整个金陵城最为精壮能干的劳力。”
老弱病残者,是挣不来这份辛苦钱的。
白芷点点头,没有出声。
下了船,出了码头,租了马匹,贾珍便扬鞭催马,往贾氏老宅跑。
其余人等则在后面缓行。
一刻钟后,贾珍来到老宅,并未下马。
老宅历经数代营建,三路五进大宅,正中一路庭院深深,每进门窗皆雕饰宝瓶蝙蝠等吉祥纹路,更有典故戏文、山水花鸟等系列图案。
五间三架正房,只作祭祀而用。
正厅上首是一排落地窗门,楠木材质,花纹雕刻以鹿鹤为主题,衬以山光水色,竹木花草。
东西两路则随地势高下,蜿蜒逶迤,泉流石柱,奇花异卉,不可胜数。
屋宇众多,贾珍却顾不上打量,甚至有心思去发现与数年前来时相比有哪些变化。
马儿冲入大门,顺着主道一路往里,跑得飞快。
留守宅子的下人是鸳鸯的爹娘,金彩夫妇,他们是认识贾珍的。
金彩小跑着追在后面,气喘吁吁。
贾珍看不过眼,远远喊道:“自去吧,我去瞧瞧珠儿。”
金彩这才停了下来,用袖子抹了抹汗,转身回去守门。
一路飞驰到贾珠所在的松柏院,贾珍才下了马,将缰绳抛给下人:“记得去还马。”
下人诺诺应了。
贾珠的另一个随从喜乐听到声音,立刻迎了出来,见是贾珍,不由号啕大哭。
他一边抹泪一边道:“大爷已经有进气没出气,珍大爷快进来瞧一眼吧。”
只要不断气,贾珍自有手段救回来,所以并不慌张。
他一手背着,一手端着:“前面带路。”
喜乐转身往里走。
贾珍则运转内气,将全身上下里里外外轻轻一振,无数皮屑灰尘组成的壳子缓缓脱离身体,在半空压缩成一颗珍珠大的灰黑球体。
屈指一弹,球体没入一棵云杉根部泥土中,不见踪影。
喜乐站在门口,打起帘子:“珍大爷,快请。”
不知是不是错觉,珍大爷的皮肤和衣裳都变白变干净了。
一走进房间,扑鼻而来的便是浓重的中药味。
仔细嗅了嗅,知道都有哪些药材,他便对贾珠的病情有了数。
走到床头,视线扫过脸色苍白已经隐隐发青的贾珠,心里暗呼侥幸,再晚一日,便是他也无力回天。
伸手掀开贾珠眼皮瞧了瞧,又把了把脉,贾珍从随身荷包里拿出一颗殷红如血的药丸子塞入对方口中,并在其身上轻点数下。
完了以后,贾珍对喜乐道:“药汤全都停了吧,没用。给我准备水,我要沐浴。让灶上熬浓浓的白米粥,什么都不要放,等你家大爷三个时辰后醒来好用。”
喜乐正心里打鼓,刚才没来得及阻止珍大爷喂药,也不知道会不会同其他大夫的方子冲突。
再说,这珍大爷什么时候学的医术,能比那么多名医强?他不是很敢相信。
此时一听三个时辰后贾珠便会醒来,似乎还能进餐,喝粥,顿时激动起来。
“小的现在就去准备。”
贾珍挥挥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微微阖着眼,闭目养神。
一个时辰后,他再次把了把脉,又往贾珠嘴里塞了颗乌黑的药丸子。
又一个时辰后,又是一颗更大的白药丸子。
转眼三个时辰过去,天已经彻底黑了。
喜乐忙点起儿臂粗的蜜蜡,好看清贾珠的动静。
蜡烛刚点起来,躺尸般的贾珠眼皮下的眼珠子便滚了滚,仿佛受不了这刺眼的白光。
喜乐屏息敛声,死死盯着贾珠,又看到他手指动了动。
抑制住狂跳的心脏,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喜乐不敢有所动作,只拿眼去看贾珍,希望对方给个明话儿。
谁想贾珍根本不搭理他。
又过了数息,贾珠喉头忽然“咯咯”作响。
响了好一阵子后,贾珠猛然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大喊一声:“盆来!”
喜乐慌忙拿起床边的痰盂,递过去。
“我说盆!盆!盆!”贾珠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大声吼道。
喜乐丢下痰盂,就要去拿盆,而贾珠喉头的咯咯声愈加响亮。
若起初产生这声音的东西来自腹部,这会已经到了胸口!
贾珍随手递给喜乐一个白铜面盆:“拿着。”
喜乐连忙接过去。
贾珍又道:“记得等会给你主子洗个热水澡,再喂上两碗白粥。”
说着,边伸懒腰边往外走,“总算可以沐浴休息了。”
还没走出房门,就听贾珠一阵哇哇声响起,扑鼻的腥臭气瞬间爆炸开来,随着风飘向室外。
贾珍赶紧运转内气,轻烟般回了自己的公孙院。
一进院子,他就大喊:“白芷,快伺候爷沐浴,臭死了。记得热汤里放药包三号。”
白芷轻笑一声,恭敬道:“是,爷。”
很快,贾珍便躺在浴桶里享受起来,脸上还蒙着块白细布手巾,而白芷则蹲着给他洗头发。
腐败啊!
另一边厢,贾珠还在哇哇大吐,面前的白铜面盆已经吐了大半盆。
盆里是半凝固半流质的物体,暗红发黑,又臭又腥,既像茅坑又像鲜血,诡异非常。
足有大半时辰后,全身汗湿的贾珠才停了下来,有气无力的交代:“让人烧了。记住,一定要烧掉,连带这个铜盆。”
喜乐不明所以,只是听话地点头。
“伺候我沐浴更衣,然后用粥。”
让人端走铜盆处理,喜乐便发现贾珠气色已经大好,面色红润,呼吸有力,与几个时辰前奄奄一息的样子判若两人。
“大爷,您好了?”他惊喜道。
“嗯,好了。”
喜乐窃喜,平安运气可真不好,大爷病愈的功劳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