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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两人就回到了花曌小楼周围,寻了一片空地,冯云快速了结了这头蠢鹿的生命,与没下过几次厨的南宫佼儿相比,庖丁的本事他早就娴熟得不行,割肉刀纵横如飞,行云流水,没一会儿鹿肉就被打理好了。一半用来煮汤吃,一半用来在煮汤的时候烤着吃,这是他最常选择的方式。
为了以防万一,冯云一直在百宝袋中准备有清水与柴火,而且柴火还是专门挑选过的灵果木,不仅燃得久,有驱虫之效,而且烧出来的食物还会带有特殊的香气,可谓是一木多用。
忙碌的时间很快过去,坐在火堆旁烤肉的两人不禁又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之中。冯云只觉自己头上满是不存在的汗水,他很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敌人也好,朋友也好,他都更习惯直接将话说开,像这样不好说、不能说的情况着实让他有些头大。
“其实你不说也无所谓,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我们的帐早已两销,所以你不用作出这副样子。”南宫佼儿注视着火堆像是自言自语地缓缓说道。
听南宫佼儿开口,冯云身体微愣,待南宫佼儿说完后,他依旧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憋了半天才说出了两个字:“谢谢。”
“冯云,你很厉害。当初查过你的经历后,我就觉得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最开始我想将你招揽入我南宫家,你这样的人才埋没在散修中实在可惜。但后来我知道我看走眼了,一个散修根本不能概括你的身份,而且之后你更是一次又一次给了所有人惊喜,甚至短短时间内从归一境巅峰变成现在这样与我平起平坐。
“知道吗,当你打败莫离火时,我就已经没有招揽你的心思了。虽然你总是表现出一副惫懒、趋附的样子,你可以低声下气,可以涎皮赖脸,但我知道你其实和我一样,绝不会真正向人低头。你,才该是我南宫佼儿的对手。”
听到这里,冯云有些惊讶,不禁抬头看向了南宫佼儿。
南宫佼儿笑了笑:“你很惊讶?”
冯云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的确,不是自夸的说,我自认与大派天骄相比,有不输的自信。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古玉龙、枯明子这些人真的很厉害,就算是两次败在我手里的伍星河,下次见面我也不敢说一定能再打败他。你将我视作对手,我虽然荣幸,但比起我,古玉龙这些人不是合适吗?”
南宫佼儿将视线拉回,开口答道:“你说的没错,古玉龙、枯明子、萧奇、尚钧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天之骄子,最差的也不比我逊色多少。他们生下来就是一把宝剑、一颗宝石,也只有天下第一、仙途这些云端上的东西才值得他们争取。”
对于南宫佼儿的话,冯云没有丝毫反驳,一般人渴求的财宝、声名对这些人来说几乎是唾手可得,的确也只有天下第一、羽化成仙之类的事物能够对他们产生吸引了。
接着就又听南宫佼儿说道:“但你不一样,很不一样。当那些人高高在上的时候,你在地上,当那些人把手伸向云间的时候,你还是在地上。”
“这话听着怎么根本不像是夸我呢?”冯云心中暗道。
“但你脚踩在地上,却和他们比肩了。”一边说着南宫佼儿一边转头看向冯云,“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
“什么?”冯云被问得一愣。
南宫佼儿粲然一笑说道:“那就是你明明能和那些人比肩,你居然依旧把目光放在地上。”
冯云挠了挠脑袋,他被南宫佼儿说得更加糊涂,南宫佼儿一席话似乎是在夸自己有本事,但又好像是在说他目光短浅。于是只得狐疑地说道:“你这话真不是在损我吧?”
南宫佼儿并未回答冯云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飞得高和长得高不一样,他们飞得高是为了能拿到更高处的东西,如果有一天高处的东西不见了,他们才会注意到高处的可怕。但你却长高不是为了够到高处的东西,而是为了能守好脚下的土地。”
(卡文卡得厉害,只能先发后改了,晚点上后面内容
九洲坎域。
大殿之上一位白发白袍的老者正坐在上位向下方站着的三人讲话,下面三人俯首倾听
“君儿带回的道藏大多都已放入宝库,此次取回道藏你们三人功劳最大,可从宝库任选一件法器、灵血或者宝材,当然羽仙剑不在其中。等过几日将典籍整理好,不涉造化境的典籍也会放入经法殿,你们自可阅看。”
听罢,三人欣喜不已:“谢太少长老。”法器宝贵,整个仙羽派也没有几件,哪怕只是下品,一般长老能有一件上品灵器便已不错了,而能与法器放一起的灵血宝材自然也不会是凡物,此番赏赐已算是丰厚了。
至于羽仙剑乃是仙羽派的镇派之器,自然不可能赐给弟子,哪怕他们中两人是担任要职的长老,另一人是掌门之子也一样。
“你们应得的。”太上长老笑答道,“今日亦是君儿大喜,我仙羽派双喜临门,这件灵器便当是我的心意,若无他事你们便各自回去庆祝吧。”
王君再次谢过太上长老后从童子手中接过一物,原来是一支发簪,看来并不是给他,而是给雪兰的。见三人无事,太上长老带着童子隐入了里殿。
见太上长老离去,三人也走出大殿准备告辞,黄长老朝王君笑道:“哈哈,想来王道友也等不及回去了,我等便不多话了,老夫的贺礼来日再登门送上。”
“贺喜大哥,我也为大哥备了份大礼,希望大哥到时候不要失望。”说罢,王季便与黄长老一同飞身离去。
……
王君回到府邸,推开门便见一位白衣女子捧着一卷书正读得有味。
“回来啦。”雪兰见王君回来,放下手中的书,看向走来的王君,眼中泛着柔情。
“嗯,太上长老已经看过道藏中的经卷,确实是造化境大能所留,而且只差一步便能飞升成仙。”虽然没忘太上长老的训诫,但王君语气中依然有些热切。
雪兰听罢,也有些惊喜:“真的?若太上长老能踏入造化,我们仙羽派总算能安稳些了。”
“是啊,太上长老真能入造化境,那些曾窥视我仙羽派的野狼们也只能夹着尾巴不敢出门了吧。”
雪兰微微一笑柔声道:“偌大的坎域有造化境坐镇的门派,一手之数不到,已算得上真正的名门大派,他们自然不再敢生出其他心思。”
王君想着这些年的种种,父亲离世,仙羽势微,如今总算是快熬出了头,不禁有些唏嘘:“让仙羽派更上一层楼是父亲一直以来的心愿,如今终于能看到希望了,可惜他却……”
雪兰看着哀伤的王君,有些心疼,这些年王君过的日子,她再清楚不过了。那个曾整日躲在经法殿的少年从那天起再未碰过他喜爱的奇门杂书,之后的日子不是在修炼就是在养伤,一日也未曾安歇过。
雪兰起身坐到了王君身边牵住王君的手:“我想这已经是对老掌门最好的告慰了。倒是你,该好好歇歇了。”
轻握住雪兰的手,王君笑着点了点头道:“嗯。”
看着眼前雪兰关切的眼神,王君心中温暖,这女子一直像支静静开在他身后的白兰,不慕贵不争艳,却总是在他难捱时散出缕缕花香安抚他的心神。
“抱歉,让你久等了。”
王君虽然说得有些没有头尾,但雪兰却听懂了,不禁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不让王君看到脸上显出两阵红霞,只是嘴角的笑意却有些藏不住了。以二人的感情,早就能结为道侣,只是门派安危就在旦夕之间,王君作为掌门之子更是无暇谈及儿女之事,才拖到了现在。
王君抬手帮雪兰捋了捋落下的耳发,然后顺势轻轻抬起了她的脸庞,见雪兰羞怯地闭上了双眼,王君缓缓地凑了上去。
然而未等王君细细体会嘴唇上的那摸温暖,胸腹突然传来一阵冰凉!随即便感觉衣服被温暖的液体浸湿。
王君有些发愣,不可思议地向下看去,一把精巧的匕首正插在他的胸腹之间,而这把匕首正被雪兰握在手中。
“……雪兰?”王君又看向雪兰,刚刚那个羞涩的女子,如今神情木讷,双眼空洞,好似一尊精致的木偶。随着“呲”一声,匕首被拔出,鲜血涌出。以王君的修为,这本不算什么大伤,片刻间便能止血,却不知为何依然血流如注,而王君本人也因为太过震惊,没有注意到此事。
雪兰一言不发,站起身来,也不看王君,而是走向门前,将大门打开,似在等什么人。
果然,片刻后一男子便走了进来,关上大门,先是看了看门口的雪兰确认没有问题后,在雪兰耳边说了句话,便见雪兰走去了内室,他又转头看向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