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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南雁愣住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宋珩微微皱眉,似乎经历了极大痛苦,他忽的睁开双眼,一把抓起沈南雁的手,没有丝毫温柔可言,粗鲁的拽住了胳膊,纤细的手臂被他用力扼住,几乎是拖着往外走。
“你干嘛?”
宋珩的眼眸像深不见底的古井,幽深晦暗,他唇角微动,“你不是想他了,我带你去见他可好?”
见?沈南雁拼命地摇着头,宋珩怎么可能轻易让她见到他,就算是去见他,宋珩只会比之前更加残忍的折磨他。
她泪流满面:“我不愿见他。”
“不愿?”宋珩狠狠捏住她的下颚,凑近脸,见到她流着眼泪,恍若梨花带雨,惹人怜爱,“这可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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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脚进屋的一瞬,沈南雁一阵晃神,仿佛回到昔日来这里见渺渺的那段时光,真的是有痛苦又欢喜,悲喜交加也不过如此。
“怎么?不敢进去?!”宋珩见到女子的动作,开口讽刺道。
“宋珩,这样做有意义吗?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过了大半天,她已经从方才的悲伤中缓过来,声音淡淡的,一如平日般理智。
宋珩道:“你还知道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有时候你真狠心,这孩子也是你的,你怎么忍心这样对他。”
沈南雁哑然,对于这个孩子,她厌恶多过于欢喜期待,准确来说,她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是没有任何期待,恨不得她不要来到这个世上。
推来屋子,扑面而来一股子浓厚的血腥味,饶是她已经做好会看到这些的准备 ,她还是被这血腥味呛得反胃,弯腰干呕起来。
宋珩冷眼旁观,看着她,“你不是早就猜到了这些吗?怎么?还没有适应?”丝毫不管她身体如何。
“畜生!”沈南雁冷冷开口。
“呵!无妨!”他声音如寒潭珠玉一般冰冷:“待会你会哭着求我的。”
走进里屋,多月不见的人被人捆绑在屋内,厚重的铁链绑在他的四肢,他动弹不得。
身上看着暂且没什么伤,但她进来闻到的那股血腥味明明不是假的。
视线往下移,她终于发现慕昭的不对劲,此刻他身上的衣服干净如新,就像是刚套上去一样。
宋珩也发现了这一点,略带不满道:“是谁将衣服换了?谁允许换的?”
这样干净整洁,没有一点外伤的样子,可不是他想要的。
临近咫尺。
双脚像灌了铅,怎么也抬不动。
心心念念的爱人就在眼前,她似乎已经没有了上前的勇气。
她愧对他。
温柔是陷阱。
从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已经彻底沦陷,毫不保留的爱上他。
如今,他却因自己遭受着本不该遭受的。
“不上前?”宋珩的声音在安静的不能再安静的屋子里响起。
坐在床榻上的人,听到声响,无意识的睁开双眼,恰好看到所爱之人也在看着他。
有什么比睁开双眼,就能看见心爱之人更让人欢喜呢。
仿佛是千帆过尽,重见希望。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彼此,谁也没有开口。
那一刻,他多希望能时间能够在此刻径直,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一阵微风吹过,却‘异常’地发出呼呼作响的声音,发丝被风高高的吹拂,从她的脸颊划过。
风似乎也在默默流着泪,风吹竹叶如涛,似光阴无声无息地掠过,白了发鬓,断了相思。
更是断了一切在一起的可能。
断了他们的希冀。
“还没看够?”宋珩嗤笑一声,不知何时手里突然多了一把长剑。
沈南雁这才注意到,屋子的一角落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兵器,长剑,短剑,匕首,弯刀。可想而知,他这些日子遭受了怎样的伤害。
“你要干什么?”沈南雁看着宋珩的神色,总感觉会有什么事发生,心里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
“你说呢?”宋珩轻笑,勾起女人下颚,手指一点一点抚摸着她的白皙水嫩的脸颊,姿态亲昵缱绻,“我说过,待会你会哭着求我。”
说完,也不等沈南雁反应过来,一用力,手上的剑随着内力突然飞了出去。
剑正中胸口,宋珩不会让慕昭死,使力的事稍微偏了几度,锋利的剑刃就这样刺进慕昭的胸口,虽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胸口处的的疼痛也不会让他好过。
女人用力的握紧双手,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咬得发白,“宋珩,你疯了吗?”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语调恢复如常,带着蛊惑人心的暧昧:“我说话,不要轻易挑战我的底线,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说的对,我是不敢杀他,但这并不妨碍我伤他啊,你放心,无论怎么折磨,我都会派最好太医来为他医治。让他残存最后一口气。”
涓涓不断的血水顺着慕昭的伤口往外涌,嘴角溢着鲜血,此刻的他已经疼得快失去意识,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雁雁,他的雁雁在他面前,这般的伤心,哭泣。
他多想上前为她拂去眼角的泪水,告诉她,他没事。
见女子哭的绝望,宋珩竟然有些享受,看着她这般痛苦,心里说不出的快意。
不过,苦楚还没有结束,宋珩走进慕昭,用力的拔出刺入她体内的剑,神色莫名。
沈南雁愣在原地,看着宋珩的神色,突然反应过来。
他要刺伤他的双腿。
剧烈的剑刃通过裤子刺进他的双腿,剧烈的痛让他脸色惨白,腿脚渐软,陡然半跪在地。
身上的铁链撞击着,发出剧烈的声响。
剑刃不断在他大腿中绞动着,恨不得叫他的腿筋挑出来。
沈南雁跌跌撞撞的上前,眼眶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语无伦次地哀求道:“宋珩,不要,我求你不要这样对他,你已经那样对他,若是在挑断他的腿筋,他就再也站不起来,宋珩……我答应你,我们好好的在一起,我不会离开了你了,你放过他,你放过他啊……”
女子哭的断断续续,整个身子止不住颤抖。那一瞬间,悲凉的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心痛得要死,已经让她无法呼吸。
绝望,漫天的绝望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宋珩顿了半秒,轻叹一声,并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他只是坐在那里,优雅矜贵,是那般的高高在上,像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
“晚了……”
若是以前,亦或是前一刻,沈南雁对他说这样的话,他或许会满心欢喜的放过慕昭,其实知道这些话是假的,他也会甘之如饴,宁可骗骗自己,自欺欺人的认为她是开窍了。
沈南雁狠狠地抓住宋珩的手臂,哭着阻止他,这样下去,慕昭的腿会废了的。
他日后就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
在沈南雁抓住他手臂的那一瞬间,宋珩脸色阴沉,冷冷瞥了眼她大大的肚子,用力一甩,巨大的惯性,让她不由自主的往后的,脚底一软,没站稳,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从头到尾,宋珩都没有正眼瞧过地上的她,没有看见从沈南雁身上慢慢溢出来的血水。
早在被宋珩推到在地,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痛,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往下坠,
她疼的脸色发白,自然也感受到从大腿内侧逐渐滑过的血水。
“宋珩……”沈南雁虚弱的喊了一声,她好痛,好累,肚子里那个孩子仿佛在慢慢离开她的身体。
她原以为对这个孩子没什么感情,甚至是厌恶,可到如今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啊。
原来,她也是在意这个孩子的。
毕竟血浓于水,娘亲与孩子之间有些无法割舍的血脉联系,与心灵感应。
“我肚子好疼……”
……………
“皇上,你双手都是血,要不要去外面洗洗?”自从三个时辰前,皇上抱着浑身是血的娘娘回来,让人去传太医,自己站在外头守着,已经有了两个时辰。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眉间阴沉着,目光一直等着殿内。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消息。”宋珩哑声道。
当他看着浑身是血的沈南雁躺在地上,那一刻,他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了,心中的不安,害怕,担心都来源于沈南雁。
那一刻,他突然好害怕,害怕就这样失去她,更害怕是自己杀死了她。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在推开她之前,他特意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八个月大,是不能有任何闪失,他只使用了不到一成的力气。
他是生气,恼她,恨她,怨她,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
没想到,将她退倒在地上的人却是他。
“皇上……”太医拖着疲倦的身体从屋内出来,身后跟着的是早在几个月前就住进皇宫里的产婆。眉间都是凝重的表情。
“她怎么样了?”
宋珩不安的开口,他害怕,害怕她离开自己,也怕他们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孩子和她,他都要。
太医伸手拂去额间的冷汗:“皇上,皇后娘娘身子本就孱弱,又受到外力的推阻,肚子一下子撞击在地板上,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