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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外一个小兵悄悄躲在柱子后注视着帐内的男子,白衣如雪,骨架分明的手指握着青色檀木制作的狼毫笔,行如流水地在纸上写着,双眸低垂,神情认真地盯着纸上的字迹,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出神。
“吱嘎!”
寂静空荡的空气中发出一道声音,慕昭被这声音打断了思绪,不自主开口:“谁在帐外?”
见被人察觉,小兵忙转身朝外跑走。一个体型略威猛,穿着军装的男子一把抓住了仓促着准备逃跑的小兵,毫不客气地把她拉到身后,掀开帘子进了帐篷。
“曾大哥?”慕昭放在毛笔,看向来人,眼里有着不解。
当看到曾教头背后的人,眉头微微一蹙,抬手摸了摸额头,颇有些无奈地开口:“公孙姑娘,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家中已有妻子,你日后莫要在缠着我了,也不要在帐篷外观望,否则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前几次他已经缓着语气向这位公孙小姐委婉地提了她所行之事的不妥,生怕抹了女子的面子,伤了她的自尊心,他说话时不但刻意缓了缓语气,还尽量说得含蓄。
谁知道这公孙小姐非但没有放弃,还越战越勇,胆子越来越大,前几次只敢在远处偷看他,这几次却是直接在他面前,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慕公子的好意我自然是懂的,只是人生下来就有情,我爱慕慕公子,心悦慕公子,慕公子家中有妻子,不回应我可以理解,只是为何却要我舍弃这份情感,让我做无情之人?”公孙小姐仰起头,直视着慕昭,一脸理所当然。
慕昭还未开口,一旁的曾教头就忍不住了,手高高地扬起,想要狠狠地拍她的头,转念一想人家毕竟是个姑娘,男女有别,硬生生将停在半空中的手受了回来,极其鄙视道:“你在这里给我扯什么歪理,你面前的人已经有妻子了,是沈将军的爱女,沈小姐是八抬大轿娶进门,名正言顺的慕夫人,你算什么,说轻了是一个为了情爱不顾一切的小丫头,说重了你就是人人嫌弃,妄想破坏人家夫妇感情的狐媚女子。”
说完这话,曾教头不由愣住了,平日里五大三粗惯了,没想到他今日竟讲了几个大道理。
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平生第一次被人指着脸骂自己是狐媚子,公孙小姐一脸羞愧不已,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好歹也是将门嫡女,学的是大家闺秀的礼仪,公孙府家风虽然与众不同了些,到底还是要脸面,她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嗫嚅着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
慕昭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望着桌上的纸张,既没有开口解围,也没有附和。
“慕公子……”见慕昭不理会自己,公孙小姐抬眸望向慕昭,不死心的开口。
垂下的眼眸抬起,慕昭淡淡地望向公孙小姐,眼光与看任何一个小兵无异:“公孙小姐,我此生爱的人,与我相守的人只会是我的妻子,还望小姐不要在错付痴情了。”
“归时小弟,你同她废话作甚,只管把她交给沈将军,将军自有安排。这事也怪我没看好,让她乱跑出来了。”不过这姑娘忒有些锲而不舍了些,明明把她贬得远远的,没过多久她硬是要往前凑,赶都赶不走。
“罢了!如今两军对峙,战事吃紧,沈将军军务繁忙,这事还望你帮我解决就是了,不必拿小事去打扰沈将军。”慕昭道。
曾教头听完,细想一番,事实果然如此,遂叫来外面几个士兵,让他们先带公孙小姐下去带着,他稍后再去处置。
公孙小姐被带下去,不死心问了一句:“慕公子,既然你心中对我无意,为何当初愿意舍命救我?”
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事,初入军营,被慕昭俊秀无双,温润如玉的气质所吸引心生爱慕之情理所当然,若不是那日慕昭舍命为了挡了一剑,她也不会像此刻这般喜欢他喜欢到不顾女子家的矜持,义无反顾喜欢着他。
她不是单纯的喜欢他,而是深爱他,或许她对慕昭的情意并不比那位沈家小姐沈南雁的少。
曾教头听完此刻,不由笑了,这是什么问题,莫非这位公孙小姐是因为慕昭救了她,心生感激而产生爱慕之情吗。
慕昭垂眸,低眸很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而后才道:“无他,那些刺客是为刺杀我而来,我救你不过是不想牵连无辜罢了。”
很平淡的一句话,很平常的理由,打破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所有的情意与盼头。
原来啊,他救自己纯粹是为了不牵连无辜罢了,亏她在他挺身而出那一刻,偷偷动了心。
“那公孙小姐真是傻啊!”曾教头在人走后,淡淡点评了一句。
慕昭拿起笔,继续完成自己没有写完的书信,垂眸望向纸张,连眼皮也没抬。
“迟早断了她的念头也好。”
曾教头见慕昭一直在低头写着什么,好奇地走到他身旁,脸凑在更前,睁大着眼睛望桌上看去。
白纸上映入眼帘的的那“雁雁吾妻”四个大字,俊秀飘逸的字体印在上面,曾教头看了一眼,老脸不禁一红。
不用想也知道人家慕昭是在给沈小姐回家书,他倒好丝毫不嫌臊,硬是要凑着脸皮往前看。平白无故看了他们夫妻二人的私语。
“你在给沈小姐回家书啊?”曾教头继续站在那里有些尴尬,随便扯出一个问题问道。
慕昭沉吟片刻,“嗯”了一声,而后眼里闪着担忧与关心:“确切说这该是写家书,我已经很久没收到她的来信了。”
自从三个月前收到那封信后,之后他就再没有收到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繁忙一时不得空抽不出时间学信,亦或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曾教头笑了笑,“这有什么,许是送信的人在途中耽搁了也有可能。”
“希望如此吧。”慕昭开口说话之际,手里的笔随即停下放在了桌面上。
这时,巨大的疼痛袭来,慕昭手微微颤抖,死死地抓住了桌面上剩余的宣纸,一张铺在桌上,方才还整整齐齐的宣纸被绞得发皱。
见慕昭不对劲,曾教头立马上前询问道:“怎么了?归时小弟?”
他胸膛里那颗心不知何故,方才那一下忽然痛起来,心痛的无法呼吸,这般噬心痛楚,比以往任何时候更甚,仿佛是要将他的心活生生的胸膛里刨出来。
慕昭慢慢地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稳定下来,忽然心口处又一道比方才更重的痛意传来,这一次像是在心上插了一把匕首,那感觉是那么的清晰,让他心痛难忍。
脸上一直冒着虚汗,全身上下的衣物都被汗打湿透,像是溺水的人刚才水里爬出来一般,一身狼狈。
胸口处还有旧伤,汗水打湿衣物,白色的衣物粘在他的身上,在汗水的刺激下,胸口处的伤口隐隐开始痛起来,巨大的痛觉夹杂着胸口处的小痛,慕昭此刻已经分辨不清他到底在何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否还活着。
痛意一阵又一阵,比以往更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裂,一个踉跄,他痛得倒在了地上,双手死死地捂住心头,整个脸上痛苦又绝望。
慕昭痛得已经无法回应他,看他样子,这突如其来的心痛仿佛要夺走他的半条命,曾教头从未看到慕昭疼成这个样子。
他愣住原地好几秒,直到巨大府声响传来,他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慕昭疼的摔倒在地上,曾教头忙上前扶起他。
慕昭虚弱的冲他摇了摇头,整张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脸色苍白得像白纸。
手掌展开,指甲陷入的痕迹依旧明显,血迹已经干涸。慕昭闭上眼,再一次狠狠握紧自己的手心,指甲陷进了手上的皮肤里,干涸的血迹再一次重新流动起来,血肉被翻在了外头,看着是那样的模糊。
“北齐军来犯了!!”
在如此疯狂,揪心的夜晚,一声叫喊声如雷贯耳,响彻云霄,彻底惊醒了整个军队。
紧接着,一声口哨声一遍又一遍吹响,军营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
曾教头与慕昭对视一眼,立马明白过来北齐军怕是要夜袭大梁军营。
“曾大哥,你去外面帮沈将军……”慕昭顾不上自己的疼痛,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那你……”曾教头犹豫片刻,拿起帐篷里的长剑,匆忙离开了帐篷。
帐篷外,两国军队拿着剑双方厮杀着,对峙这么久,众多士兵心中憋着一口气,终于在此刻喷发出来,拿着武器奋勇杀着敌人。
激烈的厮杀声,搏击声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响彻在整个黑夜。
大风不知从何处卷来一阵黄沙,沙子吹过每一个角落,掀不起一丝涟漪与起伏。
他们行军驻扎的东西离大漠有些距离,沙尘暴无论如何吹也吹不到他们这里,这些沙子于他们而言实在是构不成什么威胁。
再说出来行军打仗的人怎么可能不注意周围的地形,此处虽是平底,但还是略有几处高坡,有高坡就势必会有山,几座小山丘伫立在那里,尚且可以暂时阻挡风沙的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