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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当阳被吴廉他们揍成猪头一样的时候，范思成正陪着宫守旨在山顶上品茗赏星。
现在是七月底，月亮还没升上来，夜空深远，繁星崔灿。在山顶小别墅门前的小院子里，摆一小几，泡一壶香茗，吹着习习凉风，品着杯中香茗，抬头看一眼闪烁星空，如果是诗人，一定能写两首绝句。
范思成不是诗人，宫守旨也不是诗人，所以虽有如此迷人夜景，两人谈的不是风花雪月，而是充满铜臭味的商业话题。
“小范先生，想不到挺有才情的嘛。”宫守旨回味刚才山下灯阵变幻，对这个灯阵的构思大为赞赏。
“宫老先生，何出此言？”范思成觉得自己只是用嘴巴说说，并不是这这个旅游区的设计者，顶他只能算是构思者。
“说实话，在这个么一个偏僻的山里小镇里能弄出这么漂亮，既保持了原生态，又不失现代气息的生态旅游区，我很佩服你。”宫守旨说。
“宫老先生，这一切都是镇里和投资的公司找专业的公司设计的，和我没什么关系。”范思成谦虚道。
“呵呵，行了，你也别过谦，我刚才已打探清楚了，这里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转业回到回龙镇后才改变的，如果没有你，绝对没现在这番模样。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村民和镇里的工作人员说的。镇上的工作人员说我可能不相信，但是村民这样说，我还是相信的。”宫守旨笑说。
范思成笑了笑没作答，他很清楚，严格来说，这一切真的不是他设计的，他只是提出一个构思而已，他不会贪功。
“小范先生，问你一个极私人的问题，你可以不答，但如果你答我的话，一定回答真心话，可以？”宫守旨喝了一杯，仰头看着星空说。
范思成愣了一下，宫守旨要问自己私人问题？他们问什么啊。
“不可以？”宫守旨坐正了身子。
“当然可以啊，您问。”范思成说。
“你现在当招商局长，工资有多少？。”宫守旨说。
额，宫老板，你问这个问是真的太私人了啊，能不能不说啊。
范思成笑了笑一下说：“我敢肯定，你有时候一顿饭都要比我一年的工资还要多。”
“能有五千一个月吗？”宫守旨说
按照天宫集团的福利待遇，中下层管理，也就是中层白领就两三千块，他觉得，一个局长拿五千不过份。
“哈哈，宫董，你不知道我国的公职人员工资是最低的吗？我们讲究的是为人民服务，无论是局长，还是一个普通公职人员，都是为人民服务，工资是很低的。在体制里任职，是发不了财的。”范思成笑说。
“你告诉实话。”宫守旨说。
“将工资及其它公费福利全部算一起，我的工资大概和你们公司的高级文员一样吧。”范思成淡然道。
“哦，只有一千多两千块？那我有时候一顿饭要吃掉你三年工资。”宫守旨傲然说道，“小范先生，来天宫集团上班吧，我给你一个业务经理做，每月给你五千块基本工资怎样？”
范思成现在虽然当了局长，但是工资绝对不过千的，宫守旨给五千块绝对是高薪了。
“呵呵，你要挖角啊，但是，我不愿意给资本打工的，所以，你就是给我一万一个月，我也是不会去的。”范思成笑说。
“为什么？”宫守旨很是奇怪。
“不为什么，您不会真的认为，钱是万能的吧。”范思成说。
“不是吗？看看这些别墅，看看山下的灯阵，放眼所及，没有钱能有吗？再者，你为什么会跑那么远，花那么多心思把我请到这里来呢？你的目的，不是我口袋的钱吗？没有钱，你肯定不会做这些，对不？”宫守旨很优越感的说道。
范思成收回看远处繁星的目光，看着宫守旨说：“你说的都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有钱才有的。我去找你，也是因为你有钱。但是，这不并不等于钱是万能的是不是？我们找你来投资，其实是往你口袋里塞钱，并不是从你口袋往外掏钱，如果没有钱赚，你肯定不会投资是不是？你们这些商人，即使捐钱都在考虑是不是从舆论上赚回所值，不是吗？”范思成本来对资本就没好感，宫守旨竟然用钱跟他说事，他不回喷才怪。
“哈哈，小范先生，你着相了，激动了。”宫守旨倒不以为忤，停了一下又说，“你大老远把我请来，是希望我投资什么？我在穗城就跟你说过，我们天宫集团，投资的地主只选一二线城市，龙乡这种偏远山城，真的不是集团考虑的投资地方。”
范思成摇了摇头，一副万分惋惜的样子说：“天宫集团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规模我不知道，但是，我个人觉得，宫董你用地方作为投资条件，真的不是一个智慧商人所为。对于这一点，你比不上那些令人讨厌的洋商。”
“这又有什么错呢？集团的投资，要的不仅仅是金钱上的回报，还有威望、形象、宣传效果等等的回报。”宫守旨说，“投资在一二线城市，每一笔投资都少不了这些回报。如果投资在龙乡，我看不到这些。”
“除了这些，你最看重的还是一个明星效应吧，把企业做成明星一样，去到哪里都有一堆的粉丝为你们买单，效应所获得的利益，远比账面上获得的利益要多。比如你的政协副主|席身份，就是效应出来的结果。正儿八经的选，像你这种商人，有什么资格担此任？”范思成非常不客气的说道。
作为一个招商干部，他实在不应该这样说话的。但是，范思成就是范思成，如果让他有话不说，或者说假话，甚至选择性说话，那都不是范思成。
果然，范思成这话说完后，宫守旨的脸色就微变了。虽然，他自己也承认，范思成所说的效应利益让他收获颇丰，但是范思成直接说出来，却是让他非常的不舒服的。
“呵呵，小范先生，你真不会聊天。”宫守旨说。
“你那些秘书随从等人，他们肯定很会聊天，但是，你喜欢跟他们聊吗？现代社会说真话比听真话还要难，我认为，能遇到跟你说真话的我，是你的幸运。”范思成笑了笑说。